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很好’我听着怎么这么敷衍?”魏婴撇嘴。
黑瞎子哈哈大笑:“魏婴,你这帐篷风一吹就得倒!还是让我来吧!”
他三下五除二拆了帐篷,重新搭起,动作利落,片刻间,一座结实的帐篷便立了起来。
“瞧见没?”他拍了拍,“这才叫‘很好’的水平!”
魏婴翻白眼:“好好好,你开心就好。”
“那是!”黑瞎子理直气壮,“瞎子很开心!”
张起灵看着他们打闹,嘴角微扬,低头继续钓鱼。
蓝湛坐在他身边,忽然轻声道:“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张起灵抬眼看他:“很好。”
蓝湛沉默片刻,低声道:“谢谢你……那个时候和瞎子照顾魏婴。”
“不用谢。”张起灵收回鱼竿,鱼钩上空空如也,“他值得。”
蓝湛抬眼,与他对视片刻,终是轻轻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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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湖边篝火再次燃起。
四人围坐,烤着鱼,喝着酒。
黑瞎子忽然说:“等咱们把草原玩够了,咱们去墨脱吧。”
“墨脱?”魏婴眼睛一亮,“听说那儿有雪山、有密林,还有什么……?”
“狼。”张起灵点头,“也有…熊…。”
“那就去!我要去看野生的。”魏婴拍手,“咱们一起!然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盖个房子,养点牛羊,还有小鸡,再种点菜!”
“你还想种菜?”黑瞎子笑,“你连葱和蒜都分不清!”
“我可以学!”魏婴理直气壮,“蓝湛教我!”
蓝湛抬眼看他,眸光柔和:“嗯,我教你。”
张起灵看向黑瞎子,轻声道:“……好。”
黑瞎子转头看他,笑得温柔:“嗯,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风起了,吹动湖面,吹动篝火,吹动四人发丝。
他们静静地坐着,听风,看星。
因为他们知道,从今往后,他们不再是漂泊的孤魂,而是彼此的归途。
这世间,最深的自由,不是无牵无挂,而是有人等你,有人陪你,有人,愿意与你共度每一个平凡的晨昏。
他们不再是张家的顶包族长,不再是九门的棋子,不再是命运的囚徒。
他们是彼此的归途,是风中的光,是草原上,永不熄灭的星火。
此篇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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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晨光熹微,草原上的雾气还未散尽,露珠在草尖上滚动,折射出细碎的金芒。
湖面如镜,倒映着初升的朝阳,几只水鸟掠过,荡开一圈圈涟漪。
蒙古包外,张起灵已盘膝坐在毛毯上,黑金古刀横于膝前,手中的毛巾缓缓推移,刀刃在晨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他神情专注,眉宇间是惯有的沉静,仿佛与这天地融为一体。
“哎哟,大清早就擦刀,不嫌冷啊?”黑瞎子掀开毡帘走出来,身上只披了件外袍,赤着脚踩在微凉的草地上。
他手里端着两碗热腾腾的奶茶,一股奶香混着咸味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走到张起灵身后,将一碗奶茶轻轻放在他手边,另一碗自己捧着,暖着手。
随即,他弯腰从背后环住张起灵的腰,下巴懒洋洋地搁在他肩上,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廓。
“你再这样,刀要偏了。”张起灵头也不回,声音低沉,却并无责备。
“偏了就偏了。”黑瞎子笑嘻嘻,“反正你刀法那么好,闭着眼都能削人脑袋。”
张起灵没理他,继续擦刀。
黑瞎子却不依不饶,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上滑,指尖轻轻挠了挠他后腰的命门穴,惹得张起灵肩头一颤。
“再闹。”张起灵终于开口,语气微沉。
“我这不是想你嘛。”黑瞎子委屈巴巴地蹭他颈窝,“一大早就跑出来,也不叫醒我。”
“你睡得沉。”张起灵终于停下动作,侧头看他一眼,眸光清亮,“叫不醒。”
“那你怎么不压着我睡?”黑瞎子挑眉,笑得不怀好意,“我最喜欢你压着我了。”
张起灵抬手,一记手刀精准敲在他后颈,力道不重,却足够让他“嗷”了一声,缩回脖子。
“哎哟!打我?”黑瞎子揉着脖子,夸张地叫,“我可是给你端茶送水的好男人!”
“嗯。”张起灵淡淡应了一声,端起奶茶喝了一口,温热的液体滑入喉中,驱散了晨间的寒意,“辛苦了。”
黑瞎子一愣,随即笑得眼睛都弯了:“哎哟!我们哑巴今天嘴这么甜?是不是昨晚……”
他话没说完,张起灵已站起身,将磨好的刀收入鞘中,转身进了蒙古包。
“哎!你别走啊!”黑瞎子赶紧追进去,“我还没说完呢!”
蒙古包内,阳光从天窗洒下,照亮了墙上那幅“此心归处”的图腾。麒麟昂首,四足踏云,心脏处四字如烙印,沉静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