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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堂辛夷香

第一章 砚边木笔,书生鼻渊愁煞人

暮春时节,日头刚爬上东边的青檀树梢,洒下的金辉便漫过了百草堂的雕花木门。门楣上那块黑底金字的牌匾,是前清老秀才手书的,被晨露润得发亮,底下两株一人多高的望春玉兰,枝桠上还挂着些许未落的花苞,像一支支饱蘸了墨汁的毛笔,风一吹,淡香便漫进了整条街巷。

百草堂里,药香正浓。

堂主张娜正坐在天井的青石板凳上炮制药材,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素面布裙,乌黑的长发松松挽成一个髻,簪子是一支打磨光滑的桃木簪,簪头坠着个小巧的药囊,里面装着晒干的辛夷花,走动时便散出淡淡的香。她面前的竹匾里,铺着一层饱满的辛夷花花蕾,个个都是长卵形的模样,像极了案头的毛笔头。她指尖捏着一柄银亮的小镊子,正小心翼翼地挑去花蕾外层的茸毛,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抚弄易碎的瓷器。

“嫂子,你这手法也太细致了,”清脆的女声从堂屋门口传来,王雪挎着个装满新鲜草药的竹篮蹦了进来,她梳着双丫髻,绿布短衫配着青布裙,裙摆上还沾着几片草叶,一看就是刚从后山回来,“这辛夷花的茸毛除了,药效才能出来,我哥天天念叨,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

张娜抬眸一笑,眉眼间带着温婉的笑意,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你哥那人,对药材最是较真。这辛夷花是治鼻病的要药,茸毛不去干净,病人煎服时呛着喉咙不说,还会加重鼻塞,半点马虎不得。”

她话音刚落,里间便传来一声沉稳的应答:“雪丫头,你嫂子说得对,医者仁心,药材上的功夫,差一分都不行。”

王宁从药柜后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袭藏青色的长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沾着些许药粉,面容清隽,眉眼间带着几分书卷气,只是眉宇间总是凝着一丝沉稳。他手里捏着一卷泛黄的《本草纲目》,走到天井边,目光落在竹匾里的辛夷花上,伸手捻起一朵,放在鼻尖轻嗅,眉眼舒展了几分:“今年的望春花花蕾长得好,从后山海拔四百多米的林缘收来的,土质疏松湿润,药性最足。”

王雪撇撇嘴,放下竹篮,从竹匾里拈起一朵处理干净的辛夷花,踮起脚尖插进了王宁案头的砚台里,笑嘻嘻地打趣:“哥,你看这木笔花插在砚台边,多配你这‘妙手神医’的名头。都说‘木笔写药方,治鼻病才够灵’,赶明儿你给人开方子,就用这花当笔,保管生意更红火。”

王宁无奈地敲了敲她的额头,眼底却带着笑意:“就你鬼点子多。”

正说着,堂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声压抑的咳嗽。王雪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布长衫的书生,拄着一根粗糙的木拐杖,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那书生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面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鼻梁通红,嘴唇干裂,说话时鼻音浓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鼻子,连呼吸都带着浓重的喘息声。

“医……医者,救我……”书生扶住门框,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在地。

王宁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伸手搭在他的腕脉上,指尖沉稳有力。张娜也端来一杯温水,递到书生手边。王雪则搬来一张椅子,让书生坐下歇着。

“公子莫急,慢慢说。”王宁的声音温和,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书生喝了口水,缓了缓气,这才断断续续地说道:“在下郑钦文,是外地来的考生,本想赶去府城参加乡试,谁知三天前路过一片山林,淋了场冷雨,回来便鼻塞头痛,夜里连觉都睡不着,如今更是闻不到半点气味,连饭都吃不下……听闻百草堂治鼻病一绝,这才冒昧前来,还望先生救我。”

王宁细细诊脉,又抬手拨开他的鼻翼看了看,眉头微微蹙起:“你这是风寒入肺,郁滞鼻窍,引发的鼻渊。若是再拖下去,只怕会影响乡试。”

郑钦文一听,脸色更白了,连忙作揖:“先生救我!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在下必有重谢!”

