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媳妇记下了。”
张氏有些同情婆母,女子的娘家何其重要,婆母的娘家却是不甚在意婆母,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
公爹虽然过世,婆母的超品国公夫人品阶却在,这在京城里都是超然所在,之前公爹小祥,史家只派下人送了祭品,却没有人前来祭拜,让人看着,要与贾家撇清关系似的。
贾枚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贾代善大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当然不会错过。
正是农忙时节,他都三个月没回来了。
杜敏白天要见那么多女眷,贾枚等到掌灯时分才得了信进来见了杜敏。
几个月不见,贾枚又黑又瘦,杜敏说道,“侄儿是不是太过辛苦?田庄的事重要,你的身子也重要,切莫为了田庄累坏了身子,那样伯母可是对不起你母亲了。”
贾枚忙说,“伯母不是的,您别看我瘦了,我身上有劲着呢,黑是免不了的,日头晒着哪能不黑呢?您给我的差旅费都叫我吃了,我可没省着。”
“那就好,我前阵子还说呢,你若是忙不过来,可以找一个帮手,须的是你信任之人,工钱嘛,你看一个月三两行不行?这人你自己找。”
这是给他配一个秘书。
贾枚闻言沉吟了一下,他的事情又多又杂,若有人能帮他也好,只是这人,他自己找能好吗?
杜敏说,“这人是给你用的,什么样的人能用,我可不懂,所以,你来定就好。”
贾枚随即不再推辞,掏出册子给杜敏汇报起这个季度做的工作来。
这也是当初说好的,一季度一汇报。
杜敏静静听他说完,“侄儿辛苦了,做的很好,过几日国公爷大祥,你留下来几天,帮着你赦弟政弟忙活忙活。”
“是!谨遵伯母吩咐。”
荣国府国公爷大祥,举行了盛大的祭祀仪式,大报恩寺的高僧又来做了三天的水陆道场,此外,府里摆了三天的流水席。
来祭拜的客人络绎不绝,不乏达官贵人。
王氏意外的迎来了三哥王子川,虽然这个哥哥没有大哥那么会赚钱,没有二哥那么会做官,但好歹也是娘家人不是?
王子川带来了全套祭礼,给王氏大大的挣了一回面子,叫她得意了半天。
只是半天,因为张氏的娘家也上了全套祭礼,且人家的三牲祭礼都是野物,也不知道人家怎么运来的,还都是新鲜的。
王氏转头又听说婆母的娘家来人了,也是送的全套祭礼,至此贾家三个媳妇的娘家都来人了,只是婆母娘家来的是大管家,还是不如她。
杜敏听一直弓着腰的史家大管家说自家老爷身体不好,二爷三爷分别去了军中效力,故而都不能前来,请杜敏见谅云云。
当着满堂宾客的面,杜敏能说什么?只能体谅喽,“无妨,去了的人哪有活人重要?叫我那好侄儿好好将养身子,等我回京有空再去看他。”
大管家忙又弯腰,“不敢劳动姑奶奶,等姑奶奶回京,我们老爷自当前去探望您老人家。”
真不会说话,我还年轻着呢,哪里就是老人家了?
杜敏不想再看见这个糟心的玩意儿,挥挥手让人带他下去了。
出了大祥,杜敏计划回京,不过在此之前金陵这边的事情要安排好。
产业交付给贾枚,目前他做的不错,杜敏没有换人的打算。
就是府里的下人太多了,府里大大小小不到十个主子,却有四百多个下人,每每到发月钱的时候,杜敏都要肉疼半天。
她召来贾赦,“老大,如今咱们预备回京,府里的下人你看着遣散一些,一是不愿意跟咱们回去的,故土难离,可以理解,拿银子赎身即可,第二个,把那些懒惰成性、偷奸抹滑的,全都给我清理干净了,一个个的,派头比我还大,主子使唤个事,倒推三阻四的,吃酒抹牌跑的比谁都溜。”
贾赦不以为意,“母亲多虑了,咱们府里哪有这样大胆的奴才?都是老人儿,这点子规矩还是懂的。”
“放屁!我既叫你清理,自然是我拿住了他们,不然以你这惫懒的性子,是个奴才都能糊弄你!那些子奴才不就仗着是老人儿才偷奸抹滑的吗?要是外头买来的没有根基,她哪里敢?”
贾赦没提防自己一句话又惹恼了母亲,心里嘀咕,“母亲这脾气,越发大了。”
“是!母亲您说的是,回头我就去办,该卖的卖,该打发的打发,只是母亲您有哪些人选?可否明示?”
杜敏拿出一张名单给他,“这上面的人,一个不留。”
贾赦接过来一瞧,鲍大一家,赵国基一家,李十一家,马婆子,多姑娘,灯姑娘……
“母亲您这是哪里得来的名单?怎地这里边有些人我都不曾听说过?”
“你瞅瞅,你都不曾听说过这些人,可见这府里人多的成什么了?都是些白拿钱不干活的,要他们何用?你这个一等将军,一年俸禄不过三百两,还不够咱们府里发一个月月钱的,你得有多少银子倒贴他们?”
贾赦听杜敏这么一说也有些肉疼,“成!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