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最后一件礼物拆到一半,濮淮左本人礼物成精,反把宋竹西给拆了,拆得她完事之后倒头就睡,第二天被濮淮左喊醒的时候,白小胖已经急得过来挠门了。
宋竹西睁开眼,又闭上,懒洋洋地翻个身:“起不来,不奉陪了。”
濮淮左轻笑着在她侧脸上亲了亲,满眼温柔:“早饭想吃什么?我带回来。”
宋竹西依旧闭着眼:“皮蛋瘦肉粥,生煎,茶叶蛋。”
“好。”濮淮左又亲她一下,抓紧起来套上运动服就去开门了。
白小胖想进来找宋竹西,被濮淮左阻止了,拉着它的项圈把它带下去,拍拍它的头让它听话。
溜完白小胖回来遇到徐姐,徐姐没看见宋竹西,还奇怪,这可是从未发生的事。
濮淮左说:“她有点累,起不来。”
徐姐知道他们昨天搬家了,晚饭时她还送了道菜过去,就以为宋竹西是连夜收拾那么些东西才累到的,于是委婉地提醒濮淮左,家务不能让女方一个人做,他身为家里的一份子,也应该参与的。
濮淮左虚心受教。
路过水果店,少不得又被霍同问上一句,濮淮左依旧面不改色。
霍同想到昨晚离开时客厅里堆的那些东西,以为他俩是熬夜收拾了,还说干嘛那么着急,白天那么多时间。
濮淮左笑笑,拎了半块西瓜走,带着白小胖去早餐店买早餐。
家里,宋竹西在濮淮左带着白小胖离开后继续闭着眼躺着,片刻后也睡不着了,就起来去洗漱。
卫生间里的洗漱台侧边的置物架上,两个款式一样但颜色不同的漱口杯,里面也是同款不同色的牙刷朝着同一个方向倾斜,这种小细节让宋竹西一下子就笑弯了眼睛。
从今天开始,就不再是一个人生活了,以后家里还会出现更多成双成对的东西,宋竹西觉得,这是属于她的幸福最具象化的体现。
濮淮左带着白小胖和早饭回到家,上楼去喊宋竹西,宋竹西刚洗漱完从卫生间里出来。
濮淮左倚在门边问她:“还累吗?要我抱你下楼吗?”
宋竹西故作没好气地白他一眼:“要背。”
濮淮左转身半蹲:“来。”
宋竹西助跑几步,跳了上去,笑得欢快。
吃完早饭,濮淮左没去店里,俩人一起收拾整理东西,一直到中午都过了,才随便吃了点,而后换衣服出门开车去机场接白恒和江心月。
宋竹西和濮淮左订婚的时候,俩人没时间去参加,送了礼物和祝福。过完春节,江心月升职了,这半年来都特别忙。白恒的出版社也拓展了新的业务,这半年也是用一个忙字概括。
好不容易最近才有了休息的时间,正好赶上宋竹西和濮淮左搬家,白恒和江心月也想稍微休息休息,就一起过来悠闲两天。
上了车往回开,聊着天,白恒又说起工作上的事,是要找濮淮左合作:“我去年签的那个作者,请你帮忙画内页插画,你还记得吧?”
宋竹西一下子警惕起来。
濮淮左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白恒:“怎么了?”
白恒说:“她新书写完了,跟我说还是想请你画插画。你们去年那本合作的还是挺不错的,到现在还是畅销书呢。你要不要再合作一次?”
宋竹西扭头看着濮淮左,大有他敢答应她就要发脾气的架势。
濮淮左看了宋竹西一眼,心里甜滋滋的,干脆利落地回答白恒:“不想。”
白恒不解:“为什么呀?你现在又不忙。”
濮淮左便跟他简单说了在琼州岛发生的事:“以后这种事你直接帮我拒绝吧,不用跟我说了。”
听完,江心月也眯着眼睛看白恒,锐利的目光似乎要把他看穿。
白恒立马喊冤,他是真看不出来啊,这看上去挺腼腆的一个宅女作者,居然这么大胆?!
