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大伯?他们有什么好说的!”
“不单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世上所有的男子都没什么值得深究的,左不过都是些被功名利禄糊住心眼的禄蛀。”
听见他这番话的宾客:“…………”
这话是在骂他们吧?还是在骂别人,顺便着捎带上了他们?
因着宝玉的话有些惊世骇俗,使得几人一时闹不清,这位到底是真的喝醉了,还是故意装醉趁机嘲讽他们。
只觉得喉咙像棉花塞住了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
宝玉早被酒醉了脑子,不但没注意到他们的反应,还有什么说什么,把往日的怨念倒了个干净。
“那些读书上进的人,他们面上口口声声吆喝着读书明理,实际上只是徒有其表,心里真正图谋的不过是名利二字罢了。”
“就说他们整日里读的那些书,除了《大学》之外,再无一本好书。”
“其他的不过都是前人不能解圣人之书,就另起炉灶,借着圣人的名头,把自己的意思胡乱编纂出来而已。”
“不读还好,说不定脑子还能清楚一些,读了反倒容易叫脑子跟那些人一样糊涂。”
“所以我自来就说,世间的男子都是些须眉浊物,各个泥淖不堪,远不如女子来的干净。”
见他不是借机装醉,而是真的脑子糊涂了,那些宾客齐齐松了口气。
“二爷这话说的太偏颇,且不说世间其他的好汉,只说你们宁荣两府的两位国公爷,那真是个顶个的英雄豪杰。”
“若是没有他们在军中立下汗马功劳,岂有我等的今天?二爷家的两座国公府又从哪里来?”
“要我说,二爷乃二公之后,骨子里就流着征战沙场的血脉,确实不太适合读那些文绉绉的四书五经,还是刀对刀,枪对枪的行军打仗更痛快一些。”
“可惜你家长辈竟没把军中的人脉传给你,不然二爷怕是早在军中有了一番作为。”
宝玉被一群亮晶晶的眼睛围着,不由谈兴大起,“我家虽是军武起的家,但家中子弟早不习武许多年,长辈也只逼着我们读书,不会在武艺上强求太多。”
“再说了,习武太过辛苦,受伤流血也是家常便饭,我做不来那些。”
宾客们连连感叹,“军中的人脉势力也没流传下来?传下来兴许来日能用得上呢?”
“不然,两位国公爷多年的心血岂不是白白浪费了?”
宝玉摇头,“家中既然没有人喜欢,那些也就不过是些无用之物罢了,就不叫浪费。”
他说得太过理所当然,弄得宾客们又被齐齐噎住。
所以说,他们这些人拐弯抹角,想要打听之后弄到手的,不过是些人家弃之敝履的东西?
究竟是他们太没出息,还是这位宝二爷太败家?
“二爷,我叔家兄弟心心念念想要去投军报国,不知您可知道什么可靠的去处?”
宝玉在混乱的脑子里扒拉了好一会儿,“我家自来与南安王府交好,若是令弟需要的话,我可以修书一封交由他带去。”
“只是我家如今势已经败了,这信还有多少效用不好说。”
那人眼睛一亮,“多谢二爷相助,这样我兄弟建功立业的指望也能大一些。”
“那二爷写信需要预备什么东西吗?笔墨纸砚,名章印泥?我好替您预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