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澄不管其他人怎么想,晚上她带着韭黄准备需要带进宫的东西。这次入宫她带的只有随身衣服,药材和药堂出产的各种膏子则是一概不拿,这些东西带进皇后宫里,除了惹人生疑外,并无好处。
“听说她擅长制药,白日里无事,让她做这些就好。”皇后宫中,皇后和公主也在议论李澄来之后的事情。
“那是自然,母后这里并不需要她一直在。”公主微微颔首,她知道自己母后是担心李澄会知道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你明白就好,此时的盟友,日后未必不是刺向你背后的一把利刃。贵妃那边到底是谁下的手,就连陛下也未必理清了头绪,你也要步步小心行事方为上策。”皇后的目光并没有看向公主,而是盯着宫殿上方垂下的帷幔。
“老七说他完全不知情,他怀疑李玉早就被人收买了。母后,你说这事是不是老二自己?”在这一点上,公主是相信七皇子的。皇后貌似中立的立场,对七皇子是有利的,可如今皇后和二皇子一派之间的仇怨,已经不是皇帝从中调和就能掩盖住的了。
“一定不会是老二,这件事后,他的出身和名誉,已经彻底被毁掉了。老三、老四还有老六,这几个是谁都有可能,但还是老七的嫌疑最大。”皇后并不和公主一样相信七皇子的无辜,换言之她比公主更认可七皇子做为一个皇子的能力和手腕。自己沾点被怀疑的风险怕什么,只要查不出证据,只要能扳倒自己最大的对手,那就值得动手。
“母后,父皇会怎么处理这件事?”公主想到自己未出生的弟弟,心中的恨意不是假的。若是皇后有子,她的地位只会比如今更加稳固。
“这件事很快就会被处理,人死了,陛下一定不会让她背负着骂名入殓的。更何况,你父皇他如今除了二皇子,并没有别的人可以选择了。老七,什么都好,就是可惜在他生的太晚,你知道为什么他之后宫中再没有孩子出生么?人总是怕重蹈覆辙,但人是活的,总会出现他预料不到的局面。”皇后说完这话后,终于将眼睛从那垂幔上挪开,慢慢合上双目,神情有些疲惫。
公主坐在皇后的床榻上,理顺刚才自己母后的话,母后是在说宫里没有孩子出生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还是父皇自己做的,他是怕自己以后像先皇一样,动了立幼废长的念头,所以即使他喜欢七弟,却绝不允许自己把七弟当作备选之一。想到这,公主打了个寒颤,若是她想的都是对了,那父皇岂不是个疯子。
公主当夜做了一个噩梦,梦见自己尚是牙牙学语的幼童,皇帝站在宫殿外,盯着身怀有孕的母后,那眼中竟带着些疯狂之意。公主从梦中惊醒,若是自己母后当年生下了弟弟,会不会后面的弟弟都不会有。但很快公主便摇起了头,不会的,父皇眼中不是疯狂的爱意,而像是嫉恨,似乎是嫉恨还没出生的嫡子,有一个能护住他的,强有力的母后。
第二日上午李澄进宫,看到精神不济的公主时,愣了一愣,难道说皇后抱病不起不是故意放出的风声,而是真的。
“跟我去见母后吧,近日宫里守卫森严,无事不要离开这里。”公主对李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错,拉着她的手,倒是亲热。
“谢殿下提点。”李澄谢了公主的提醒,见公主的语气,又不像皇后病重的样子。
倒是皇后看见公主时,冷哼了一声。显然,皇后是知道公主心结的,只是她没想到昨日只是告诉她皇帝是什么人,就把自己这个女儿吓成了这副样子,果然当初是太过娇惯她了。
“这宫里规矩多,但对你来说应该无妨的,只记得一件事,这宫里任何人让你离开这里,你都不要去。若对方说是皇帝的命令,你也要尽量拖延。本宫视枫儿若亲子侄,若不能护你周全,怕是要坏了我和枫儿的情分。”皇后一番话说完,李澄连忙开口谢恩。
“下去休息吧,宫里的药材齐全,本宫很喜欢你做的那些膏子。”皇后一句话,把李澄未来几个月的活都安排好了。皇后用的东西自然马虎不得,几个月的时间都显得有些不够看。
李澄身边多了两个皇后安排的人,这两人名为负责照顾李澄的日常,实则是负责提醒李澄在宫里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李澄大方的送上了两张大额银票作为见面礼,她并没有收买这两人的想法,当然这两人也是不会被银票收买成的,只是为了相处起来愉快一些。
不出皇后意料之外,原本答应好彻查往事的皇帝,最后给出的结论是证据不足,蝶香的话并不完全属实,或是攀咬,或是她自己就没经历过具体的事情,一切都只是没有凭据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