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在一片沉默中结束。江义和赵大人在沈清欢的“忆味宴”中败走麦城,早已无法维持平静的表情,找借口匆匆离去。
他们离开时的背影透着慌张,连告别礼数都顾不上完全。
夜幕降临,沈府逐渐安静下来,只有几处灯火依然亮着。
沈清欢吩咐下人收拾完宴席后,独自一人穿过花园小径,来到雅宴轩后院。
她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墙角,伸手按动墙上的机关,一扇暗门缓缓打开。
沈清欢点燃提前准备好的油灯,暗门之后是一间隐秘的密室。
这是父亲生前用来处理私密事务的地方,现在成了她筹划复仇的据点。
密室内摆放着简单的桌椅,墙上挂着几幅地图和人物关系图,桌上铺着账册和文书。
她刚刚整理好桌面上的文件,便听到暗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随后,林修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林大人果然准时。”沈清欢抬头看了一眼来人。
林修走进密室,关上暗门,环顾四周后在桌边坐下。
他看着沈清欢,嘴角带着一丝赞赏的笑意。
“沈小姐今日这场'忆味宴',可真是手段高明,三言两语就让江义和赵大人方寸大乱,看来你已经掌握了不少证据。”
林修直言不讳地说。
沈清欢给林修倒了杯茶:“不过是借着菜品触动他们的心弦罢了。
说来惭愧,我掌握的证据还不够充分,只能试探他们的反应。”
“我看未必。”林修接过茶杯,“两位大人的表现已经说明了问题。
尤其是赵大人提到的那场宴席细节,完全印证了我之前的怀疑。”
沈清欢点点头,从怀中取出老管家交给她的铜钥匙:“今日宴席上,老管家给了我这把钥匙,说是父亲生前藏重要文件的密匣钥匙。
匣子在父亲书房的暗格中,里面可能藏有更多证据。”
林修眉头微挑,放下茶杯:“那沈小姐打算何时打开它?”
“宴席结束后我去看了,暗格确实在那里,但我还没有打开。”
沈清欢注视着那把小巧的钥匙,“林大人,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沈小姐请说。”
“你为何要帮我?”沈清欢直视林修的双眼,“我们素不相识,你又是朝廷命官,卷入这样的事对你并无好处。”
林修沉思片刻,回答道:“一来,我与令尊有过一面之缘,对他的为人颇为敬佩;二来,我对赵大人和江义的一些做法早有怀疑,只是苦于没有切入点;三来...”他停顿了一下,“沈小姐是个聪明人,我想与聪明人合作。”
沈清欢微微点头:“所以林大人是要与我交换情报?”
“正是。”林修坦然承认,“我可以帮你调查赵大人的官场关系网,但条件是要共享查到的信息。”
沈清欢思索了一会儿,随后同意了这个提议:“可以,不过我需要林大人先告诉我,你对我父亲案子的了解有多少?”
林修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沈清欢:“我查到,在你父亲去世前那笔生意中,确实有一笔二十万两银子不知去向。
而这笔钱的流向,与赵大人管辖的漕运有关。”
沈清欢接过纸条,仔细阅读后问道:“林大人认为今日宴席上,哪些细节最值得注意?”
“首先是赵大人对五年前宴席的记忆过于清晰。”
林修指出,“正常人不会记得五年前吃过什么点心,喝过什么酒,除非那天发生了特别重要的事。”
“其次是江义听到你提及印章和合约时的反应。”
林修继续分析,“他的惊慌不是因为怕你找到合约,而是害怕那份合约上有什么能够指证他的东西。”
沈清欢点头表示赞同:“江义当时险些折断筷子,而后又急着想离开,显然心虚。”
“还有一点,当你拿出玉佩时,江义完全崩溃了。”
林修说,“这说明那枚玉佩与案情有重大关联。”
沈清欢叹了口气:“我父亲生前最信任江义,视他为挚友。
那枚玉佩是父亲临终前交给我的,说是重要物证,只是一直不知道它的意义何在。”
林修沉思道:“我查到的资料显示,江义与赵大人在五年前突然交往密切,而这个时间点正好是你父亲出事前后。
他们之间必有猫腻。”
两人又详细讨论了一番江义和赵大人在宴席上的表现,分析了可能的弱点和突破口。
沈清欢记下了林修提供的几个关键线索。
“对了,沈小姐可曾注意到今日宴席上还有其他眼线?”
林修突然问道。
沈清欢稍作停顿:“除了你我,还有第三方势力?”
林修放低声音,靠近几分:“今日不仅是江义和赵大人在场,还有一位更关键的角色也派人暗中观察了全程,此人与你父亲的关系才是解开谜团的钥匙。”
沈清欢追问:“这人是谁?”
林修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拱手告辞:“时候不早,我先行告退。
三日后,我会带来更多消息。”
说完,林修离开了密室,留下沈清欢一人若有所思。
送走林修后,沈清欢取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几个关键名字:江义、赵大人、漕运、二十万两、玉佩、密匣、合约。
她用线条勾画出他们之间可能的联系,她眼神变得锐利,嘴角紧绷。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沈清欢喃喃自语。
她从衣袖中取出账本中最关键的几页,这是她之前从父亲旧物中找到的,上面记录了那笔有问题交易的部分细节。
她将这些纸页与老管家给的钥匙一起锁入贴身携带的小匣中。
沈清欢抚摸着小匣,心中暗下决心:不仅要查清父亲死亡的真相,还要利用各方势力为自己的复仇计划铺路。
江义和赵大人的惊慌失措,证明她走在正确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