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何时,雨势渐渐大了起来。
路灯的灯光晕开一层层的光圈。
蛰伏在暗处的沈怡静手里夹着一支细长的烟,一只手挡着亮着火星的烟的另一端。
已经很久不抽烟了。
也已经很久不杀人了。
最近一次动手前的一根烟,还是盛聿十八岁那年,她亲自开车撞上盛聿的车,想借他之手杀了她腹中胎儿。
让盛聿和盛宏耀反目成仇。
在盛宏耀身边演了那么多年柔弱娇滴滴的女人,又蠢又作的形象让她差点都忘了,自己的手上还沾染过人血。
她是一名杀手。
否则上次温泉山庄,那个男人也不会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给她了。
想不到再次重操旧业的第一个下手的对象,竟然会是祝鸢。
抛开盛聿那层关系,她还挺喜欢祝鸢的,很有性格的一个小姑娘,演的戏又特别好看,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偏偏跟了盛聿这么危险的人。
要怪只能怪她命不好吧。
她半眯着眼睛看向别墅。
时间已经很晚,一楼的灯关了,二楼一扇窗户里还亮着灯,那是祝鸢的房间。
听手下复述,昨晚那间房间的“战况”很是激烈,好
照这样的速度,祝鸢很难不会再怀上盛聿的孩子。
的确是要趁早解决掉这个问题。
她静静地看着别墅,大概深夜十一点了,二楼房间的那盏灯也灭了。
雨势也小了一些,雨水滴滴答答的从树叶往下落。
周围静悄悄的,但车内的人都很清楚,那栋安静的别墅内外,有不少藏于暗处的保镖。
但这里不比京都城,盛聿再权势滔天也不能把手伸到丰城来。
再加上祝鸢深居简出,如若不是他们的人紧盯着盛聿,很难发现祝鸢的存在。
但万事小心为上,别祝鸢没杀死惹上更大的麻烦。
沈怡静掐灭手里的烟,抓起一把上膛的手枪,“动手。”
……
昏暗的路段,雨水从树叶滑落,叮咚一声,滴到水洼激起一片片涟漪。
“轰——”
几道刺眼的车灯伴随着引擎声像要撕破夜空,直冲别墅而去!
一时之间隐在暗处保护祝鸢的人闻声出现,身手矫捷的保镖纷纷拔枪进入防御状态。
前院两队人马进入混战,枪声不断。
突然砰的一声,别墅的侧面,一个飞虎爪的四个角牢牢吸住窗框。
一道利落的身影顺着钢丝绳从灌木丛一跃而上,沈怡静手攥着连接飞虎爪的钢丝绳,双脚往墙壁一蹬,整个人凌空跃起。
沈怡静刚跳上窗台,动作利落开枪射杀屋内保镖,单手抓着钢丝绳曲起双腿,用力撞开窗户。
玻璃碎了一地,沈怡静跳进屋内,双手拿枪,将两边一左一右的保镖放倒。
越来越多沈怡静带来的人冲上二楼。
浴室的门关着,透过磨砂玻璃门,能隐约看见一道模糊的身影蜷缩在里面瑟瑟发抖。
门缝夹住睡裙的一角。
沈怡静冷笑一声,拔枪朝着门把手连开三枪。
砰砰砰的巨响,火花四溅,浴室里的女人吓得尖叫。
沈怡静一脚把门踹开。
当看见蜷缩在地上的人,沈怡静毫不迟疑要朝对方开枪。
突然,原本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猛地一抬头。
看见那张脸的瞬间,沈怡静莫名觉得头发发麻。
乍一看是祝鸢,可那张脸说不出的怪异,还不等她做出反应,女人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动作敏捷一脚踹飞沈怡静的枪。
沈怡静立即朝对方展开攻势。
拳拳到肉的声音,沈怡静发现对方身手了得,根本就不是祝鸢!
与此同时,沈怡静察觉到周围太安静了。
静得可怕。
直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她的脑袋。
沈怡静浑然一僵。
浴室的玻璃窗倒映着她身后举着枪的高大健硕的司徒,以及他身后眉眼清冷的盛聿。
沈怡静心脏猛地一缩,脸上血色瞬间消褪得一干二净。
中计了!
明明他们的人没有看到司徒跟随盛聿来丰城,而盛聿傍晚的时候已经离开,晚上在京都城下飞机,车子开进温泉山庄是她的人亲眼看到的。
可现在,盛聿、司徒都在这里。
“想不到你的身手这么好。”
沈怡静冷笑,“你好算计。”
“如果我猜的没错,以你的身手,以前是个杀手?”
“反正我现在沦为阶下囚,你要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沈怡静口吻轻蔑。
“那你就是了。”
随着盛聿冷漠的声音传来,沈怡静面前刚才跟她打斗的女人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
女人露出一张略显英气的脸,她迅速朝司徒看了一眼,司徒面无表情,握着枪的手却紧了一下。
看着地上那张人皮面具,沈怡静大概猜到为什么她的手下没有看到司徒,以及看到那个离开的盛聿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沈怡静咬牙切齿,“真是有劳盛董大费周章了。”
“不用客气,这是你应得的。”盛聿一脚踢开脚边沈怡静的手下,坐在沙发上,眉眼间的冷意更深了。
他缓缓抬眸,眼神锐利地看着她,“温泉山庄的逃生通道是谁告诉你的?”
沈怡静被他的气势震慑得微微一愣,随后她冷笑一声,“当然是于兰告诉我的。”
突然,砰的一声,盛聿一枪打中沈怡静膝盖。
“你不配提我母亲的名字,我警告过你的。”
剧烈的疼痛让沈怡静眼前一黑,她咬牙扛着,无所畏惧得看着盛聿。
沈怡静疼得浑身发抖子弹穿透她的膝盖,她终于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司徒穿着登山靴的脚刚要抬起来,却被人抢先一步。
五官英气的女人一脚踩在沈怡静的手背上,面无表情地碾了几下,“聿少要你回答你就回答。”
初辛是司徒一手调教出来的手下,本打算让她将来贴身保护祝鸢,因为还没到时候,司徒还没来得及安排,没想到却用不上了。
而昨晚扮演盛聿的人,与初辛配合演戏的人是司徒。
回去京都城的那个“盛聿”则是恩佐。
沈怡静痛得面目狰狞,硬是一声不吭。
盛聿像是懒得跟她浪费口舌,“带回京都城审问。”
司徒微微颔首。
温泉山庄的地窖有各种刑罚的工具,不怕沈怡静不松口。
沈怡静带来的人全都被灭口了。
一行人走出别墅,纷纷上车。
车上,沈怡静的手被拷上,由初辛亲自盯着。
车子朝丰城机场方向行驶,往右是国道,行驶二十公里,就到离城地界了。
途经一个十字路口,忽然从另外三个方向,数不清数量的车飞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