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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石膏的那天,阳光斜斜地切进康复科的走廊,落在我缠着弹力绷带的右腿上,像裹了层温吞的蜜。但这暖意没焐热骨头缝里的寒,当康复师说“试着沾地”时,那点温吞瞬间被碾成了碎冰——右腿刚触到地面,钻心的疼就顺着胫骨往上窜,像有无数根淬了冰的钢针,从脚踝往膝盖、往胯骨、往天灵盖扎,每一寸都透着蚀骨的麻。

我咬着牙,额角的青筋突突跳,汗珠子先是细密地渗出来,很快汇成串,砸在防滑地板上,洇出一小片深灰色的湿痕。雅溪总站在我对面三步远的地方,张开双臂,手肘微屈,像当年接刚学走路的小默那样,指尖都绷着劲。她眼里漾着笑,嘴角弯出熟悉的弧度,可那笑意没抵到眼底,藏在眼角的细纹里的,是我看了十几年的紧张:“慢慢来,就三步,到我这儿来。”

双拐的橡胶头蹭着地板,发出沉闷的“吱呀”声。我挪第一步时,膝盖不受控地打颤,伤处的钝痛裹着麻意,顺着骨髓往四肢百骸漫,眼前甚至晃了晃,差点栽下去。雅溪的呼吸顿了顿,伸过来的手悬在半空,却没碰我,只把声音放得更软:“重心往健侧移,髋部别晃,跟我教你的一样。”

她是真的下了功夫。自从我骨折住院,她每天除了照顾小默和念溪,就是泡在康复科的资料室,把那些拗口的康复术语记在小本子上,“髋关节屈伸角度”“足尖背屈发力点”,连康复师都打趣:“陈太太比我们科实习生记得都牢。”

那天练到中途,我实在撑不住,拐杖的橡胶头蹭到地板的防滑纹,“哐当”一声歪在一边,整个人往前扑。雅溪眼疾手快,跨两步过来扶住我的胳膊,可我一百几十斤的重量撞过去,她哪里架得住?被带得踉跄两步,后腰结结实实撞在康复器械的金属扶手上,发出“咚”的闷响,她闷哼了一声,却没松手,反而把我往她身上揽得更紧。

我慌忙撑住旁边的训练椅,摸到她后背的纯棉衬衫已经被冷汗浸得发潮,贴在脊骨上,硌得我心疼:“你傻啊!不会躲吗?硬接什么!”

她揉了揉后腰,龇牙咧嘴地笑,露出两颗小虎牙,还是当年在平安村初见时的模样:“没事,我这老骨头经撞。你看,刚才那步比昨天稳多了,膝盖没打弯,再试一次?”

旁边的康复师低头在记录板上写着什么,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里,抬头插了句:“陈先生恢复得算快的,术后六周就能负重三成,家属这陪练比护工还专业,连发力角度都掐得准。”

雅溪的脸倏地红了,从耳根到下颌,像抹了层淡胭脂。她从帆布包里掏出手帕,踮着脚给我擦汗,指尖蹭过我发烫的额头,动作轻得像拂尘:“他以前在工地上扛钢管、爬脚手架,哪受过这罪?一根几十斤的钢筋,他能扛着爬二十层的脚手架,腰不弯气不喘,现在连三步路都走不稳,我不盯着点不行。”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我心里,沉得慌。训练间隙歇着时,我总靠在窗边发呆。楼下的车水马龙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喇叭声、引擎声、人群的喧哗声,隔着玻璃涌进来,却像隔了层雾。我想起三年前在工地上,三伏天的太阳晒得钢筋烫手,我赤着膊,把绑着安全绳的钢筋往肩头一搭,踩着脚手架的横杆往上爬,脚下是晃悠悠的风,远处是刚起地基的双子塔。那时的我,能一口气扛着钢筋爬完整栋楼,汗流浃背,却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可现在,我连从椅子上站起来,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

雅溪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她坐在我旁边的长椅上,把帆布包往腿上一放,拉链拉开时发出“刺啦”声,掏出个蓝布包。布包是老粗布做的,边缘磨出了毛边,针脚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小默的手艺。打开布包,里面是双千层底的布鞋,藏青色的鞋面,纳得密密的针脚,鞋头绣着只老虎——耳朵少了一只,眼睛一只大一只小,尾巴歪向一边,连虎纹都是扭扭捏捏的线条,却透着股憨实的可爱。

