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沉御冷冽的眸子看向禄公公,“谁让你把她带过来的。”
禄公公慌忙跪地,“奴才该死,奴才就是觉得她冲撞了皇上,想让她当面跟皇上赔个不是,这才擅作主张把人带过来的。请皇上恕罪。”
君沉御修长的手指敲在桌面的奏折上,狭长的凤眸里幽暗不明,他最终还是起身,“朕去看看她。”
“是!”
……
静素堂内。
温云眠穿了身单薄的寝衣,闻着身旁香炉里的檀香味,慢悠悠的摇着扇子,和墨微坐在一起下棋。
云翡看到娘娘都被赶到这里,还不着急的下棋,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温云眠听到后轻轻弯唇,“小云翡,你都叹了十三次气了。”
云翡怔了下,她都叹这么多气了?
“有什么话就问吧。”温云眠纤细的手指夹着棋子,声音轻悠。
云翡得了允准,立马像是开了闸的水,“娘娘,您怎么不着急呢,眼下那糊涂国师说您腹中的小公主是灾星,皇上又将您让到这里来了,这满宫里的人怕是都在等着看娘娘的笑话呢,可您却在这下棋呢。”
温云眠弯唇,“别人看不看笑话,对我而言能有什么?咱们又不是活给别人看的。”
“可是。”云翡还要说什么,就听温云眠问墨微,“你觉得咱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墨微手指捏着白子,笑着想了想,“阿姐应该会让祢太医过来。”
温云眠眼眸含笑,默认了。
云翡不明白的摸了摸小刘海,这跟祢太医有什么关系?
正想着,云漾就带着祢玉珩从外走了进来。
祢玉珩恭敬行礼,“微臣参见娘娘。”
自从上次世子的事隐瞒了娘娘,眼下祢玉珩是乖的不能再乖了。
站在温云眠跟前的时候,本来潇洒俊逸,满眼狂傲不羁的男人,这会双手放在身前,像个小媳妇,拘谨的很。
片刻后才想起来自己是来诊脉的,赶紧拿出了脉枕。
等他把完脉收回手,温云眠才问,“四个月份可否能看出腹中胎儿性别?”
祢玉珩已经听说了传言,他拧眉说,“是可以看出来的,不过并不能确定。”
“也就是说,不一定准确,是吗?”
祢玉珩认真的说,“虽然四月份不能够肯定给出答案,但是微臣可以告诉娘娘一句话,凭借微臣多年行医的经验,他们大概率要失望了。”
温云眠了然了,把预言扣在她头上的事,他们是成功了,可他们却不知道,她知晓未来发生的事。
跟她斗,她们赢不了。
“知道了,有你这番话,本宫就可以放心跟她们斗了。”
“那娘娘还要住在这里吗?”
温云眠看着棋盘上的棋局,“当然要住在这里,本宫要好好护着腹中的孩子,直到皇儿平安降生。”
顾墨微等人明白了,这样掩人耳目,背负着灾星之名,也是为了之后做打算。
而且皇上马上要御驾亲征了,实在不宜过度招摇。
……
皇后宫中。
深夜时,锁春在外面等着,看到小太监独自一人回来,她皱眉问,“慈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小太监低头,“回姑姑的话,奴才找了一圈也没找到慈衿在哪。”
锁春脸色难看,宫里不允许有民间术士,本来让她装扮成宫女就是为了低调些的,如今倒好,直接在宫里失踪了!
这若是不小心惹到了哪位主子可如何是好!
“再去找!”
“是!”
就在小太监转身准备离开时,就看到树林遮蔽处走出来一个身姿纤细的女子,她低着头,戴着面纱出来。
她是皇后让人在宫外请进来的人,自然不需要向锁春行礼,瞧见她以为,慈衿便打算同她擦身而过。
锁春立马拦住了她,“你这是去哪了?没有皇后娘娘的允许,谁允许你在行宫随便乱走动的?”
慈衿这才抬起眸子看她,月色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锁春的错觉,竟觉得这慈衿的双眸中含着潮红,就像是……
锁春赶紧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低声说,“皇后娘娘在殿中要见你,你快些进去吧。”
慈衿这才开口,“我这会身子不适,等明日再去见娘娘吧。”
她的声音含着几分疲惫和情柔,而后没等锁春开口,便往长廊那边走过去了。
锁春气急了,转头想要训斥她,才瞧见她走路的姿势也略微有些不对劲,像是腿软……
她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私会男人了?
不至于吧。
锁春觉得自己今夜是魔怔了,不过皇后娘娘一向礼重她,锁春瞧见她回了自己房中,只得转身进了正殿。
……
这几日,礼部为温云眠重新定了封妃仪式和吉日,不过那日却忽然大雨侵盆。
温云眠望着屋檐下的雨,身上的朝服也被雨丝微微打湿了,她讥讽勾唇,“这礼部的日子选的可真不错。”
怕是有人故意的了。
云漾神色凝重,“娘娘别生气,方才皇上得知后龙颜震怒,已经处罚了选定日子的官员。”
“本宫不生气。”温云眠眸色平静,有没有这个仪式她都是妧妃。
“让人给舅舅传封信,本宫倒要看看,为本宫挑选吉日的官员是什么来头。”
这宫里跟她作对的,她哪个都不会放过。
“是!”
而那些等着要看温云眠封妃的妃嫔们,此时各个都被雨给淋了,一时间怨声载道。
惠嫔怒火丛生,“这妧妃果然是灾星,自从国师说她腹中的公主不利于天下和百姓后,便连封妃的日子都赶上了下雨,将本宫这身衣裳都给淋湿了。”
嘉嫔神色略微不悦,不过也是淡淡的没说话。
秦贵人妩媚的眸中满是冰冷,看来这宫里要和娘娘作对的人真不少。
娴妃和温云眠平起平坐,自然不用来观礼,她瞧着这大雨,弯唇一笑,“走,随本宫去见皇上。”
宝簪轻笑,“是,咱们买通的那个人也安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