“谢就不必了,医者本分。”王宁转身走到药柜前,拉开抽屉,里面整齐地码着各种炮制好的药材。他捻起几味药材,又从砚台边拿起那朵辛夷花,放在鼻尖嗅了嗅,“辛夷花性温,味辛,归肺、胃经,正是通鼻窍的君药。我给你开个方子,辛夷花配苍耳子、白芷,再加上薄荷、防风,发散风寒,通利鼻窍。”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毛笔,在泛黄的宣纸上写下药方。张阳从后堂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灰色长衫,腰间挂着个药葫芦,见了这方子,立刻凑了上来,摇头晃脑地念起了自己编的顺口溜:“辛夷温,归肺胃,鼻塞流涕它都对,阴虚火旺别沾嘴!王堂主这方子,绝了!”

王雪在一旁听得直笑,又偷偷往砚台里多插了两朵辛夷花。

王宁写完方子,递给郑钦文,又特意叮嘱道:“回去后,将药材加水煎服,每日一剂,分两次温服。切记,这辛夷花的茸毛必须去净,否则反而伤身。”

郑钦文接过药方,如获至宝,连连道谢。刚要起身,却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先生,这辛夷花,为何又叫木笔花?”

王雪抢着答道:“你看它的模样,像不像案头的毛笔?早春开花,先花后叶,迎着春光绽放,所以又叫望春花。”

郑钦文抬眼望去,只见砚台边的辛夷花含苞待放,果然像一支支精致的毛笔,他不由得赞叹:“原来如此,真是神奇。”

他谢过众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慢慢走出了百草堂。

王宁望着他的背影,眉头微微蹙起。张娜走到他身边,轻声道:“看他的样子,病情不轻,这方子虽好,却也要看药材的成色。”

王宁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竹匾里的辛夷花上,沉声道:“百草堂的药材,绝不能有半点差池。”

此时,谁也没有注意到,百草堂的门外,一个穿着短褂的汉子正鬼鬼祟祟地贴着墙角,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摸了摸下巴,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笑,转身便朝着街尾的回春堂跑去——那里,正是百草堂的对头,孙玉国的地盘。

天井里的辛夷花,在晨风中轻轻摇曳,香气弥漫,却不知一场风波,正悄然袭来。

百草堂辛夷香

第二章 劣药搅局,流言蜚语满街巷

日头爬到中天,百草堂的生意渐渐热闹起来。挎着竹篮的妇人来抓治风寒的药,背着书包的孩童被娘亲领着来贴三伏贴,张阳忙前忙后地称药包药,嘴里的顺口溜就没停过,惹得众人阵阵发笑。王雪守着柜台,麻利地算着账,时不时拿起砚台边的辛夷花嗅两下,眉眼弯弯。

唯有王宁,总觉得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他靠在药柜边,指尖摩挲着药柜上刻着的“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的祖训,目光掠过天井里晾晒的药材,最终落在那两株望春玉兰上。风一吹,花苞轻晃,那股清冽的香气,却似乎被街上传来的喧嚣冲淡了几分。

“王老板,生意兴隆啊!”尖酸刻薄的声音穿堂而入,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油腻。

王宁抬眼,只见孙玉国摇着一把折扇,踱着方步走了进来。这人穿着一身绸缎长衫,面色油光满面,八字胡翘得老高,身后跟着的刘二,缩着脖子,眼神躲闪,手里还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

“孙老板今日有空,倒是稀客。”王宁语气平淡,眼底却没什么温度。

孙玉国嘿嘿一笑,折扇“啪”地合上,指了指柜台前的药斗:“听闻你家辛夷花治鼻病一绝,我这不是来讨教讨教?”他说着,冲刘二使了个眼色,刘二忙不迭地把布包往柜台上一放,扯开布角,里面竟是一堆干瘪的辛夷花花蕾,外层的茸毛杂乱地缠在一起,看着便透着一股劣质相。