“小默说这是‘虎虎生威鞋’,”雅溪蹲下来,握住我的右脚踝,动作轻柔地帮我把布鞋套上去,“他攒了半个月的零花钱,去杂货铺买的绣线,放学就趴在桌上绣,针戳了手好几次,都没哭,说要给爸爸绣只老虎,穿上就能走得稳。”

布鞋的布料是她亲手浆的,软乎乎的,贴着脚面,不硌不磨,像踩在棉花上。我瞅着鞋面上那只缺了耳朵的老虎,鼻尖一酸,眼眶热得发涨:“这小子,跟他爸一样,手笨。”

“笨才真实呢。”雅溪按住我的膝盖,掌心的温度透过弹力绷带传进来,她慢慢帮我活动膝关节,从屈曲30度到60度,动作慢得像怕碰碎什么,“你忘了?你刚学走路时,在平安村的泥地里摔得满身是泥,我爸蹲在田埂上看你,说‘这娃摔得越狠,站得越稳’。那时候你才刚会挪步,摔了七八回,爬起来还是往田埂边的老槐树跑,非要够树上的槐米。”

这话像块暖石,投进我积满寒意的心里,漾开一圈圈热乎气。我想起刚认识雅溪的那年,我二十出头,揣着兜里仅有的几百块钱,从平安村跑到城里的工地搬砖。那天也是三伏天,工友们围着我笑,说“城里来的细皮嫩肉,还来干这粗活?怕是连半车砖都搬不动”。我涨红了脸,攥着铁锹的手都在抖,雅溪就拎着个铝制饭盒走过来,饭盒里是她做的豆角焖面,还卧着两个荷包蛋。她把饭盒往我手里一塞,冲那些工友扬着下巴:“他是来体验生活攒素材的,以后要画图纸盖大楼的!”

那时她的眼睛亮得像星星,衬着工地的尘土,也衬着我狼狈的模样,却让我觉得,就算扛一辈子钢筋,也总有盼头。

康复训练一天天推进,像熬一锅慢火粥,急不得。从最初的三步、五步,到能拄着双拐走完整条康复走廊;从负重三成,到五成;从双拐换成单拐,每一步都浸着汗和疼,却也浸着雅溪的心思。

她每天变着法给我带吃的,保温桶永远是温热的。今天是当归排骨汤,排骨炖得酥烂,当归的药香混着肉香,她坐在床边,用勺子把排骨上的肉剔下来,吹凉了喂我:“老中医说的,当归补气血,骨头长得快。”明天是芝麻糊,磨得细细的,加了点核桃碎,她搅着碗里的糊,说:“补钙,你这腿,得把骨头养得瓷实。”

有天她拎着保温桶进来时,眼圈有点红,眼下还带着点青。我问她怎么了,她掀开保温桶的盖子,笑出两个梨涡,把胳膊伸到我面前:“你看,念溪长牙了,刚才喂她米糊,咬得我手都红了。”

桶里是小米粥,熬得稠稠的,上面卧着个糖心蛋,蛋黄微微流心,是我小时候生病时,我妈总做的样子。我舀了一勺粥,温热的米香裹着蛋香,漫过舌尖,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都淡了些。

“她跟你一样,是个急脾气,”我笑着,把粥咽下去,暖意从喉咙落到胃里,“长牙都这么凶。”

“随你。”雅溪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剥橘子,指甲划开橘子皮,酸甜的汁水溅出来,沾在她的指腹上,“小默小时候长牙也爱咬人,你忘了?他一岁多的时候,你抱他,他一口咬在你胳膊上,牙印半个月都没消,你还跟我说‘我儿子有劲儿,以后能跟我一起扛活’。”

橘子的酸甜味混着粥香,在不大的病房里绕。我看着雅溪的侧脸,她的头发拢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眼角的细纹比几年前多了些,却还是好看。这些日子,她每天往返于家、医院、菜市场,早上五点多就起来熬汤,晚上哄完两个孩子睡觉,还要翻康复手册,记那些我记不住的训练要点,后背撞在器械上的淤青,怕是还没消。

