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霜见此,说道:“你不想住的话,我……”
安澜用手捂住她的嘴,相当屈辱地说:“我住。”
“别赶我走。”
主动退让的那个人,终究是他。
阿霜不是非他不可,他却不一样,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的话,他会死的。
以往他这一招百试不爽,可阿霜不吃他这一套,安澜也不敢继续下去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闹,连沙发都没得住了。
察觉到自己的表情太苦大仇深,安澜赶紧放松神情,微微睁大了眼睛。
见他如此,阿霜反倒有些愧疚了,她如此冷漠地对待安澜,他……
阿霜心想,安澜好像也没有那么差,可以试着相处一下。
一直到吃晚饭前,安澜都安安静静的,再也没有闹,阿霜是个心大的,见他没有再提出异议,只当此事翻篇了。
晚饭是钟点工做的,钟点工的手艺相当好,阿霜特意吩咐了多做几道菜,于是菜式也很丰盛。
阿霜吃得很香,安澜却吃得心不在焉,他每咽下一口,都相当缓慢而艰难,好像是别人在逼他嚼白杆儿蜡烛。
他也不夹菜,就只吃白米饭,吃到最后,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阿霜实在是忍不住了,她问道:“是菜不好吃吗?”
这么难吃吗?
可她尝着很不错啊,难道说安澜是从京城来的,这菜不合他胃口?
这个钟点工上门很多次了,以前戏班忙,顾月只能偶尔做几顿饭,于是叫了人上门做饭,这个人她找了很久,顾月也夸过那人的手艺。
顾月也是从京城来的,说味道很清爽。
“没有,很好吃。”安澜摇了摇头,独自表演的时候,他的泪还收着,阿霜一问起,他心里的委屈像是找到了出口,泪像珠子一样往下淌。
“那为什么不吃?”
安澜哽咽道:“我只是……有点伤心。”
他是一定要住进阿霜家里的,来了这儿,就不可能走了。
他不愿意住卧室,阿霜也不让他睡书房里面的隔间,他就只能住沙发,可安澜也不想住沙发。
之前迟迟不说,是怕阿霜带他出去,替他在宾馆开一个房间,一旦在宾馆住下,再想回到这儿,可就难了。
于是他一直没有开口。
现在天色已晚,即使他说不想住沙发,阿霜也不可能把他赶出去了。
他现在可以说了。
安澜张了张嘴,想开口,但又顿住了。
即使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呢?
即使他说不住沙发,阿霜也不可能让他住进他想住的地方去。
安澜抬眼四处望了望,脱口而出:“这里太小了。”
“我还是第一次住这么……小的地方。”
“多住进来几个人,就挤不下了。”
“阳台也太小了,只摆得下几盆花。”
“浴室也是。”
“房间也少,让人想住也找不到地方住。”如果说先前的话都是胡扯,那么这一句倒是带了些真情实感。
安澜看着阿霜,真挚地说:“阿霜,这个地方太小了,我们换个地方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