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若不是愿为她赌上性命，若不是心底有她，又怎能与她一同破局？
这一点，安伊果从看到那首诗时就隐约明白，直到天命印记认主的瞬间，才彻底确定。
赵晏被问得一愣，指尖还停留在她的脸颊上，能清晰感受到她肌肤的微凉。
他心里嘀咕，这算啥意思？
刚一起得了至宝，怎么突然问这个？
可他还是下意识地打量起安伊果。
她的脸蛋小巧，眉毛细长，哭红的眼眶让她的眼睛显得更大更亮，唇瓣因为之前的吻还带着淡淡的粉，连鼻尖都泛着微红。
身材娇小，站在他面前只到胸口，穿着素白的衣裙。
此刻因为流泪，裙摆沾了几滴泪珠，更显娇弱。
这般模样，若是喜欢软萌娇俏类型的人，怕是一眼就会心动。
赵晏不是傻子，他清楚安伊果的性子，若是此刻否认，以她的偏执，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更何况，经过幻境里的同生共死，经过她舍命为自己疗伤，他对她的心意，早已不是简单的“青梅”能概括。
他缓缓收回手，平静地点了点头：“嗯。”
一个字刚落，安伊果的眼泪就流得更凶了，不再是之前的默默垂泪，而是带着细微的啜泣声，肩膀微微颤抖。
赵晏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竟有些发紧。
他从未见过安伊果这样失态，平日里她要么淡漠疏离，要么带着点小脾气，这般脆弱的样子，让他下意识地想安抚。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将安伊果揽进怀里。
她的身体很轻，靠在他怀里时，还带着月华神体的淡淡冷香，却奇异地让人觉得安心。
赵晏没说话，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安抚受了委屈的小孩。
安伊果起初还在啜泣，后来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眼眶依旧红红的，却不再流泪。
情字殿内很静，只有灵气流动的声音，还有两人细微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安伊果才轻轻推开赵晏，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目光落在宝盒上空。
那里还残留着天命印记的淡淡光晕，蕴含的帝威依旧清晰。
“天命印记的力量，你吸收吧。”
赵晏先开口，语气平静，“我对修炼本就没什么追求，有这印记在，你未来成帝的把握更大。”
他说的是实话，比起争夺境界高低，他更在意身边人的安危，安伊果若能变强，也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安伊果却摇了摇头，眼底的脆弱早已褪去，又多了几分平日里的小任性，却没了之前的冷漠：“虽然你是我的仆人，但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她顿了顿，看着赵晏，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就吸收印记。”
赵晏愣了愣，还想再说些什么。
天命印记何等珍贵，怎么能用这种小孩子的游戏来决定？
可他话还没出口，就被安伊果打断。
“怎么了？”
安伊果微微挑眉，故意板起脸，装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声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软糯，“你连小姐的命令都不听了？”
赵晏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明明眼底还藏着点小期待，却偏要装出威严的样子，像只炸毛的小猫，可爱得紧。
他知道，安伊果是不想欠他太多，也想给他一个公平的机会。
“好，听你的。”
赵晏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掌心朝下，“准备好了吗？”
安伊果见他答应，眼底瞬间闪过一抹极动人的笑意，像冰雪初融，像昙花绽放，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也伸出右手，掌心朝下，指尖还带着点刚才擦眼泪的湿意：“当然。”
“一、二、三！”
随着话音落下，两人的手同时展开。
赵晏出的是布，指节分明的手掌稳稳摊开。
安伊果出的是拳头，纤细的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还带着点未褪的薄红。
“我赢了。”
赵晏看着掌心的布，平静的眼底闪过一丝微讶。
他本以为安伊果会像小时候那样，总能猜到他要出什么，毕竟从前每次玩石头剪刀布，他就没赢过几次。
记忆突然翻涌上来。
小时候在赵府的庭院里，两人蹲在海棠树下玩这个游戏。
他总输得莫名其妙，忍不住问安伊果：“你怎么每次都能猜到我出什么？”
那时的安伊果还没经历夺骨之痛，眼底满是狡黠，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嘻嘻，你的眼睛藏着答案呀。”
他当时没懂，后来才明白，自己每次出拳前，眼神总会不自觉泄露心思，而安伊果，一直都看得很清楚。
“发什么呆？”
安伊果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她挑眉看着赵晏，语气带着点催促，“赢了就去吸收印记，难道还要我请你？”
嘴上说得冷硬，眼底却藏着点期待。
赵晏回过神，走到宝盒前，看着悬浮的天命印记，心里却泛起一丝犹豫。
他不是贪慕机缘的人，更不是什么“天命之子”的性子，这能助人成帝的印记，真的适合自己吗？
他甚至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自己又不是天命女主那样的存在，吞了这印记，不会闹什么幺蛾子吧？
可他抬眼看到安伊果冷冷盯着他的模样，知道她是认真的，便不再犹豫，伸出右手，指尖轻轻触碰到印记的混沌光晕。
“嗡——”
天命印记骤然爆发出刺眼的金光，帝纹疯狂流转，天道符文如潮水般涌来，将赵晏的手包裹其中。
安伊果站在一旁，紧紧攥着衣角，眼底闪过一丝紧张。
片刻后，金光渐弱，一行淡金色的小字悬浮在印记旁，清晰可见：“赵晏，具天命之资，然与当前契合者道途相悖，暂不与授。”
赵晏看到这行字，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自己不能吸收，而是“道途相悖”，这样就不用抢安伊果的机缘了。
他转过身，对着安伊果装作无奈地摆了摆手，脸上挤出一副失落的表情：“看来不行，印记说跟我道途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