“你看我这批货,”孙玉国捻起一朵,故作惋惜地叹气,“也是辛夷花,可惜比不上你家的金贵。不过话说回来,都是辛夷花,何必费那功夫去毛?我瞧着啊,有些铺子就是爱弄些花架子,哄骗不懂行的百姓罢了。”

这话一出,堂里的客人都安静下来,眼神里满是疑惑。

王宁眉头一蹙,刚要开口,王雪已经抢先一步:“孙老板这话就不对了!辛夷花去毛是为了避免毛絮入喉呛咳,加重鼻病,这是《本草经疏》里明明白白写着的,怎么就成花架子了?”

“哟,王姑娘年纪轻轻,懂得倒不少。”孙玉国皮笑肉不笑,“可我听说,有人用未去毛的辛夷花,治得病人口鼻干燥,火气冲天呢!这事儿,怕是和百草堂脱不了干系吧?”

他这话像是一颗石子,扔进了平静的湖面。

客人们顿时交头接耳起来,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我前儿还在百草堂抓了治鼻塞的药呢……”“不会吧?百草堂的药材一向靠谱啊……”“难说,这年头,哪个铺子不想多赚点钱?”

刘二缩在孙玉国身后,趁机添油加醋:“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东街的李大婶,在百草堂抓了辛夷花,回去煎了喝,当晚就口鼻冒火,连喝三碗水都不解渴!还有西街的张大爷,鼻塞没治好,反倒咳得更厉害了!”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王雪气得脸颊通红:“你胡说!李大婶是阴虚火旺体质,本就忌用辛夷花,我哥当时特意叮嘱她,让她换别的药方,是她自己不听!张大爷的咳嗽是因为着凉,和辛夷花半点关系都没有!”

可众人的议论声,早已盖过了她的辩解。

孙玉国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摇着折扇,慢悠悠地往外走:“公道自在人心。各位乡亲,我回春堂的辛夷花,虽不如百草堂的‘精致’,但胜在实在,价格还便宜,欢迎大家去瞧瞧。”

他带着刘二扬长而去,留下满室的质疑和尴尬。

客人渐渐散去,原本热闹的百草堂,瞬间变得冷清。张阳气得直跺脚,药葫芦在腰间晃得叮当响:“这孙玉国太过分了!分明是他故意挑唆,造谣生事!”

张娜从后堂走出来,手里还捏着那柄银镊子,她看着柜台上的劣质辛夷花,眉头紧锁:“这批花蕾,干瘪无光泽,茸毛未去,闻着几乎没有辛夷花的清香味,应该是存放太久的陈货,甚至可能是路边随便采摘的野木兰花蕾,根本不是正宗的望春花。”

王宁沉默着,走到柜台前,捻起一朵劣质辛夷花,放在鼻尖嗅了嗅,又拿起自家炮制好的辛夷花对比。阳光下,自家的花蕾饱满厚实,茸毛去得干干净净,色泽呈淡褐色,香气清冽;而孙玉国的那些,颜色发暗,摸起来手感粗糙,凑近了闻,还带着一股子霉味。

“他这是有备而来。”王宁的声音沉了几分,“先是低价收了劣质辛夷花,再故意让阴虚火旺的人服用,引发不适,最后把脏水泼到我们百草堂身上。”

“那怎么办?”王雪急得眼圈发红,“乡亲们都信了他的话,往后谁还来我们百草堂抓药?”

林婉儿恰好从外面押运药材回来,她穿着一身劲装,腰间佩着短刀,听闻此事,柳眉倒竖:“这孙玉国欺人太甚!我这就去回春堂,把他那批劣质药材砸了!”

