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思彤喝多了奶茶，起身去了卫生间。
虞姗姗突然开口，“我想离婚，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个靠谱的离婚律师？”
梅一诺倒茶的手一顿，“你认真的？”
“嗯，这事我已经考虑了很多天。”虞姗姗声音冷静，“我还年轻，不能为了孩子就这么凑合一辈子。”
“他出轨了？”
虞姗姗神情意外的平静，语气更是淡淡，“前段时间他公司估计是出了什么事，经常加班。我那天刚好顺路就上去看了一眼，他枕在他的秘书腿上。那女人给她揉着太阳穴，嘴里还在聊公事。
那一瞬，我突然就想开了，他身下那二两肉有没有乱窜已经不重要。
我们没有共同话题，兴趣爱好、饮食口味都有差异，既然不合适，何必勉强？
我衡量过了，他现在除了在金钱上没有亏待我，其他的，不见面，反而彼此舒心。
与其把最后那点儿情分磨尽，还不如现在就分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梅一诺听出了心灰意冷，只有真不在意了，才能这般理性。
“明天让人联系你。”
“多谢。”
凭良心讲，虞姗姗敢走这一步，完全是梅一诺给的底气。
她的钱给了梅一诺，代为投资，仅仅是上半年的收益，就完全足以承担她的所有开销。
最重要的是，梅一诺给她的事业指明了方向。
“我现在对网站的运营已经有了初步了解，关于扶持作者，留住读者，招商引资等等，我也有了一些大致的想法，等整理好了，咱们讨论讨论。”
还有心思想工作，梅一诺老怀欣慰。
“我看带你的那个人不错，跟着再学学。你还没毕业，收入也不稳定，真离婚，孩子的抚养权是个问题。”
真要抢，阴招梅一诺也不是没有，但，从旁观的角度来看，虞姗姗并不具备养好小鱼儿的能力。
金钱是一部分，精力才是关键。
养孩子就顾不上事业，没事业等于没钱没收入，又如何给孩子更好的物质条件？
“我没想抢啊！”
虞姗姗似乎早想通了这个问题，“小鱼儿肯定是跟着他能得到更好的物质照顾，现在姜家就他一个孩子，正宝贝着。即便以后姜晨再婚，他也是长孙，家里长辈也会对他颇为照顾。
再说了，大家都在Z市，我得空多去看他，除了不能为他维系一个没有爱的家，其他的，小鱼儿并不会少多少。
我之所以现在提离婚，就是想趁大家关系还没有恶化，为以后探视做准备。”
梅一诺不说话了，人想的明明白白。
姜思彤卫生间去的有些久，回来时，更是在门外与徐阿姨大声说话，“您的手艺完全可以去开店。”
屋内两人默然。
第二天果然有律师联系了虞姗姗，之后两人又碰头了两次，律师就带着虞姗姗的委托找上了姜晨。
气势恢宏的办公室里，姜晨阴沉着脸，盯着桌上的离婚协议书，还没翻开，指节捏得发白。
这女人现在连家都不回，她居然来真的，竟然还找了律师？
“告诉虞姗姗，离婚可以，孩子跟我。”
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指了指协议，“关于孩子的抚养权，我的当事人愿意让步。”
“……”
姜晨很不可思议，她疯了？那么在意孩子的一个人，为了离婚，孩子也不要了？
他忿忿翻开协议，随即嗤笑。
何止！
这女人不仅不要孩子，就连离婚财产，都要的少的可怜。
姜晨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捞起协议和车钥匙，直接冲出办公室。
手里拨出了电话，“彤彤，虞姗姗在哪儿？”
姜思彤难得兴起，正在工厂盯样衣，一听姜晨这语气，她微微蹙眉，“你自己的老婆，你问我？”
“她不接我电话。”
“那你就要反思一下了，任由那么明晃晃的谣言打她的脸，不理你不是很正常？姗姗做的已经够好了，没跟你闹，你还要找她不快？”
“她都要跟我离婚了，这还叫没闹？”
离婚？
小姐妹还真是个闷声干大事的，她想起那天虞姗姗从梅一诺家出来后，释然的表情，最终决定哪头都不掺和。
“那也是你活该。我老公若是跟别的女人拉拉扯扯，还说是我矫情我爱闹，也铁定离婚。你自己慢慢找去吧！”
姜晨又把电话打给梅一诺，彼时梅一诺正在对着念棠对牛弹琴，“妈妈说过很多次了，没经过允许不可以从妈妈这里拿东西。
这里藏着的东西不可以被人发现。”
念棠只会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摆出一副求抱抱的神情，简直可爱的犯规。
抱是不可能抱的，梅一诺强压上翘的嘴角，扫了一眼来电人，将手机拿远了些，继续蹲着跟念棠说话。
“这是妈妈和宝贝们的秘密，是秘密就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念棠开始瘪嘴，她的小胳膊都要发酸了，妈妈也没有心软。
“再有下一次，妈妈就要打棠宝的小手了。”
天知道刚才有多惊险，万幸段欣弯腰收拾玩具没看见。
梅一诺不接电话，姜晨只好再次拨打虞姗姗的，连续两通后，家里的电话进来了。
“阿晨，爷爷和小鱼儿发烧了，你让梁医生赶紧过来一趟。”
是奶奶的电话，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焦急。
一听儿子有事，姜晨匆匆就掉头往家里赶，问电话那头的奶奶，“我马上回来，给姗姗打电话了吗？”
“打了，她去外地了，说是签个作家，一时半会回不来，你快点儿，阿姨刚才量了下，都快烧到39度了。”
姜晨挂了电话，心里又急又气，死女人是真不想过了，去外地都不跟他说一声。
得知孩子在发烧，虞姗姗正在前往作家家的路上，她急得喉间泛起酸涩，扯松了围巾，试图缓解突然涌上来的窒息感。
指甲陷进肉里的痛，让她勉强冷静下来。
姜家有自己的医院，更是有固定的家庭医生，说不定等她到家，孩子已经能下地四处跑了。
此时手机震动，是姜晨发来的短信，“孩子都生病了，闹够了就赶紧回来，家里缺你那三瓜两枣？”
虞姗姗盯着屏幕冷笑，眼泪却毫无预兆地砸在屏幕上。
当初凭借梅一诺进了沈明哲的公司，那时候她是有机会转正的。
可她却在那时候怀孕嫁给了姜晨，然后辞掉了工作，眼睁睁看着沈明哲的公司上市，老员工福利更是好到买房买车。
她想，‘我养你’一定是这世上最甜蜜的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