训练到第三周的那天,阳光格外好,透过康复室的落地窗,洒在地板上,亮得晃眼。练完单拐行走,雅溪扶我坐在窗边的长椅上,从帆布包里掏出本画册。画册是硬壳的,封面是小默画的全家福,歪歪扭扭的四个人,我拄着拐,雅溪站在我旁边,小默和念溪拉着手。

她翻开画册,第一页是我拄着双拐站在康复室里,背景是白墙和训练器械,我的额头上还画着颗汗珠;第二页是我牵着小默的手,走在平安村的田埂上,田埂边的老槐树抽出了新绿,小默的手里攥着朵蒲公英;第三页画着栋两层的小楼,白墙黑瓦,门口有棵大槐树,树下摆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个粗瓷碗,碗里是飘着葱花的面——那是我们早就想好的,等小默上小学,念溪会走路,就回平安村盖这样一栋房子,守着老槐树,过踏实的日子。

“快画完了,”她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用细钢笔写着行小字,墨迹还带着点湿意,“等你能跑了,咱就去把这画变成真的。”

我攥着画册,指腹摩挲着那行字,纸页的纹路蹭着掌心,像触到了平安村的泥土。突然就想站起来试试,不用拐,就凭自己的腿。雅溪赶紧伸手扶我,我却推开她的手,把单拐往旁边一放,撑着长椅的扶手,慢慢直起身。

右腿的疼还是钻心的,膝盖打颤,身子晃得厉害,可我咬着牙,把重心一点点往右腿移。雅溪的呼吸停了,手悬在我腰侧,眼睛里的光又急又亮,却没再碰我。我站了足足十秒,晃了晃,却真的站稳了。

阳光从窗户斜照进来,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只落在地上的鸟,翅膀挨在一起,终于要一起飞了。

“你看,”我的声音有点抖,却忍不住笑,眼角的泪混着汗淌下来,“没骗你吧,我能行。”

雅溪的眼泪“吧嗒”掉在画册上,晕开一小片墨渍,她却笑得比谁都亮,伸手抹了把脸,指尖蹭到我的脸颊:“我就知道,我男人从来不是孬种。”

那天的夕阳特别好,橘红色的光漫过城市的天际线,把病房的白墙染成暖黄色。我拄着单拐,雅溪扶着我的胳膊,一步一步挪到窗边。远处的双子塔已经封顶,灰色的外墙在夕阳里泛着暖光,塔吊的吊臂慢慢转动,像个耐心的巨人,守着这座城市的晨昏。

雅溪指着那栋楼,手指顺着塔吊的轨迹划了个圈:“等你好了,我们去顶楼看看。我问过工地的老周,他说顶楼的视野最好,能看见东边的江,西边的山,全城的风景都能装进眼里。”

我点点头,脚下的“虎虎生威鞋”踩着地板,千层底的纹路蹭着防滑纹,踏实得很。鞋面上那只缺了耳朵的老虎,在夕阳里像活了过来,尾巴翘着,透着股不服输的劲儿。

原来康复从来不光是骨头长好,更是心里那点劲儿慢慢回来。就像平安村的老槐树,前年台风过境,刮断了大半枝桠,树心都空了半截,可今年春天,照样抽出新绿,槐花开得比往年还盛。

而我身边的这个人,就是我的春风。不管我摔得多狠,不管我沉在谷底多久,她总能把我吹醒,把我心里的荒草吹走,让我重新发芽,重新站在阳光下,觉得日子有盼头,觉得脚下的路,再难走,也能一步步走下去。

我低头看着脚下的布鞋,又抬头看着雅溪的脸,她的眼里盛着夕阳,盛着我,盛着我们的小默和念溪,盛着平安村的老槐树,盛着往后的岁岁年年。我伸出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掌心还是温热的,带着点剥橘子沾的酸甜味。

“走,”我说,“咱慢慢挪,先挪到走廊尽头,看看楼下的树。”

她笑了,挽住我的胳膊,脚步放得很慢,像当年陪我在工地旁的小路上散步那样:“好,慢慢走,不着急。反正日子长着呢,我们有的是时间。”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叠在一起,投在走廊的地板上,一步一步,往光里走。那只缺了耳朵的老虎,在鞋面上,迎着风,虎虎生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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