“不可。”王宁抬手拦住她,“我们没有证据,贸然动手,反倒落了口实。”

他走到天井边,望着那两株望春玉兰,目光渐渐坚定。风吹过,花苞轻颤,香气萦绕鼻尖。他想起祖训里的那句话,一字一顿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他想用劣药搅局,我们便用事实说话。”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场风波,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汹涌。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街上传来更甚的流言。有人说百草堂为了牟利,以次充好;有人说王宁的医术是徒有虚名;甚至有人说,那两株望春玉兰,都是用来骗人的摆设。

百草堂的雕花木门,在暮色中缓缓关上。门内,药香依旧,却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而门外,孙玉国的回春堂,正灯火通明,传来阵阵招揽客人的吆喝声。

百草堂辛夷香

第三章 暗夜密访,劣药源头终揭晓

夜色如墨,晕染了小镇的青石板路。白日里喧嚣的街巷早已沉寂,唯有几声蝉鸣,在晚风里断断续续地飘着。百草堂的门扉虚掩着,昏黄的烛火从窗棂间漏出,映着天井里望春玉兰的疏影,也映着堂内几人凝重的脸庞。

王宁坐在案前,指尖捏着那朵劣质的辛夷花,眉头紧锁。烛火跳跃,将他的影子拉得颀长,落在身后的药柜上,与那些刻着药材名的抽屉叠在一起。张娜坐在他身侧,正用一块细布擦拭着那柄银镊子,动作缓慢而轻柔,却掩不住眼底的忧虑。王雪撅着嘴,一下下戳着桌上的算盘,算珠碰撞的脆响,在寂静的堂屋里显得格外突兀。

“哥,这孙玉国也太卑鄙了!”王雪终于忍不住,把算盘一推,气鼓鼓地说,“明着比不过,就来阴的!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吃哑巴亏吧?”

张阳叹了口气,摸了摸腰间的药葫芦,嘟囔道:“那孙玉国的嘴皮子太溜,乡亲们又不懂药材,被他哄得团团转。要我说,不如明天一早,我们就在街口摆个摊子,现场炮制辛夷花,让大家看看什么才是正宗的好药!”

“没用的。”王宁缓缓摇头,声音低沉,“孙玉国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早就想好了说辞。没有证据,我们说再多,也只是空口无凭。”

林婉儿倚在门框边,双手抱臂,短刀的刀柄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皱着眉,沉声道:“我倒是觉得,这批劣质辛夷花的来路不简单。孙玉国自己不懂药材,肯定是有人给他供货。只要查到货源,就能戳穿他的诡计。”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踮着脚,小心翼翼地靠近。林婉儿眼神一凛,身形一闪,已经悄无声息地掠到门边,手按在了刀柄上。

“谁?”她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警惕。

门外的人似乎被吓了一跳,顿了顿,才传来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是……是我,钱多多。王堂主在吗?我有要事相告。”

钱多多?众人面面相觑。这药材商人精明得像只狐狸,向来两头不得罪,怎么会深夜来访?

王宁抬手示意林婉儿开门,“让他进来。”

门轴“吱呀”一声轻响,钱多多缩着脖子钻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绸缎短褂,头上戴着顶瓜皮帽,脸上满是焦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他先是警惕地扫了一眼堂内众人,才搓着手,嘿嘿笑道:“王堂主,深夜叨扰,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钱老板有话直说。”王宁看着他,目光锐利,“你深夜前来,想必是和孙玉国那批劣质辛夷花有关吧?”

钱多多的脸“唰”地一下白了,他苦着脸,拍了一下大腿,“王堂主果然是明白人!实不相瞒,那批辛夷花,是我卖给孙玉国的。”

这话一出,堂内顿时一片哗然。王雪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道:“好啊!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你知不知道,你那些破药材,害得我们百草堂被人指指点点!”

“姑娘息怒!姑娘息怒!”钱多多连忙摆手,急得满头大汗,“我也是被猪油蒙了心啊!孙玉国那厮,说什么要低价收一批辛夷花,我想着库房里还有些陈货,放着也是放着,就便宜卖给了他。我哪里知道,他买去是要干这种缺德事啊!”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单子,递到王宁面前,“这是那批辛夷花的进货记录。您看,这些都是三年前收的陈货,有些还是从山里随便收来的野木兰,根本不是正宗的望春花!孙玉国买的时候,特意叮嘱我,要没去毛的,我当时还觉得奇怪,现在才明白,他是故意要害人啊!”

