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当然是考试不及格。
布加拉提，你刚刚是不是要问最后怎么样了。
还说你不感兴趣，好奇心都爆表了你。”
二乔的调侃声下，布加拉提目光偏移，略微的尴尬。
二乔没继续卖关子，直接全盘托出结局。
“最后，面对西撒耍滑头的行为，莉莎莉莎直接联系了一群能给西撒当奶奶的教师教学，完美解决。
毕竟西撒哪怕是献殷勤，还是很挑剔的。
是不是感觉索然无味？那我在给你讲点……”
“咳咳，”西撒干咳两声，拽着还要喋喋不休的二乔脱身离去，临走时转头道。
“福葛那小子不止一次的托人询问热情组织，想要参与关于你的营救方式。
他甚至坦诚了一切，提出主动认罪，放你出狱。
去吧，我通知他今天来探监，见你一面。
你要想好如何应对。”
二乔一副看乐子的表情。
“西撒你拽人怎么这么用力，你不好意思和布加拉提打好关系，觉得两人相处间氛围尴尬，我帮你啊。
怎么不识好歹。
听我说，黑历史才是两个人增进了解最快的方式。”
西撒一脸黑的拉着二乔迅速的撤退。
远远地，布加拉提还能听到走廊里传来，“为什么要走，你就不想看戏嘛……”的回音。
后续，还传来“我还有直播”的回响。
布加拉提淡笑着摇了摇头。
……
福葛在警局门口踌躇不前，心虚自己没能第一时间站出来澄清现实。
感动于布加拉提的恩情。
可大恩如大仇。
倘若恩情大到无力偿还，压得的喘不过气。
有人会选择断开联系，少见面，看不见便当做不存在。
也有混账的，选择人死债消，便两不相欠。
福葛没有混蛋到选择恩将仇报，但心里真的涌现出就此逃避，将大恩埋在心里感激。
欠债人的身份，沉重的让福葛自觉的低人一等。
这既是心里的良知，也是内心的枷锁。
警局中人来人往，脚步和话声冲淡了福葛的注意力，内心的忧虑散了几分。
“就是这，进去吧。”
引路的警察说完，话都没回的转身就走。
福葛犹豫的站在门口，一路上，警方的态度都明显不善。
他都不敢相信布加拉提在里面经受了何种虐待。
（局长被人堵门了，接着大批的工作布置下来，大热天外出检查，除了受虐工作狂，没人能笑出来。）
扭动把手，福葛深吸一口气，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他已经做好了，看到布加拉提遭受虐待，在铁窗和玻璃隔档中，颓废望向自己的打算。
大不了，澄清一切，自己进局子就是了。
门吱呀一声开了。
福葛搓了搓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一切。
外界阳光毒辣，浅色窗帘拉上，透过帘子的光线倒是显得舒适温和。
并不昏暗的屋子里氛围宁静，布加拉提坐在深色沙发上，翻阅着——高中课本？
手掌托举着课本，另一只手握笔勾勾画画。
想象中的铁窗泪，浑身囚服，手铐，两人隔着玻璃打电话，都没有。
唯一有的，可能就是正在啃课本的布加拉提真的很累，心神俱疲。
福葛动作僵硬的关上门，门外嘈杂隔绝在外，屋子里只有年久的空调嗡嗡劳作，像老牛犁地般困难。
想象和现实差距太大，福葛甚至连布加拉提是监狱常客的设定都猜想过。
比如他面对的是尽显潇洒的布加拉提：警局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我超喜欢这里面的。
门声将布加拉提的注意力从课本转移，见到福葛，他眼前一亮。
“来得正好，福葛，你是大学生，想必这些题你一定都会。”
只能说布加拉提想多了，绝大多数的大学生早在高考后第二天，就把所谓的知识都弃之脑后。
这里面当然不包括福葛，像是福葛这样的特招生，还是年龄尚幼的。
总是会面对接连不断的质疑。
考试过程是不是作弊了？花钱了吧？有亲戚活动走动？造神运动？
作为家族的脸面，面对难题，要及时回答，直到现在，为了维护自己早熟，知识渊博的学霸形象。
福葛还在不停的温习高中知识。
