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烛火摇曳,光影在殿壁上摇曳生姿。
随着令妃、庆妃献礼环节结束。
殿内众人的目光,又聚焦到了愉妃身上。
愉妃身着一袭淡青色旗装,衣上绣着几枝素净的竹子,透着几分文雅之气。
她款步向前,手中捧着一幅字画,微微福身。
她轻声说道:“皇上,臣妾知皇上喜爱字画,特寻来这幅佳作,愿博皇上一笑。”
乾隆坐在龙椅之上,神色淡淡的,目光都未在那字画上多作停留,只是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小路子上前收取。
小路子赶忙快步过去,从愉妃手中接过字画,小心翼翼地抱在怀中。
愉妃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尴尬之色一闪而过,却也只能屈膝行礼后,默默退回自己的位置。
紧接着,舒妃袅袅婷婷地走了出来。
舒妃手中捧着一方砚台,那砚台质地温润,雕工精美,一看便是难得的珍品。
她盈盈下拜,声音婉转:“皇上,这方砚台乃臣妾精心挑选。
愿皇上用它书写锦绣篇章,江山永固。”
乾隆微微颔首,神色稍霁,“舒妃有心了。”
舒妃听闻,嘴角泛起一抹浅笑,行礼后退回。
妃位献礼已毕,轮到嫔位。
忻嫔眼神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待,莲步轻移,走到乾隆面前,先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今日除岁迎新,如此良辰,臣妾想亲自跳一支舞,为皇上庆贺新年。”
说罢,她微微抬起头,眉眼含情,眼神直直地看向乾隆,那眉眼间的媚态毫不掩饰。
然而,乾隆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身旁的云儿身上。
仿佛这大殿中其他女子,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萧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轻轻扯了扯乾隆的衣袖,“弘历,这下方的美人,还等着你回话呢。”
乾隆嘴角微微上扬,将与萧云相牵的手拿到案前,柔声道:“云儿又胡说,在朕心中,称得上美人的,唯有你一人罢了。
旁人如何能与你相比?
堂堂一宫嫔位,竟来献舞,也不觉得有失身份,还不给朕……”
乾隆的话尚未说完,萧云便轻轻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背,打断道:“弘历,既然她想跳,就让她跳呗!
人家准备了这么久,总要让人表演一下,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萧云特意将“一番心意”几个字咬得极重。
乾隆听着萧云的话,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立刻改口道:“好,云儿想看,便叫她跳。
还不快去准备!”
这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让殿内的嫔妃们心中皆是一惊。
众人皆知君无戏言,可皇上对萧云的话却如此听从,转变之快,实在令人咋舌。
但谁也不敢有任何异议,只能将惊讶与羡慕藏于心底。
忻嫔原本满心期待,此时却差点把牙咬碎,心中满是不甘与委屈。
可又不敢抗旨不尊,只能强颜欢笑,行礼道:“臣妾这就下去换舞衣。”
说罢,转身匆匆离去。
待忻嫔的身影消失在殿外。
萧云悄咪咪地凑近乾隆身侧,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轻声问道:“你说她会跳什么样的舞?
是衣服特别少的那种吗?”
乾隆摇了摇头,无奈笑道:“朕也不知。”
萧云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就拭目以待吧!”
说罢,她靠在乾隆肩头,目光却望向殿外,似在想象忻嫔的舞姿。
乾隆高坐主位,身旁的萧云笑语嫣然,两人亲密无间的调笑之语,如针一般直直刺进,坐在下方的和敬耳中。
在富察皇后离世后!
这宫中的嫔妃,便如走马灯一般更迭。
后宫的妃嫔,换了一批又一批,就连那象征着后宫之首的皇后之位,也历经变更。
可在和敬的心中,皇阿玛与皇额娘,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他们之间的感情,曾是这深宫内最温暖的光。
然而如今,萧云的出现,打破了和敬心中这份美好的幻想。
她只觉得皇阿玛背叛了与皇额娘的深情,一种难以言说的愤懑与哀伤在心底翻涌。
和敬端起酒杯,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灌着酒,酒液辛辣,顺着喉咙滑下,却暖不了她那颗冰冷的心。
色布腾巴勒珠尔坐在和敬身旁,看着和敬这般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他轻轻皱起眉头,眼中满是担忧,柔声劝道:“格格,少喝些吧,你酒量不好,这般喝下去,身子该受不住了。”
和敬却像是被点燃了怒火,猛地甩开他的手。
她声音带着几分醉意与怒意,“怎么,连你也要管本格格吗?”
色布腾巴勒珠尔无奈,只能再次解释,“我只是心疼格格的身体。”
和敬却发出一阵苦涩的笑声:“心疼?现如今,还有人心疼我吗?”
色布腾巴勒珠尔顺着和敬的目光望去,只见乾隆正一脸宠溺地看着萧云,眼神中满是他从未见过的深情。
他瞬间明白了和敬,今日为何如此失态,别说是和敬,就算是他自己,也从未见过皇阿玛对一个人这般好。
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如何劝慰,索性说道:“格格想喝酒,我陪你便是。”
于是,两人推杯换盏起来。
在外人看来,他们夫妻二人感情深厚,琴瑟和鸣。
可唯有和敬自己清楚,这不过是一场伪装,她的心里,满是苦涩。
回想起皇额娘,生了许多孩子,可命运弄人,最终只有她一人在这残酷的皇宫中存活下来。
这偌大的皇宫,红墙黄瓦,看似金碧辉煌,实则如一座牢笼。
身边虽有血亲。
可在这皇家,亲情早已被权力与利益消磨得淡薄无比,她时常觉得孤单无助。
此时的和敬,眼神冰冷,死死地盯着萧云微微隆起的肚子,那目光中的不善,仿佛能将人灼烧。
萧云本就对周围的情绪变化极为敏感,很快便察觉到了,那如芒在背的目光。
她下意识地顺着目光看去,只见和敬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萧云晃着乾隆的手臂,娇声问道:“弘历,那边那对正在喝酒的夫妇是谁?”
乾隆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着答道:“那是和敬和她的额驸色布腾巴勒珠尔。”
萧云听后,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