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后吼出的那句话才刚落地上。
“噗!噗!噗…”
“啪嗒——”
数道细微而清脆的声音几乎在四周同时响起,紧接着,洞厅内所有的火把应声而灭!
世界陷入绝对的黑暗!
混乱与惨叫随之而来,在这个不大的洞厅内接二连三炸响。
许云苓只感觉有股腥风朝着自己而来,而后身后就传来一阵短暂而又痛苦的“咔嚓”和闷哼声,还有极为清晰的利刃落地声。
接着双手的束缚就被轻而易举而又精准的割断掉,同时她也被拉入一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中。
双脚离地的瞬间,她就被人三两下掠过几步,迅速脱离了最危险的战圈。
“还能撑住吗?”
熟悉的怀抱让她安心的同时,许云苓手也紧紧抱住人不放,轻应一声后,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给他添麻烦。
“你先带她出去,我来断后!”
宋怀山的声音在近处响起,带着搏斗后的急促。
而后头顶的那道熟悉声音也相继袭来。
“用不着,管好你自己就行!”
李松青在黑暗中一手抱着娘子,将她牢牢护住,另一只手似乎随意挥了挥退了几步,随着几道闷声和惨叫,就把近身扑来的几道黑影迅速格挡斩杀。
动作精准得可怕,便是处在黑暗中,怀里的许云苓都能感受到那股浓烈的杀意。
她也很少见过他的这一面,随着李松青一系列的闪躲、挥刀、斩杀、飞踹,两人的位置也不断变化,但不管怎么变,她始终牢牢被护在怀里,分毫未伤。
动作精准高效而又冷酷,像个杀神一般。
所有扑过来的黑影都在靠近的三尺之内,毫无意外地被他精准了结了性命,明明怀里抱着个人,可却像在自家庭院散步一样,所过之处一片死寂。
洞厅内乱作一团,宋怀山一个侧身躲过的功夫,身边的阿并已经精准来到他身侧,将那个欲突袭主子的人迅速斩杀于脚下。
阵阵惨叫声太近太可怖,许云苓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男人打架的同时,还不忘安抚人,只一个飞腿旋身,抱着人轻跃而过,就从格斗中心脱离,向外撤去。
“秦时!”
“来了!”
一道矫健的黑影如狸猫一般窜了过来。
“西边,路已经清干净,信号也发出去了。”
“走!”
抱着人的他没有丝毫犹豫便朝着西边走去,秦时默契地侧身半步,手中短刃在黑暗中划出凌厉的弧线,配合着李松青精准清除两侧的攻击,护住侧翼。
宋怀山也带着阿并紧随其后。
“想跑!没门!”
“都给我上,堵住了!”
黑暗中,陈玉峰的声音癫狂而又愤怒,随着他的声音而来的,还有前方一股巨大声音。
只见上方突然传来“咿咿呀呀”的牙酸崩裂声,像有什么被压垮一样。
“后退!”
李松青的厉喝与房梁崩塌的巨响几乎同时炸开。
他护着许云苓疾退的瞬间,房梁整体断裂而下,前方大部分的匪徒都被砸成了肉饼,而后就是连锁效应的相继倒塌。
“承重柱!个孙子的,想活埋了咱们!”
“走后门!”
激起的烟尘才扬起,李松青就已经干脆利落的做出来决定,带着人往后门的方向快速撤退。
后边的屋顶追着几人的脚步一路坍塌,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队黑衣劲装的人马。
后院并非是什么生路,而是建在悬崖边上的绝地。
一路和秦时摸上来时,李松青就已经摸清了这个山寨的位置,它是一座建立在悬崖边上的土匪窝寨子。
不过问题不大,这后门也并非全是死路!
麻烦的是以青衣面具人为首的追兵,与方才洞厅内那群乌合之众不同,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杀气,隔着远远都能感受得到。
没有任何废话,其中两名黑衣人身形一动,如鬼魅般直取李松青,刀锋刁钻,逼得他不得不将许云苓往身后一护,全力应战。
“锵——”
兵刃交击的火星子四处炸开,几招过后的李松青,虽然还能应对,但对方人数众多,且身手也与他不相上下,一时难以击退。
剩余的三人也同时与他们交上了手,战况陡然升级,凶险万分。
许云苓知道自己是拖油瓶,只能配合着李松青的脚步,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躲在他身后,可对方攻势太猛,即便李松青分心全力护她,依然有顾及不到的时候。
一个乱脚踉跄,她便滑了一下,眼看着刀锋就要落到自己身上,千钧一发之际,宋怀山几个跨步蹿到她身侧,“砰”的一声,替她拦下那一刀,而后就近护住,抵挡着漏过来的攻势。
三人对战一群,还要分心一个姑娘,援军又迟迟不到,对方攻势猛烈且配合默契,几人被刀光逼得不断后退,随着脚下的动作,碎石飞溅,簌簌滚落而下……
就在李松青再次格开迎面而来的刀锋,震得对方后退半步的瞬间,一名一直游离在外的黑衣人抓住这一空挡,袖中的手腕一抖,一把飞刀带着呼啸,正正射向他身后的姑娘。
“小心!”
宋怀山一脚踹开纠缠的人,想要挥刀去挡却已慢了半步。
许云苓为了躲开这致命的一刀,脚下本能地向后一错一退——后脚跟却猛地踩空,几块松动的碎石也应声滚落悬崖。
“咔嚓!”
脚下那块原本就风化的岩石彻底崩塌,连带着她也身形一晃,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就这么向后倒去……
“啊——
惊恐的呼声被风声吞没,许云苓双手本能地朝前一抓,可除了一把空气之外什么都没有,她就这样睁着那双眼睛无助地直坠而下,向着身后的深渊极速而去……
“云苓!”
“云苓!”
两道男人的嘶吼声音同时响起,也同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仿佛扑火的飞蛾,朝着那道坠落的身影,同时飞身扑了过去……
“李云!”
“侯爷!”
“世子爷!”
崖边只留下秦时,阿并,还有才赶到的蒋风几人,呲目欲裂的发出几乎绝望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