宋竹西补充:“徐蔓夕你们还记得吧?她教的。”
白恒和江心月当然记得,这下就怪不得了。
白恒当即拿出手机,边跟濮淮左保证边发信息:“你放心,我这就拒绝,并且断了她的念头。”
江心月盯着白恒打字,看到最后一个标点符号,才满意地坐好。
回来的路上顺便去了趟超市,买菜。
晚饭的主菜是酸菜鱼,薛瑒早就听濮淮左和薛琰说过,说宋竹西做的酸菜鱼很好吃,他就点名要尝尝。
濮风词也点了这道菜,去年濮淮左和宋竹西学过后,在她生日时给她做了,说实话,没有外面餐厅的好吃,因此她要尝尝宋竹西做的原版的。
白恒和江心月也说要吃。
菜买回来收拾准备好,天已经快黑了,去游乐园玩的薛琰、薛瑒和濮风词也回来了,拎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几乎全是濮风词买的。
吃晚饭的时候,薛琰告诉宋竹西一个消息,也是他白天刚收到的,尹靖琪起诉离婚。
这半年来,关于宁家和覃家的消息,宋竹西一直陆陆续续听说。有的是薛琰告诉她的,有的就是濮淮左告诉她的,还有一些是和濮风词的聊天中,濮风词听圈里人八卦转述的。
去年,由薛琰和濮淮左领头的对付宁氏集团的事,把宁启柯和他爸宁承海搞得焦头烂额,他们一开始是怀疑过薛家和濮家,但是抓不到把柄,疑虑也就渐渐打消了。
后来,“吃鱼喵”被薛琰收入囊中,宁启柯才听到点风声,心绪复杂之下,还是让覃雯去联系到薛琰,想和他见一面。
薛琰去见了,但仍是不欢而散,因为宁启柯把他骂了一顿,说他忘恩负义,说他身上流着宁家的血,却对宁家落井下石。
把薛琰给气笑了,他都懒得问宁启柯,这“恩”是从哪里来的,直接戳穿他:“宁先生要是想让我帮宁家一把,就直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宁启柯感觉自己的脸又一次被薛琰扒了下来,但是他也没办法,他确实是想让薛琰看在血缘的份儿上,出手帮他。
薛琰那时候就问他,该查的事情查了吗?该办的事情办了吗?
指的自然是尹靖琪和那位孟仙师的事。
宁启柯无法回答,自然是没有,因为他爸宁承海信任尹靖琪,也信任那位孟仙师,他说自己没办法。
如此,薛琰就表示,爱莫能助。
薛琰和濮淮左自然不会指望宁启柯,有濮淮楚以及两家长辈的帮忙,至少能先把那位孟仙师的皮给扒下来。
孟仙师当初能收尹靖琪的钱算假卦,就也能收别人的钱算假卦。凡做过,必留痕迹,孟仙师是骗子的事被带着确凿的证据散播了出去。有些人知道被骗后,尤其是其中有钱有势的,自然会出手整他。听说他被逼得想出国避难,结果没跑掉,在今年四月份时以诈骗罪的罪名被逮捕了。
因孟仙师被逮捕,宁承海终于对尹靖琪起了疑心。宁启柯以为这次终于能借着他爸的疑心,查清当年他妈妈真正的死因了。结果,尹靖琪不知道又吹了什么枕头风,宁承海又重新信她了。
宁启柯一怒之下,便开始对尹靖琪两个儿子的公司下手,这才发现他们母子三人一直在暗中收购宁氏集团的股份,侵吞宁氏的资产。
宋竹西听到后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去年十月底认亲的时候,宁启柯就已经知道这背后是尹靖琪在搞鬼了,他竟然丝毫没往公司利益上联想。
唉。
打集团的主意,是宁承海的大忌,也是因此,宁承海才能认真听一听宁启柯说什么,并且对尹靖琪产生戒备。但是,已经晚了,尹靖琪在宁氏动荡的这半年里,又搞了5%的股份到手,现在她自己手上总共有10%了。
宁启柯这边和尹靖琪斗得厉害,他弟弟宁启瑞非但帮不上忙,还给他拖后腿。
这又得说回“吃鱼喵”,“吃鱼喵”之前是由覃雯的妹妹覃斐管理的。
宁氏集团动荡,宁承海为了保核心产业,就用子公司的利益填窟窿,覃斐自然是不同意的,但她只是宁承海任命到“吃鱼喵”的董事长,听着好听,实际上也就是个顶着这个头衔的“高管”。
在宁承海眼里,尽管覃斐有能力,但她终究只是他儿媳妇,是外人,“吃鱼喵”的一些股份,他只给了他儿子宁启瑞。
宁启瑞一直都被覃斐管得服服帖帖的,但是在实际利益上,宁启瑞还是有点心眼的。覃斐费了好些功夫,眼看着就要把“吃鱼喵”的股份从宁启瑞手上弄过来了,宁承海却要把“吃鱼喵”祭天,她能同意吗?
