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过了信仰与神明的话题,亚瑟神采奕奕,问:
“对了,三位还没告诉我,你们对湖中神灵的死亡飨宴有什么看法吗?你们觉得该怎么样才能参加呢?”
参加湖中的死亡飨宴?
刚准备张嘴的爱丽丝闭上嘴了。
这话题能谈吗?
谈不了一点,参加过的都死了吧。
和亚瑟密切交谈过的菲欧娜没有感到惊讶,她对爱丽丝等人解释道:
“结束这个游戏的办法,就是按照湖景之径这本书里的描述,主动去经历作家遇到的事——见证湖中神灵的死亡飨宴,活着出来。”
“是的。”
亚瑟托着下巴,把他昨天下午的经历分享出来,
“我本来想找条船,去到湖中心。但不知为何,我昨天在村子里找了一个下午,没有找到一艘能用的船。”
“我昨天还在想,如果靠我一个人,从头砍树做一条木船,这得做到什么时候去啊。”
“现在有了你们,我们四个人应该做条船就没那么难啦。”
迈尔斯诚实道:“我不会做船,我只能帮忙砍树了。”
爱丽丝觉得他们在做梦,无情反驳这个想法:
“我在书上看到过做船的法子,做一条木质小船至少要10天起步……这还是在很有经验的情况下。”
“就不谈有没有足够的原材料,光凭我们几个新手造船,时间远远不够,我这次来湖景村可是只带了一周的干粮,食物耗光后怎么办?捕鱼喝湖水?这不现实。”
“时间,精力,材料,都将造船这条路堵死了。”
爱丽丝将所有困难全部点出,总结道,
“无论采取什么样的办法,抵达湖中都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前置条件。我唯一能想到的路,是借助……”
爱丽丝看向了菲欧娜。
门之钥永远通往正确的地方,可以自如穿梭一切空间。
菲欧娜微不可察地点头,告诉爱丽丝——她的思路是正确的。
所有的船都被破坏,还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在种种限制下,想完成游戏,必须有超凡的神秘力量介入了。
在幕后之人的精心安排下,一筹莫展的亚瑟一定会频繁接触其他参与者,将湖景之径相关的消息传播出去。
和其他感兴趣的人相比,菲欧娜是亚瑟最好的合作伙伴,两人注定会越走越近。
幕后人的目的达到了,菲欧娜看着双眼放光的亚瑟,说:“不用着急,我有办法抵达湖中心。”
说到这里,菲欧娜揉了揉眉心,用那奇怪的语言进行交谈后,她元气大伤,
“今天不行,我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或者后天,休整一两天后,再出发吧。”
“一个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出现了……”
菲欧娜没有把话题挑明,明摆着想私下商讨。
爱丽丝给迈尔斯使了个眼色,打了个哈欠,道:
“我昨天也没睡好,剩下的要不明天再聊吧?唐纳德先生,您也住在大船附近,可以和比尔斯先生多多来往。”
爱丽丝与菲欧娜住的实在太远,爱丽丝希望迈尔斯能随时注意亚瑟的动向,及时给她们递消息。
迈尔斯了然,主动上前一步,道:
“两位小姐先回去休息吧,我陪比尔斯先生到处走走,搜寻一些新的消息。嗯,或许我们两个人能有不少共同话题能打发时间。”
此刻,迈尔斯好像忘了站在他面前的亚瑟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不明生物,也忘了他内心的忌惮与惧意,微笑着和亚瑟握了握手。
亚瑟对自己收获很满足,在得知菲欧娜有办法抵达湖中心后,他宛如去了一块压在心上的大石头,整个人骤然轻松起来。
亚瑟也忘了迈尔斯用枪指着他时的不痛快,笑着应下与迈尔斯多走动的事,绅士道:
“两位小姐,需要我们送您回去吗?”
爱丽丝摆摆手,客气地回答:
“路途漫长,就不麻烦您了。比尔斯先生,我和菲欧娜小姐慢慢走回去就好。”
四人就此分开,各自朝各自的方向走去。
还未行多远,菲欧娜就身子一软,险些摔在地上。
幸好爱丽丝一直在注意菲欧娜的状态,及时伸出手接住,扶着她关心道:“菲欧娜小姐,您还好吗?”
“没什么事,只是一下子接收太多,有点吸收不过来。”
菲欧娜借着爱丽丝的支撑,缓缓站起,疲倦道,
“比尔斯先生自动美化了我和他的谈话,他把许多不该提及的事情全部封锁到了大脑的最深处。”
“所以比尔斯先生若无其事,我光是听和交谈,都在不停消耗自身的理智。”
菲欧娜用力甩了甩头,
“真糟糕,我的脑子里现在好像有软体动物在不停的钻来钻去。”
爱丽丝安抚地捏了捏菲欧娜的后颈,温和道:
“不要去想那些事,您先好好休息,我们后面再谈。”
“不,我怕我一觉醒来,就会自动忘掉一些。”
菲欧娜脸色苍白的拒绝了爱丽丝背她回去的提议,
“爱丽丝小姐,您之前有句话没说错,您的精神很坚韧,在某种程度上比我更有容错。”
“我必须把我和比尔斯先生的谈话重要细节先告诉您,免得让我去反复找他回忆这些内容。”
菲欧娜深吸一口气,
“我首先询问的,是——‘你是谁’?”
“比尔斯先生报了一个非常晦涩的名字,非常长,发音很古老。音译过来是‘哈斯塔’。”
“我花了点时间,隐约记起,我曾在一本名为《黄衣之主》的小说中见过这个名字,祂很有可能,就是那位湖中神灵。”
说出哈斯塔这名字时,菲欧娜并没有发生什么。
但当她企图给爱丽丝解释这个名字的来历与权能时,爱丽丝眼前一花,看到菲欧娜背后升起一圈漆黑的翻滚影子,像是一只缓缓睁开的眼睛。。
菲欧娜有所察觉,飞快抹去鼻下流出的鲜红血液,急促道,
“我接着又问,比尔斯先生到底算什么?是祂的代行者?还是祂的人间体?抑或者被祂寄宿的可怜虫?”
“哈斯塔回答——亚瑟.比尔斯是个忘掉所有的聪明人。”
“他勉强守住了他的一分人性,用一种微不足道但还算有趣的方式。”
话音未落,菲欧娜压抑不住的疯狂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