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个女子又极快的用头发遮盖了侧面的脸,迅速将面纱戴上。
君沉御居高临下,凤眸只看到了隐约的轮廓。
他眉头紧蹙,目光凝在她身上,只听她跪地求饶,“奴婢该死,惊扰了圣驾,请皇上恕罪。”
禄公公还没来得及责罚,便觉得一道冷冽的目光看向自己。
禄公公转头就对应上了皇上的目光,顿时后背一阵冰凉,便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于是禄公公赶紧转头吩咐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先把人拖下去,等晚些得了空,再好好惩罚她。”
小太监得了吩咐,连忙将她带了下去。
君沉御这才收回目光,往皇后宫中去。
路上时,他冷声告诫禄公公,“方才路上的事,不要让妧妃知道。”
禄公公躬身,“奴才明白。”
……
君沉御在皇后宫中陪了她一下午。
太医诊断,说皇后身子弱,但是虚弱的毫无源头,把脉后身体无恙,也找不出具体的问题。
娴妃这几日和皇后走的很近,听到太医这么说,她眼波流转,幽幽勾唇。
“皇上,自从皇后娘娘怀上皇嗣后便格外的小心,身子也一直仔细养着,臣妾斗胆猜测,会不会和国师预言有关……”
君沉御不满旁人揣测眠儿,听到娴妃再次提起,脸色立刻冷峻下来,“娴妃是忘了朕的话了吗。”
娴妃赶忙低头,“臣妾不敢,只是臣妾觉得,皇后娘娘腹中的皇子是福泽天下的福星,又是皇上的嫡子,实在是贵不可言,一定要平安降生才是,所以才一时口无遮拦的,还请皇上恕罪。”
娴妃的话也有道理,君沉御蹙眉,看着床榻上皇后苍白的脸,要说不在乎也是假的。
“让国师来见朕。”
禄公公恭敬应了一声,“是。”
国师很快就来了。
君沉御在偏殿见的他,说实话,提起眠儿腹中的公主是灾星一事,君沉御也极为不愿意,他和眠儿的公主,在他心里依旧是福星。
可皇后腹中的到底也是他的孩子。
若真的保不住嫡子,他也不配做父皇了。
“朕问你,妧妃腹中的孩子,可会对皇后腹中的孩子不利?”
国师一脸凝重,按理说是不会有太大影响的,可是如今观测天象,这凰星逼迫凤星的驱使更加明显了。
这妧妃腹中的凰星,可是霸道的很啊。
如此一想,为了保皇后腹中皇嗣无恙,国师只能说,“回皇上,确有影响。”
国师在整个天朝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也预测了不少天下大事,如今他这么一说,君沉御的眉头便拧了起来。
“如何才能化解?”
国师凝重捋了下胡子,“不如让妧妃娘娘暂居佛堂吧,这样的话,想来和皇后娘娘也就不冲突了。”
君沉御沉默了片刻,还是同意了,“既如此,朕就让妧妃暂且委屈一下。”
……
温云眠迁去静素堂居住,旁边的静安堂如今住不了人,静素堂倒是更宽敞明亮些。
而君沉御为了弥补她,特地让人将里面布置装潢了一遍,又允许兰苑的人跟着伺候。
此消息传出去,妃嫔们都惊了。
这宫里的人最会察言观色了,如今听到皇上为了维护皇后,让妧妃居住简陋的地方,众人便都明白,妧妃再怎么得宠,终究是比不过皇后娘娘在皇上心里的地位。
毕竟怀着灾星,哪能和人家福星相比。
若不是皇后还在修养,如今怕是妃嫔们都要去巴结了。
只是妃嫔们议论的热火朝天,而静素堂却格外安静,旁人是半天消息也打听不到。
娴妃听说此事时,正抱着大皇子,她轻挑眉头,“这倒是正合了咱们的意,只要让妧妃从兰苑出来,本宫就有机会弄死她。”
宫女宝簪笑着应声,“一切尽在娘娘的掌握中。”
“行了,抓紧时间去安排吧。”
“是!”
……
皇后醒过来时,腹中还是难受的厉害,锁春在一旁伺候着。
“娘娘您醒了。”
皇后虚弱睁开眼眸,“那个慈衿呢?”
听到娘娘问那个术士,锁春说,“她整日以宫女身份装扮着伺候在娘娘身边,咱们宫里的宫女多,奴婢倒是没留意她去哪了。”
皇后蹙眉,“宫里不许有术士出现,她怎么能不守在本宫身边。本宫这会腹中皇嗣也不知如何了,快去把她找回来。”
锁春应了一声,替皇后掖好被子,“是,不过娘娘别急,奴婢还有一事禀告娘娘。”
皇后喘气微弱,“什么事?”
“皇上今日在这里守了娘娘许久,还为了您腹中的皇子,发落了妧妃。”
皇后骤然来了精神,“你说什么?发落了妧妃?当真是她冲撞了本宫?”
“是,国师都已经说了,所以皇上才发落了妧妃。”
皇后高兴的扯唇,“太好了,太好了。那皇上为了本宫如何发落妧妃的?褫夺封号,还是让她入了冷宫?”
锁春脸上的得意和笑容略僵,“这倒是没有…就,就让她去了静素堂。”
皇后诧异,不过让温云眠过的清苦也不错,“是让她每日忏悔吗?那也还好,你去吩咐跟来行宫的那些内务府太监,让他们不用顾及静素堂,平日里的吃食衣服,随便挑些送过去。”
锁春咬唇,“娘娘,皇上今日已经让人将佛堂旁边的静素堂装潢了一遍。而且皇上还下了旨意,妧妃每日所用的,所穿的,都要禀告皇上。”
“你说什么?”皇后气的腹部抽疼,“那你跟本宫说这些做什么。”
“赶紧去把慈衿带到本宫跟前来。”
“是!”
……
入夜,君沉御批奏折时,喊来了禄公公,“妧妃那边安顿好了吗?”
“回皇上,妧妃娘娘那边应该安顿好了。”
君沉御捏了捏眉心,“这次实在是委屈她了,上次的封妃之事也耽搁了,朕出征之前,吩咐礼部将此时办妥。”
他顿了顿,“就定在五日后。”
他不敢去见眠儿,生怕看到眠儿失落伤心的目光。
“是,奴才明白。”禄公公恭敬应声后,这才说,“皇上,那位宫女已经在偏殿等着了,您要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