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和黑瞎子要回京城,张麒麟和无邪胖子自然也打算跟着一起。
然而解雨辰给无邪打了一通电话,又与张麒麟通话一番,二人遂改变了主意,暂且留在杭州。
关于这一点,解雨辰跟凌越表示其中情况很复杂,等她上京后,他会告诉她原因。
安逸闲适的生活固然引人向往,却并非现在的凌越想要的。
第二天上午,无邪他们开车送两人去机场。
临到分别前,张麒麟抱着凌越,在她耳畔轻声道:“凌越,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无论生死,都要带他回家。
凌越双手搭着他肩膀,脸颊蹭了蹭他的脖颈,没有言语。
意思却已经明白了。
无邪也抱了抱她,抱着人半晌舍不得撒手,心头的不安阵阵收紧。
这种莫名的情绪促使他鼻子有些发酸,眼眶一红,紧紧的抱着凌越,呢喃道:“老婆,别丢下我。”
他不喜欢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
可每次被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的,都是自己。
凌越推开他的手动作一顿,只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拉开些距离后,对无邪笑了笑:“到了给你们打电话。”
好歹算是给了无邪一点安慰。
可惜这点安慰,很快就在黑瞎子笑意盈盈的牵着凌越的手,对他们潇洒挥手告别的动作中打得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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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牵着凌越手,跟她一起上飞机的不是我?
张麒麟也抿了抿唇,一看就心情不太美好的样子。
胖子在旁边抓耳挠腮,心里的腹诽在肚子里打了十几个转儿,才咳嗽一声,一左一右拍了拍两人的胳膊:“那什么,走着吧?”
两个小时的飞行后,凌越和黑瞎子抵达京城。
解雨辰安排的人已经在机场外等着。
两人上了车,凌越就给无邪打电话。
黑瞎子看得心里有点酸,就这积极主动的报备态度,啧!
以前也没见谁有过!
但也不敢明着醋,黑瞎子只好问开车的伙计:“你们老板现在在哪?”
成行在即,解雨辰有很多事要忙。
他做事的习惯,就是周到全面,绝不至于事到临头却没有任何备用方案。
这一点就是他和无邪最大的区别,也是当年针对汪家的计划时,为什么被选择的是无邪,而不是解雨辰。
解雨辰做人做事,太“稳”了,尽管多智且善谋,却跳不出能被“运算”的圈子。
反观无邪,因为计划开始前对一切相关事宜都完全不知情,做人做事跳脱到既摸不准上限,也看不清下限。
任是什么运算机制到了他这里也是毫无用武之地。
不过最后这件事,却是只有解雨辰才能去做了。
他已经等待太久了。
很多事安排起来,虽忙却不乱,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提前踅摸好的人手,也在从四面八方被他聚拢而来。
凌越和黑瞎子是在饭店雅间里等到解雨辰的。
进来之前,解雨辰就在隔壁院落雅间里和人对接此次去蒙古的一些相关事宜。
谈完事过来,选了凌越另一边空着的椅子坐下,用湿毛巾擦了手,拿起筷子吃了几口,才跟两人说话:“明天我要飞乌兰巴托,你们要和我一起过去吗?”
问的“你们”,看的却是凌越。
毕竟黑瞎子他是肯定要拎走干活的。
不等凌越回答,解雨辰就提前道:“我的想法是你和我们一起,这边情况有点复杂。”
这是解雨辰第二次告诉她情况复杂了。
凌越看了眼解雨辰,知道他现在没准备详细说明情况的意思,一定是有所考量,因此点头“嗯”了一声,没多问。
解雨辰多看了她几眼,才对黑瞎子说:“黑爷,待会儿就要辛苦你去一趟金丸堂那边……”
爷都叫了,那就是有棘手的事得他去干了。
偏偏又不安排凌越和他一起去。
黑瞎子心下有了狐疑,面上却是神色如常的应了,还笑嘻嘻的问老板给不给涨工资。
解雨辰都懒得搭理他这个话题,转而说起最近他这边的一些安排。
按照凌越的理解,解雨辰现在这么忙,黑瞎子又被安排去干活,吃完饭她就差不多得自由活动了。
还想着下午的时间该如何安排,然而饭后离开的是黑瞎子,解雨辰反而带着她去了他的私人宅邸。
这里的一应布置构景和上次来时一般无二,维护打理得也毫无变化。
仿佛时间在这里已经静止。
唯有那间摆满架子的资料库,在拥挤的角落里硬生生挤进了一张小尺寸的软榻。
看得凌越都不由暗自感慨解老板着实太拼了。
察觉到她的视线,解雨辰也发现这张软榻的存在有些违和,却没多说,转而从旁边一个架子上抽出一份文件袋,递给凌越:“这次去蒙古,目标地点的详细方位还没有得到,需要到时候再进行实地考察。”
凌越接了文件,站在那里低头垂眸,拆开翻阅。
房间里没有书架和软榻之外的家具,解雨辰对凌越示意了一下,让她坐到了软榻上。
自己则从榻上抽了个靠枕,丢在地上直接盘膝而坐。
知道凌越可以一心二用,现在说些不需要深入思考的话题,也不耽误她看资料,解雨辰便简略的说起了一些事。
早在一年多以前,无邪和汪家的事结束后没多久,解雨辰就想办法找到了尸狗吊,给他失踪已久不知生死的养父解链环送去一封信。
在九门里,如果一个人失踪了,怎么都找不到,那就说明这个人已经变成了尸狗吊。
——即便是死,也不该毫无痕迹可寻。
这种情况下,只有尸狗吊组织里的成员才能找到彼此。
唯一寻人的法子,就是想办法找到一名尸狗吊,托对方送信。
不过那封信寄出去后,解雨辰并没有很快得到回复。
直到大约半年后,才收到了一封回信。
信里没有任何字迹信息,只有一块古尸肉。
代表的意思也很明白了:吃下古尸肉,成为他们的一员。
说到这里的时候,解雨辰停顿了一下,眉头微蹙,显然其中发生了一些别的事,让他需要做一下短暂的思绪整理。
“在寄出去的那封信里,我使用了一点心理暗示的小技巧,提出了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可以找我。”
然后就得到了那封特殊的回信。
显而易见,收到信的人确实如他猜想的那样,很可能正好陷入了一种困顿的急需对外突破的局面。
他的出现,让对方原本固定的想法产生了动摇。
可惜解雨辰从来不是无邪那样冲动莽撞的人,对尸狗吊和古尸肉不够了解的他,选择了谨慎以待。
查找了很多资料,还叫来了黑瞎子帮忙参考。
谁知黑瞎子直接趁他不在的时候,直接把古尸肉吃了。
寄信来的人只认解雨辰,黑瞎子吃了没用,这条线突兀的断了。
随后黑瞎子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后就告诉他,他师傅二月红曾经告诉他的那件不可能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
他需要为那件事做好准备。
与那件事,或者更具体的说,与终极有关的信息,似乎必须处于模糊的不可直言的状态。
说到这里,凌越察觉到解雨辰单独带她过来“密谈”,还存了另一层目的。
她的视线从资料上抬起,看向解雨辰。
果然,解雨辰抿了抿唇,眼神游弋了一瞬,转回来专注的凝视着她:“凌越,青铜门里的终极,到底是什么?”
和此行的目的地,又有着怎样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