王宁接过单子,借着烛火仔细看了看。单子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清清楚楚地写着进货时间、数量,还有“未去毛”“陈货”的字样。他的眉头渐渐舒展,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你说的都是真的?”林婉儿盯着他,语气冰冷,“你就不怕孙玉国报复你?”

钱多多苦笑一声,叹了口气:“我钱多多虽然爱财,但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孙玉国用劣药害人,还要栽赃给百草堂,这要是传出去,我以后还怎么在药材行当里混?再说了,王堂主的医术,我是亲眼见过的。去年我娘得了鼻渊,就是您用辛夷花治好的。我怎么能昧着良心,帮着外人害您呢?”

他这话倒是情真意切,众人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张娜走了过来,拿起桌上那朵劣质辛夷花,又拿起一朵自家的,对比着说道:“正宗的望春辛夷,花蕾饱满,香气清冽,生长在海拔四百米以上的山坡林缘。而这批陈货,干瘪无光,气味混杂,连药性都所剩无几了。孙玉国用这种东西治病,简直是草菅人命。”

王宁将那张单子收好,抬眼看向钱多多,沉声道:“钱老板,多谢你深夜告知。这份人情,我百草堂记下了。”

“不敢当,不敢当!”钱多多连忙摆手,“是我对不住您在先。明天一早,我就去街口,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还百草堂一个清白!”

“不必。”王宁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明天镇上不是有药材交流会吗?到时候,我们当着全镇人的面,把事情说个明白。”

烛火摇曳,映着他眼底的坚定。钱多多看着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好!王堂主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夜色更深了,钱多多悄悄地离开了百草堂。堂内的烛火依旧亮着,只是那股压抑的气息,已经消散了大半。王宁望着窗外的月色,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张进货单,心中已然有了计较。

这场由劣药引发的风波,是时候该画上一个句号了。

百草堂辛夷香

第四章 药会辨真,木笔花开证清白

天刚蒙蒙亮,小镇东头的药材交流会就已人声鼎沸。青石板铺就的广场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药摊,药农们挑着满筐的鲜药草,药商们摆着精致的药匣,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清香与烟火气交织的味道。

正中央的高台,是交流会的评鉴台,往年都是镇上的老药工坐台,今年却被孙玉国抢了先。他穿着一身簇新的锦缎长衫,满面红光地站在台上,手里举着一束干瘪的辛夷花,唾沫横飞地吹嘘:“诸位乡亲瞧瞧!这就是辛夷花!我回春堂的货,价格公道,药效十足!不像某些铺子,打着‘正宗’的旗号,净搞些花里胡哨的噱头,哄骗大家的血汗钱!”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附和声,孙玉国得意地瞥了一眼人群外的百草堂众人,嘴角的笑意更浓。刘二站在他身边,举着个铜锣,时不时敲上一声,扯着嗓子喊:“回春堂辛夷花,治鼻塞,一吃就好!便宜卖咯!”

王宁站在人群外,面色平静。他身后,张娜提着一个竹篮,里面铺着雪白的棉纸,整齐地码着炮制好的辛夷花;王雪挎着个小包袱,里面是笔墨纸砚;林婉儿双手抱臂,眼神冷冽地盯着台上的孙玉国;张阳则背着药箱,嘴里念念有词,不知在嘀咕什么。

“哥,这孙玉国太嚣张了!”王雪攥着拳头,气得脸颊发红,“我们快上去戳穿他!”

王宁拍了拍她的肩膀,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郑钦文身上。几日不见,那书生面色红润,鼻塞已然痊愈,正站在人群里,朝他们微微颔首。王宁回以一笑,沉声道:“不急,等他把话说完。”

就在孙玉国吹嘘得唾沫横飞时,郑钦文忽然拨开人群,大步走上台去。他对着台下众人拱手作揖,朗声道:“诸位乡亲,在下郑钦文,前几日鼻渊缠身,头痛欲裂,连路都走不稳,是百草堂王堂主用辛夷花配伍入药,才救了我一命!”