覃斐一反对,宁承海便在一怒之下将她踢了出去,宁启瑞也没有站在她这一边。
由此,覃斐觉悟了,娘家把她当外人,婆家也把她当外人,她兢兢业业为公司做那么多事,到头来宁承海一句话,她得到的只有一场空。
覃斐不干了,便在做足了准备后,向宁启瑞提出离婚。离婚她能获得一笔不菲的资产,她打算离婚后,回娘家争娘家的家产,反正那个弟弟也是个不成器的。都逼她,都惹她,那她还客气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本来,宁启柯也挺欣赏覃斐的,和尹靖琪这么斗,他就需要团结一切能团结的人和力量,结果覃斐和宁启瑞这么一闹离婚,就谁都不搭理了,连覃雯去劝都没用。
宁启柯看着丝毫帮不上忙的妻子,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儿子,心里那叫一个恨呐。
不得已,覃雯又联系薛琰,想让他帮忙。
薛琰再次表示,爱莫能助。他想要的“吃鱼喵”已经到手了,他才懒得趟宁家这潭浑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就算是苦果也得自己咽。
不过薛琰想了想,还是让人透露给宁启柯,尹靖琪转移资产的消息。至于后续如何,用孟仙师的话说,人各有命。
覃雯和宁启瑞的离婚官司打了三个月,离掉了,听说她现在已经回了覃家,还进了覃氏公司。想来,整个覃氏都成为她名下的资产,指日可待。
而宁家这边,宁启柯和他爸也根据得到的消息查到了那些海外资产,不过都不在尹靖琪的名下,而是在她曾经青梅竹马的男朋友的名下,包括公司,也是由这个男朋友控股的。
尹靖琪索性也不装了,就此跟宁承海提出离婚。
薛琰说:“估计啊,这个离婚官司,得好一场打。”
薛瑒听得叹为观止:“这个女人好可怕!”
“这算什么。”濮风词觉得他见识的还是太少了,就跟他讲了讲在圈子里听说过的一些“同类型的女人”,吓得他连连表示以后绝不近女色。
宋竹西被他笑坏了,其他几人也是。
薛瑒又想到另一个问题:“哥,万一宁家被这个小三搞破产了,宁启柯和覃雯会不会过来赖上你和西西姐?”
薛琰和宋竹西对视一眼,嗯,不确定,但是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宋竹西说:“最多给点钱让他们养老。”
薛琰点头,忽然有点烦“血缘”这两个字。
濮淮左拍拍薛琰的肩膀,说:“差不多该有个好消息了。”
宋竹西他们都看向濮淮左,濮风词却拖长声调“哦”了一声,有点神秘兮兮的:“过两天,记得看新闻。”
然后就怎么问都不说了。
等他们几人走后,宋竹西忍不住又问濮淮左,缠着他问,濮淮左这才告诉她:“搞护理培训的那伙人,抓到了。”
不光这个,那个杀猪盘大哥也找到了。
还是濮淮楚派去查宁家和覃家的那个人,后面接着查了足足三个月,在春节过后掌握到的线索。
那个杀猪盘大哥和护理培训班,是两个有关联的组织。
最开始得到的是护理培训班的线索,当初宋伟业认识的那个牵线搭桥的牌友,说培训班请的是大专院校里的老师来做培训,是假话,根本没有什么老师去做培训,也没有哪所大专院校是跟他们合作的。
他们那个组织,表面上是正规的家政公司,其实是个犯罪组织。专门招一些年轻男女,还要长得漂亮身材好的,这些人做的工作也确实是家政服务,不过盯上的都是雇主手里的钱。
有些年轻人是被如宋伟业和姜凤英这样的父母送过去的,有的是被高薪吸引自己去应聘的,但凡进去了,就等于签了卖身契。
这个组织里有专业的法务人员,专门钻法律的漏洞,签的劳务合同都是合法的。而且组织内部看守严密,哪怕后来反应过来了,想跑都跑不掉。
这个组织和杀猪盘那伙人互通有无,被他们搞得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
掌握了线索之后,濮淮楚就让那个调查的人把线索上报给了内地警方。警方派了几个警校刚毕业的大学生去卧底,花了半年时间,分别打入两个组织的核心团队,掌握了他们全部的犯罪证据,才实施的抓捕,两个犯罪组织的犯罪成员已全部落网。
“目前案件正在审理当中……”
宋竹西虽然听濮淮左说过,再看新闻报导时,心里还是一阵后怕,还好,她当初遇到了一位那么好的班主任,否则……
宋竹西问濮淮左:“那这个跟尹靖琪到底有没有关系?”
濮淮左摇头,说:“没有查到他们之间的关联,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是宋伟业在牌桌上吹牛惹来的。
如果当初宋竹西真的被他们带走了,那个杀猪盘大哥就会再次出现,这次出现,就是奔着让宋伟业倾家荡产去的。
可是宋竹西没听宋伟业和姜凤英的话,向她班主任求救了,她班主任也是一位对学生十分负责的好老师,他帮了宋竹西。
那伙人十分警惕,一次不成,就不会再有第二次,于是宋竹西逃过一劫。杀猪盘大哥也不知道宋伟业有覃雯这个提款机,于是宋伟业和姜凤英往后几年才能那么安生地继续骗覃雯,才能拿着钱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