“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如同被踩碎的玻璃，从破旧房间里炸开，回荡在拆迁区。
刘湛拧开白酒的瓶盖，刺鼻的酒精味，狠狠泼在郑国晏血肉模糊的大腿上。
裸露的伤口瞬间泛起白沫，像是被强酸腐蚀，郑国晏的身体猛地弓成虾米，喉咙里挤出嗬嗬的抽气声，眼前阵阵发黑，若非被绳索死死捆在铁架上，恐怕早已疼得晕死过去。
“哼，”刘湛蹲下身，欣赏着对方痛苦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高高在上的郑县长，现在跟条丧家犬也没什么两样。”
刘湛刻意加重了“县长”两个字，扎在了郑国晏早已崩塌的尊严上。
“爷…爷爷，我错了…求您别折磨我了…”郑国晏的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残烛。
他这辈子何曾受过这种罪？平日里前呼后拥的待遇，此刻都化作了剜心的嘲讽。
刘湛突然抬脚，重重踩在郑国晏的头发上。
曾经在正阳县呼风唤雨、连开发商都要点头哈腰的人物，此刻头颅被死死按在冰冷的水泥地上，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说，除了王学兵、孙磊、郭启强、丁自强，还有谁的脏手碰过我母亲？”
话音未落，刘湛的脚又在对方脸上狠狠碾了一下。
郑国晏张着嘴喘着粗气，眼球因恐惧而凸起。
他哪里知道还有谁？当年那桩案子本就是王学兵一手操办，他不过是收了好处，在事后压了压风声。
可现在若说不知道，这疯子定会当场打爆自己的脑袋。
必须拖延时间，只要撑到警察来，一切还有转机。
“其…其实，王学兵的家人…你还没杀完。”郑国晏的声音颤抖的说道，紧盯着刘湛的眼睛，试图从那片猩红中找到一丝动摇。
刘湛果然皱起了眉，手指猛地收紧：“你什么意思？”
“王学兵…他有个情人，叫谭晶…还给她生了个儿子。”郑国晏咽了口唾沫，“那孩子…都五岁了…”
一股凛冽的杀意瞬间从刘湛周身炸开，空气仿佛都凝结了。
刘湛猛地俯身，揪住郑国晏的衣领：“你怎么知道的？”
“因…因为我上过谭晶！”郑国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陡然加快，“那…那娘们自己跟我说的！”
五年前的画面突然撞进脑海——王学兵在最豪华的酒店摆了桌宴席，特意让身为副总的谭晶作陪。
谭晶穿着酒红色的旗袍，开叉处露出的白腻大腿晃得人眼晕，尤其是得知谭晶生过孩子后，郑国晏心里那点变态的癖好更是被勾了起来。
散席时，王学兵搓着手凑过来，低声说“郑县长要是喜欢，今晚就让她伺候您”。
郑国晏至今还记得谭晶在床上的样子，温顺得像只猫，一边娇喘着气一边说：“我给学兵生过儿子，若是郑县长愿意…我也可以给你生一个。”
“别扯这些没用的，除了他们，还有谁参与了杀害我母亲？”刘湛怒声喊道。
“你…你先把王学兵的种除了…我就告诉你…”郑国晏的牙齿打着颤，他现在只想多活一分钟是一分钟。
若是现在和盘托出，以刘湛的狠劲，自己绝对活不过今天，更何况，他是真的不知道其他名字。
刘湛猛地掏出枪，枪口死死抵住郑国晏的额头，“郑国晏，你敢诈我？”
温热的黄色液体顺着裤腿流下来，在地面积成一小滩，带着骚臭的气息。
郑国晏的脸瞬间惨白如纸：“爷！我的命就在您手里攥着，借我个胆子也不敢骗您啊！您杀了那对母子…我立马把所有事都告诉您，一个字都不带漏的！”
刘湛盯着郑国晏恐惧的眼睛看了足足半分钟，胸腔里翻腾的杀意几乎要破体而出。
但刘湛最终还是长吸一口气，缓缓收回了枪，“说，谭晶住在哪？”
郑国晏连忙报出郊区别墅的地址，连门牌号都不敢说错一个字。
毕竟这个地方自己经常去，至于去干什么呢，当然是在床上和谭晶讨论水泥厂发展的趋势了。
随后刘湛又搜走手机、拔掉电话卡，郑国晏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郑国晏躺在冰冷的地上，嘴里被破布塞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
堂堂一县之长，竟落到这般任人宰割的境地，日后就算能活着出去，又有什么脸面见人？
破旧的房门被“砰”地一声关上，引擎发动的声音渐渐远去。
郑国晏的眼泪混着血污淌下来，眼里只剩下绝望。
——
上午九点，正阳县公安局的大楼里弥漫着焦灼的气息。
指挥中心的屏幕上，监控画面正一帧帧飞速切换，第一时间调取了案发现场的监控。
在监控中果然发现了刘湛的身影。
陈飞宇等人看到后，无奈摇了摇头。
“立刻调取这辆轿车的全路段监控！查清楚它往哪去了！同时定位车牌号！”高泽严肃的命令道。
指挥中心里键盘敲击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在大屏幕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仿佛被压缩成了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
“高局！”一名警员猛地站起来，脸色难看，“车牌号是套牌，根本定位不到！”
“继续查监控！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来！”高泽狠狠一拍桌子，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
与此同时，刘湛驾驶的黑色轿车已经拐进了郊区的林荫道。
两旁的梧桐树影斑驳地打在车身上，刘湛的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郑国晏的话。
谭晶，五岁的孩子…这些都是王学兵留下的孽种。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独栋别墅前，铁艺大门上缠绕着干枯的蔷薇藤。
刘湛推开车门，鸭舌帽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手里的枪被外套下摆悄悄盖住。
连续几天的杀戮，让刘湛身上的戾气几乎凝成了实质，连路过的风都带着寒意。
别墅客厅里，谭晶正陪着儿子画画。
五岁的小男孩在画纸上涂涂抹抹。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可谭晶的心却莫名地揪紧了，像有什么不祥的预感正顺着脊椎往上爬。
“妈妈你看！我画的是你！”小男孩举起画纸，上面是个歪歪扭扭的女人。
谭晶勉强笑了笑，摸了摸儿子柔软的头发：“真好看，小宝真棒。”
可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谭晶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已经十点了。
“叮咚——”
院门外的门铃突然响起，尖锐的声音像重锤砸在谭晶心上。
谭晶的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瞬间变了。
“小宝乖乖待着，妈妈出去看看。”谭晶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涩意，起身走向别墅。
谭晶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别墅大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可当谭晶转过身时，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五米外的台阶下，站着一个陌生男人，鸭舌帽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谭晶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飞快地扫视四周，发现围墙的栏杆上有攀爬的痕迹。
刘湛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朝谭晶走来。
每走一步，身上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和杀气就逼近一分，让谭晶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