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如平地惊雷,瞬间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日月宗宗主,竟敢口出如此狂言!
“你还真是不知死活啊......”
郑长老那张老脸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中寒光闪烁。眼前这个沈舟简直嚣张到了极点,嚣张得近乎疯癫!
郑长老身为玄冥宗主管招募的长老,虽不直接执掌战事,但一身修为却绝非虚设,乃是货真价实的衍道境真人!
而此刻,区区一个天地境的小辈,竟敢扬言要杀他?杀他一人还不够,竟要屠尽殿内所有长老?!
“哈哈哈!”
“这小子怕不是个失心疯吧!”
“不知从哪个穷乡僻壤钻出来的狂徒,当真不知死字怎么写!”
……
沈舟的狂言非但未能激怒众人,反而引来一片哄堂大笑。
在座的长老们个个都是天地境修为,与沈舟旗鼓相当,更何况整个镇妖司还笼罩着宗门强大的法阵,衍道境及以下修士的实力皆受其压制。
在如此情形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天地境修士,竟敢口出狂言要杀光所有长老?
这话听着并不能让人生气,只让他们感觉荒谬绝伦,如同一个天大的笑话。
不止是长老们,殿内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放肆哄笑起来,一时间,整座大殿竟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此刻的沈舟,在他们眼中俨然成了一个供人取乐的跳梁小丑。
唯有赵寒川,心弦瞬间绷紧,一股寒意直冲头顶!他深知沈舟是何等人物,那可是言出必行、杀伐果断的狠角色!
若他真在此地悍然出手,将这大殿的长老团灭于此,那便再无转圜余地,必将与玄冥宗陷入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一念及此,赵寒川肝胆俱颤,急忙高声央求:“沈前辈!万万息怒!切莫冲动行事啊!”
“呵呵,息怒?!”不等沈舟说话,郑长老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冷笑,眼神如毒蛇般锁定沈舟,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可知晓,单凭你这番大逆不道的狂言,老夫便可代表玄冥宗,以藐视宗门、犯上作乱之罪,当场将你……”
话音戛然而止。
如同早起打鸣的公鸡骤然被扼住了喉咙。
因为,那位本该在堂下战战兢兢等候发落的外域散修,此刻却异常平静地抬起了双手。
纵使周遭充斥着刺耳的嘲笑与轻蔑的目光,沈舟的面色依旧古井无波。
他双手缓缓并拢,十指微曲,结成一个看似平和、实则蕴含莫测玄机的虚心合掌之印。
就在手印成型的刹那——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源自洪荒的磅礴气势骤然自沈舟体内爆发!如同无形的海啸瞬间席卷整个大殿!
殿内所有哄笑之人,无论长老弟子,尽皆感到头皮炸裂,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感攫住了他们。
恍惚间,他们竟觉得自己如同被剥去了所有修为的凡人,更有一股森寒刺骨的锋锐之意,如同实质化的冰冷刀锋,死死地抵在了每个人的脖颈要害之处!
郑长老瞳孔骤缩,一股前所未有的致命危机感让他浑身汗毛倒竖!他几乎是本能地、艰难地抬起视线。
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深邃如渊,却又冰冷到极致的黑眸。
那眸中映不出丝毫波澜,唯有绝对的漠然。对方周身翻涌的血气,此刻竟如浩瀚奔涌的江河般澎湃激荡!
沈舟薄唇轻启,一个冰冷的字眼仿佛带着冻结灵魂的力量,清晰地烙印在郑长老的识海之中:
【斩】!
沈舟已懒得与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伙们再多费唇舌。
言语上的交锋,远不如用血淋淋的现实更能让他们懂得敬畏,懂得永远闭嘴!
正好拿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来试一试他新近领悟的这门无上神通!
【无间断岳刀章】
千丝万缕!!!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光芒万丈的爆发。
只有一种绝对的、超越理解的“切断”感,降临了。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又在下一瞬被彻底斩碎!
在郑长老骤然缩成针尖的瞳孔倒映中,在赵寒川因极度惊骇而凝固的表情里,整个大殿的空间,仿佛变成了一块被无形神念精准描摹的玻璃。
然后,这块玻璃被亿万道无形的、超越速度概念的“线”,在同一刹那,从无数个角度,以超越想象的精密度,瞬间贯穿、切割!
“噗噗噗噗噗噗——!”
没有惨叫,甚至没有反应的时间。
上一刻还在肆意哄笑、快活嘲讽的十多位天地境长老,连同殿中侍立、同样面露讥讽的弟子随从......
他们的头颅、躯干、四肢……身体上任何部分,甚至他们脸上的表情、张开的嘴巴、嘲弄的眼神……都在同一个绝对零度的瞬间,被分解、被切割!
就像是由无数柄由空间本身凝结而成的、锋利到极致的薄刃,在同一微秒内,在他们身体内外、上下左右、前后四方,完成了亿万次绝对完美的斩切!
视野所及,一片猩红绽放!
血雾,并非喷溅,而是如同被强行“挤压”出来一般,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浓稠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带着死亡特有的铁锈味,疯狂地涌入郑长老和赵寒川的鼻腔。
紧接着,是如同暴雨砸落玉盘般的密集脆响!
“噼里啪啦!啪嗒!哗啦——!”
那是被切割成指头大小、甚至更小碎块的骨肉内脏,失去了支撑,如同被推倒的积木塔,轰然坠落的声音!
快!
太快了!
前一瞬还人声鼎沸、充满快活空气的大殿,在沈舟那一声“斩”字落下的刹那,就只剩下了一片死寂的地狱绘图!
猩红的血雾如同最浓烈的帷幕,笼罩着一切。
地面上,不再是光洁的地板,而是铺满了厚厚一层、尚在微微蠕动抽搐的、难以分辨原貌的细碎肉块和骨渣!
整个大殿,仿佛被泼上了一桶桶浓稠的、令人作呕的暗红颜料。
唯有沈舟站立之处,方圆三尺之内,依旧纤尘不染,连一滴血珠都未曾溅落。
他平静地站在那里,虚合的双掌不知何时已自然垂下,仿佛刚才那灭绝一切的恐怖斩击,与他毫无关系。
死寂!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有血珠从殿梁、从破碎的装饰物上滴落,砸在下方血肉泥泞中发出的轻微“嗒…嗒…”声,如同死神的秒针,清晰地敲打在仅存的两个活人心上。
郑长老呆若木鸡。
他脸上的冷笑彻底僵死,扭曲成了一个混合着极致恐惧和茫然的表情。
面对沈舟,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即便他是衍道境,对方只是天地境!
刚才发生了什么,那是……什么力量?
天地境?不!不可能!这绝不是天地境能够拥有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