处理起布加拉提的疑惑，当然是轻轻松松。
教人是一种很有成就感的事，特别是对方茅塞顿开，并以赞赏的语气反馈时。
福葛脸上难得的露出笑。
回过神来，才发现这几天的担忧都一扫而空，明明是自己在讲学，却不知不觉被布加拉提所吸引，被其言谈中不经意吐露的魅力折服。
甚至于福葛心脏的亏欠与罪恶感，都寻觅不见。
正剩下满腔的感激。
布加拉提当然可以装一下样子，套一层囚服，隔着玻璃窗诉苦。
利用愧疚心，迫使福葛不得不加入【热情】组织。
虚伪的，假的，带来的利益越大，当真相的银针戳爆用虚伪吹大的气球时，炸的也就越是狼藉。
福葛的价值，还不足以让布加拉提违背自己的良心。
“所以，你意下如何？”
布加拉提询问福葛是否想好要加入【热情】组织。
福葛放下课本，他很感激布加拉提顾虑他的心情，立马开口道。
“我愿意加入。”
“不要被恩情裹挟，用你的心来回答，我希望听到的是你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而不是一时冲动的答案。”
布加拉提一直在端详福葛的神色。
对方除了感激，根本没有想过加入【热情】组织意味着什么。
面色诚恳的布加拉提再次开口。
“我对你的帮助，是每一个有良知的人都会做的。
有句哲言说：照顾老人和孩子，是这个社会的义务。
面对不法的举动，我只是尽到了应有的本分，并非携恩要求报答。
邀请你加入【热情】组织，加入到我的团队。
我的出发点是，你是一名替身使者，你的学识和知识是我需要的，你的性格我能接受，人品我认同。
希望你能从未来的角度考虑，真正明白自己的心里感受。
三天后吧，在给我你的回答。”
拒绝声出乎福葛的意料，不，是太令他意外了。
第一次上赶着加入对方，却被拒绝的这么彻底。
张合嘴巴，福葛感到喉咙很干，可能是刚才讲学的缘故。
少有的，福葛不顾贵族形象，端起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凉水灌到喉咙里，刺激的胃部抽搐，福葛也跟着打了个冷颤，但胸口填满的他生出了勇气，有什么从肺腑中踊跃出来了。
他张开嘴。
嗝~~
腹水胀气的饱嗝声响亮透彻。
尴尬的要死，福葛手捂住头，不让布加拉提看到，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闷声闷气的说。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甚至还平白无故蒙受牢狱之灾。
一度陷入病危的祖母，也开始好转。
让我加入吧，若说理由，就当我报恩，愿意待在你身边鞍前马后的报恩。
还请接纳。”
“不，”布加拉提露出苦涩的笑，呢喃道，“怎么说呢，如你所见，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惨。
刚好，西撒的布置应该已经起效了，
还是眼见为实比较好。”
福葛整理好了失态的表情抬头，见布加拉提打开电视机。
频道正是福葛平时宁可发呆都不会看的新闻。
但这次，福葛的注意力却尽数被夺去了，盯着电视上那张人脸，是他亲手揍的昏迷的，教授的头像。
电视机里主持人一脸严肃。
“备受瞩目的那不勒斯大学教授受袭案，经过警方勘测，已经到了尾声。
众多市民群情激愤，对该案件表示了极大的关注。
今天，我们现场直播，邀请了办案局长，有关涉事的【热情】组织的二号干部，西撒。
来为所有人，梳理案情的来龙去脉。
还各位一个公道。”
接着，电视里证据链齐全，展露出教授的种种恶行，包括手机浏览记录，电脑内存，卧室里的私人娃娃。
其中有不少是教授偷拍的打码画面，黑白码厚厚一层，让人看的不真切。
接着，揭露教授偷吃回扣，骗经费，压榨学生，剽窃科研成果，养情父。
让学生参与危险实验，不设置好安全措施。
和其他教授形成学阀，互相提携后辈，为给小辈铺路，不惜亲自下场作弊，打压正常学生。
