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董事长之前交待给了我,我提醒过雷姨,雷姨云淡风轻地说,她知晓董事长的意思,还安抚我不用慌张,说这只是董事长对我的考验。
如今呢,董事长又让曹超干这事,几个意思?
难道,雷姨真的不干净?
“为什么呀?”我顺势问曹超。
曹超两手一摊:“我哪知道啊。他们这是夫妻吵架了么。”
随之,我们又分析了一番,都没得出什么结论来。
这也让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董事长有疑心病,并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或许,连西施他也未必全信吧。
不过,我来找曹超,并不是闲聊的,我问他:“晚上有空么?一起喝两杯。”
我约他喝酒,当然另有要事,曹超只以为,我想去酒吧,继续探讨董事长和雷姨的关系。
于是,微微一笑,表示会意:“好呀。不过,我得先回家,陪陪小嫣。晚上八点,我们在夜市会合,你看可好?”
我笑:“现在成模范夫妻了,真好。”
曹超说:“跟大石相比,我还差得远呢。”
我问:“差距在哪?”
曹超说:“首先声明呀,大石并不是刻意隐瞒你,而是你还没结婚,他和我分享的,是已婚男人的生活。”
我闻言一怔,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我稳住心态,平淡地说:“没事,你直接讲吧。”
曹超说:“大石是世界上最疼老婆的人了,每晚回家,都会给妻子按摩。吃饭时,不但包办了洗碗等一类家务,还说他喜欢干家务,干家务让他得到了快乐。”
原来如此,我笑了笑,暗道,有点妻管严的味道了。
曹超继续说:“最离谱的是,连石夫人的内衣裤,也是他手洗的。临睡前,必定会给她端洗脚水。你说说,这境界多么高吧。”
听曹超说的时候,我想起了素琴,只不知道,他和素琴在一起时,对素琴是否了如此百般体贴照顾。
“大石快成大师了,看来,你是在向他学习啊。哈哈哈。”
顺和着曹超,我也打起了哈哈。
最后,我笑着告辞而去。
晚上七点四十五,我提前到达夜市,在我们常去的烤鱼店坐下,点了一条三斤重的红鲷鱼。
八点整,曹超准时到达。这时,红鲷鱼正好上桌,香味扑鼻。
曹超见状,调侃道:“准备这么周到,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我表示,好久没见面,就是想喝杯酒了。
曹超坐下,启开啤酒,和我碰了一杯。
其实,我约曹超喝酒,的确有一事相求。只是,有些不好开口。
离董事长约定的时间,越发近了,悬花菜又在研制中。届时,首付款肯定会差十好几万,我想问问曹超,能否借点钱给我。
然而,借钱这事,即使是好兄弟,也是不那么容易开口的。不过,曹超那天心情极佳。我顿时觉得,这是个好机会,于是,不停地和他碰杯。
一人喝完一瓶后,曹超开始讲起了小嫣,讲她的身孕,讲着讲着,便憧憬起他们的未来生活。
第二瓶啤酒喝完,曹超又叫了第三瓶,看来他兴致不错,他要喝,我有求于人,只得舍命陪君子。
老板娘把啤酒拿过来,曹超用筷子抵住瓶盖,轻轻一推,瓶盖就打开了。
他拿起瓶子,给我倒酒,倒到一半,他吐出一句:“我准备买房了,兄弟。”
我双手一抖,带着颤声问道:“什么时候?”
曹超说:“本来准备再晚一点,但小嫣怀孕,让这件事提前了。我得给孩子和她一个更好的家。”
我答:“应该的,应该的。”
那之后,我的神思全乱了,只不停地陪他喝酒。
曹超自己要买房,我那件有求于他的事,自然没必要,也不可能再提了。
吃罢饭,我提前买了单,曹超欲与我争,见我态度坚决,只好作罢。
回去的路上,嘴里一直喃喃自语:好兄弟,好兄弟,你快点结婚啊,多好的姑娘,西施。
曹超高兴,喝得多了些,我送他到租房后,再返回自己家。
行了一程,忽然看到表嫂和一枝花,正欲上前打声招呼,她们却拐进一个巷子,我跟过去时,她们早已不见了影踪。
一枝花在西施家住了一周后,就搬了出来,和表嫂住在一起。
西施曾经和我提议,在小区租间大房子,让大家都搬过去,毕竟一起工作,方便商量工作,彼此也有个照应。
再一想,又觉得,大家都有自己的私生活,住在一起,到底有些不方便,这才作罢。
一枝花和表嫂是乡党,是村邻,两人在一起,说着家乡话,情同姐妹,一起出门,逛逛街,吃点东西,聊些私隐,倒也合情合理。
当然,很久以后,当我明知真相,才会发现,一切早就埋好了伏笔。
与曹超酒叙隔了不到一周,有天晚上,接近九点半了,曹超突然给我打电话,说在我家楼下,让我下去聊聊。
见了面,曹超一脸严肃。我问他怎么了?他却说走走吧。曹超没结婚前,我和他,以及大石,我们仨常这样胡乱在街头游走。
自从他有了小嫣,大石迷上素琴,这种街头闲逛的行为,就消失了。
此刻,和曹超漫头街头,我有种旧梦重游的感觉,还开玩笑,提到了大石。尽管如此,曹超仍旧不发一言,脸上的表情,同样淡淡的,好像出了什么大事。
我问了许多次,在一个十字路口,曹超停下来,对我吐出一句话:“小心雷姨,她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说完这句没头没尾的话,曹超便大踏步越过斑马线,剩下我在原地发呆愣神。
直至曹超的身影消失不见,我才提腿迈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与雷姨交往的画面,如电影镜头般,从我脑海中一一掠过。或许,雷姨的确是复杂的,但我不相信,她会陷我于不义,更不相信她会害我。
曹超对雷姨的判断,大约更多是基于,她用了仙哥的茶饮,把董事长迷得五迷三道吧。我如此猜测。
既然董事长察觉到她的异样,叫我追踪之余,又委派曹超侧面打听,证明董事长一定有所提防。
雷姨要想在公司掀起大风浪,肯定是不太可能的。说起来,这些事情并不需要我过于关心。
我真正要关心的,是西施,是食品厂,是悬花包,是悬花菜。
关于悬花菜,西施终于决定,要去一趟上海,走访调研,去大公司学习先进经验,为推出悬花菜做准备。
西施并非一人独行,而叫了一枝花作伴。
毕竟,她是真正的操刀人,她陪西施前往,最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