这话一出,台下顿时安静了几分。孙玉国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喝道:“哪里来的酸秀才!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怕是收了百草堂的好处吧!”

“我句句属实!”郑钦文挺直脊梁,从怀里掏出一张药方,“这是王堂主给我开的方子,辛夷花为君,配伍苍耳子、白芷,对症下药,药到病除!反观你手里的辛夷花,干瘪无光,茸毛未去,别说治病,怕是还要害人!”

“你懂什么!”孙玉国恼羞成怒,伸手就要去抢药方,却被林婉儿快步上前,一把拦住。她身形利落,手腕一翻,就将孙玉国的手挡了回去,冷声道:“孙老板,有话好好说,动粗算什么本事?”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议论声四起。孙玉国气得脸色铁青,指着王宁喊道:“王宁!你敢不敢上台来,跟我比一比谁的辛夷花更好!”

“有何不甘。”王宁缓步走上台,声音沉稳有力。他从张娜手里接过竹篮,将里面的辛夷花倒在台上的白瓷盘里。阳光下,那些辛夷花花蕾饱满,呈淡褐色,茸毛去得干干净净,凑近一闻,一股清冽的香气扑面而来。

反观孙玉国手里的辛夷花,干瘪发暗,茸毛杂乱地缠在一起,甚至能看到些许霉点。

“大家请看。”王宁拿起两朵辛夷花,举到众人面前,“正宗的望春辛夷,产自海拔四百米以上的山坡林缘,花蕾饱满如毛笔头,炮制时必须去净茸毛,否则毛絮入喉,会加重鼻塞,甚至引发呛咳。而孙老板手里的,是存放多年的陈货,甚至混了野木兰的花蕾,药性早已流失,更别说去毛了。”

张阳趁机挤上台,接过话茬,摇头晃脑地念起了顺口溜:“辛夷温,归肺胃,鼻塞流涕它都对,茸毛不净反受罪,阴虚火旺别沾嘴!”

他这一嗓子,通俗易懂,台下的乡亲们顿时哄笑起来,纷纷点头称是。

王宁又让张娜取来两碗清水,将两种辛夷花分别放入碗中。不消片刻,孙玉国那碗水变得浑浊不堪,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细细的茸毛;而百草堂的那碗水,清澈透亮,只浮着一缕淡淡的花影。

“这还不算!”钱多多忽然从人群里钻出来,手里举着那张进货单,高声道,“诸位乡亲!我作证!孙玉国这批辛夷花,是从我手里买的陈货!他特意叮嘱我,要没去毛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百草堂!”

铁证如山,孙玉国的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发抖。刘二见势不妙,悄悄想溜,却被林婉儿一把揪住后领,动弹不得。

“你……你们……”孙玉国指着众人,话都说不囫囵。

台下的乡亲们顿时炸开了锅,纷纷指责孙玉国的卑劣行径。有人捡起地上的烂菜叶,朝他扔了过去;有人喊着“砸了回春堂”,群情激愤。

郑钦文走到台前,从包袱里取出一块牌匾,高声道:“我今日前来,还带来了谢礼!”

他将牌匾展开,四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木笔通鼻,妙手回春。

王宁望着那牌匾,又看了看台下欢呼的乡亲,眼底泛起一丝暖意。阳光洒在台上,竹篮里的辛夷花仿佛忽然绽放,散发出阵阵清香,萦绕在整个广场上空。

这场关于辛夷花的风波,终于在众目睽睽之下,真相大白。

百草堂辛夷香

第五章 辛夷飘香,药堂春暖续传承

药材交流会的风波过后,小镇的日头依旧暖融融的,洒在百草堂的雕花木门上,将“炮制虽繁必不敢省人工,品味虽贵必不敢减物力”的祖训,映得愈发清晰。

孙玉国灰溜溜地关了回春堂的门,卷着铺盖离开了小镇,刘二也没了踪影。乡亲们提着自家种的瓜果蔬菜,络绎不绝地往百草堂跑,一边道谢,一边道歉,闹得王宁夫妻俩哭笑不得。王雪站在柜台后,笑得眉眼弯弯,手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砚台边的辛夷花,又新换了两朵,嫩生生的,像两支蓄势待发的毛笔。