恶心程度，看的令人发指。
在这个学术界的毒瘤持续散发恶臭之际。
布加拉提出现了，经过多方调查走访，甚至访问该教授的学生。
（电视上出现厚重打码的福葛，此时正是咖啡馆的画面，福葛浑身颤抖。
旁白正义凌然道：这是内心正义和毕业证之间的取舍，最后，这位天才少年，毅然决然的选择了正义。）
敏锐注意到对方罪行无以复加的布加拉提，凑齐了证据，选择揭发他。
教授注意到了布加拉提的危险，在资料室中逼问正义的学生（福葛），到底发生了什么。
布加拉提担忧福葛的安危，仓促下到实验室直面教授。
不料对方狗急跳墙，布加拉提在自卫过程中，用力过猛，才制造了人们眼中的惨剧。
西撒对着摄像机，二乔正拿着亲自写好的台词，嬉皮笑脸的指导。
满脸营业，尽量不让自己气笑了的西撒念到。
“啊，这个世界对我们【热情】组织还能不能好了，气抖冷。
成员明明在努力做好事，却蒙受了这个年龄无法承受的冤屈。
你们知道那些谩骂，对一个年轻热血的孩子来说，是多么大的杀伤力吗？
这个世界无时无刻不弥漫着对【热情】组织的歧视。
拱火的人都有罪，傲慢和偏见蒙蔽了众人的眼睛，欠查明真相者一个道歉……”
一边的局长只是品咖啡，什么都没有说，但他的站台就足以说明一切。
旁人眼中，这是证据真实的证明。
西撒之所以说的问心无愧，是教授虽然没有罪大恶极到罄竹难书。
但也大差不差。
利用职务之便，祸害了不少人，盯上福葛的原因，单纯是玩的太多了，玩腻了异性同性，染上了和神父一样的爱好。
想试试嫩的。
贪污和学阀勾结，吃回扣的数额也不少。
对于这种人渣，西撒是不介意废物利用，多泼几盆脏水。
电视前的福葛则不可置信，手脚发软，晕乎乎的。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自己疯了，电视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都让福葛怀疑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有问题。
“如你所见，”布加拉提叹了口气，并没有如常人眼中，对自己的冤屈洗刷有多兴奋，心中多了不少感慨。
“如果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觉悟，还是不要踏足的比较好。
介于你替身的存在，可以有事之间与我联系，我的号码你记好。”
新闻跳转到下一个。
福葛紧绷着脸发愣，手不自觉的摁在遥控上，又回放了一遍电视的视频。
布加拉提已经起身了，记好号码的福葛，突然询问起教授该是何等下落。
“他？”布加拉提沉思了下，回想在局长办公室众人商讨的画面，似乎没人在意教授的下场是如何。
只要事情得到解决，细枝末节不足以上的了台面。
布加拉提根据自己在【热情】组织看到的，经历的过往，大胆猜测道。
“大概率会无期，财产没收，但本人会被丢到卡兹实验室，永无止境的实验中度过一生。
【热情】组织的处置方式，我见过许多，有才干的恶人，他们的下场，死亡的最轻松的。
不少人都要接受一生的压榨，用以赎罪，创造剩余价值。
当然，西撒曾说过，为了彰显人道精神，恶人创造的金钱，很大一部分，都是给予受害人。”
福葛的心很乱，裤兜的手机此时传来振响，下意识的打开后。
是周围的人询问的信件，不少相识的人，通过厚重的黑白打码，识别出福葛的身份，大加称赞福葛的勇敢。
随意搜了搜，福葛发现，网上的形势又彻底逆转。
反思文学，不禁要问，批判人流从众，还有一直称自己是明白人，早就看出教授不是好人的马后炮。
看的福葛似哭似笑，脸型怪异扭曲成麻花样。
搞什么，困扰他从童年至今的，周围人的看法，就这？
耳边电视里笑话一样的公平正义，吵的很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