郑钦文临走前,特意来辞行。他穿着一身崭新的青布长衫,精神抖擞,再也不见往日鼻塞头痛的狼狈模样。他对着王宁深深作揖:“先生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此番赴京赶考,若能金榜题名,定当回来报答先生。”

王宁扶起他,递过一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辛夷花:“此花通鼻窍,防风寒,你路上带着,以备不时之需。”郑钦文接过布包,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清香,眼眶微微发红,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才背着行囊,大步流星地踏上了赶考之路。

钱多多也兑现了承诺,和百草堂签了长期供货的契约。他送来的辛夷花,都是从海拔四百多米的山坡林缘收来的望春花蕾,饱满厚实,品质上乘。每次送货,他都要在百草堂待上半晌,缠着张阳问些药材炮制的门道,嘴里还念叨着:“做生意,还是得凭良心,这辛夷花的生意,我要做一辈子。”

这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张娜就带着王雪去了后山。望春玉兰的花期刚过,枝头已经抽出了嫩绿的新芽。两人挎着竹篮,小心翼翼地采摘着刚冒出头的嫩叶——这嫩叶也能入药,晒干后泡茶,同样能缓解鼻塞。王雪踩着青石板,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道:“嫂子,哥当年是怎么治好林婉儿姐姐的?”

张娜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温柔:“婉儿当年上山采药,不慎摔了一跤,风寒入体,引发了严重的鼻渊,连气都喘不过来。你哥用辛夷花配伍细辛、防风,熬了药汤,又用辛夷花煮水,给她熏鼻,折腾了半个月,才把她治好。”

正说着,林婉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这辈子,最庆幸的就是遇见了王堂主。”她依旧穿着一身劲装,手里提着一只野兔,是刚在后山打的,“往后,我会守着百草堂,守着这些药材,绝不让任何劣质药草踏进这里半步。”

三人相视一笑,山间的风掠过树梢,带来阵阵草木的清香。

回到百草堂时,张阳正坐在天井里,给几个学徒讲辛夷花的药性。他摇头晃脑地念着自己编的顺口溜,声音洪亮,引得路过的村民都驻足倾听:“辛夷温,归肺胃,鼻塞流涕它都对,茸毛不净反受罪,阴虚火旺别沾嘴!”

王宁站在药柜前,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伸手拿起一朵辛夷花,放在鼻尖轻嗅,那股清冽的香气,仿佛带着山间的露水,带着药堂的暖意,沁人心脾。

日子一天天过去,百草堂的生意愈发红火,来抓药的人络绎不绝。王宁依旧守着祖训,一丝不苟地炮制着每一味药材;张娜坐在天井里,用银镊子细细挑去辛夷花的茸毛;王雪依旧喜欢把辛夷花插在砚台边,调侃哥哥的“木笔药方”;林婉儿守着药材库,眼神锐利如鹰;张阳的顺口溜,也成了小镇上人人都会念叨的口头禅。

数月后,一封从京城寄来的书信,被送到了百草堂。郑钦文高中进士,信里写道,他在京城,向同僚们推荐了辛夷花治鼻病的方子,如今,连京城的药铺里,都摆上了从镇上运去的望春辛夷。信的末尾,他还特意提了一句:“木笔花开,香飘京城,先生的仁心,当与辛夷花一同,名满天下。”

王宁将书信折好,放进抽屉里,抬头望向天井里的望春玉兰。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枝头,那两株玉兰树,早已枝繁叶茂。风一吹,满院的辛夷花香,漫过了雕花木门,飘向了整条街巷,飘向了远方。

小镇的人都说,百草堂的辛夷花,是最灵的药;而百草堂的人,是最暖的心。那砚台边的木笔花,年年岁岁,常开不败,见证着药堂的春暖,也传承着中医药的仁心与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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