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康蛮子就迫不及待地问夏老秀才:“老汉,你那药能救他命不?”
夏老秀才不屑地一笑:“面团子粘锅底灰,加入马尿捏的,这叫百草丹,能给他续上几天命。”
他又反过来问康蛮子:“你们新四军也会让你来干这么下贱的事?”
康蛮子赶紧解释:“不是新四军,是狗子!”
夏老秀才点点头:“那就不奇怪了!”
然后仰天长叹:“我夏某人光明磊落一辈子,到头来晚节不保,竟也干出坑蒙拐骗的勾当!”
康蛮子不听他废话,朝他一伸手:“狗子说了,这次来城里的经费,老汉你来出,他说,你特别有钱。”
夏老秀才无奈叹息:“果然,不义之财,受之有愧,二十块大洋,都给你们了!”
康蛮子眼睛都不眨,伸出去的右手还在半空中停着:“狗子说了,只要跟钱有关的事,就不能让我相信老汉你说的每一个字。”
夏老秀才尴尬一笑:“瞧这孩子话说的,老夫我只是开个玩笑,行了,这50块大洋都给你们吧,毕竟你们都是要干大事的。”
康蛮子的手还是不放下,夏老秀才扁了下嘴,继续加码:“算了算了,一百块,都给你们了!”
“老汉,莫要啰嗦!”康蛮子彻底不耐烦了,“狗子说了,你总共收了21根金条外加两块大洋,这些钱留在你手里都是祸害…”
尽管天气寒冷,夏老秀才还是头顶冒汗了,嗫嚅着说:“他怎么都知道的?我这,我这…哎呀…”
康蛮子继续说:“别念叨了,狗子说了,那一根金条加两块大洋,留你买烧鸡喝酒,剩下20个金条,你留一半和耿县长一坨用于改善民生,剩下的留给我们当活动经费。”
夏老秀才感觉心里像有无数把锋利的刀子在疯狂切割,手都开始哆嗦了。
康蛮子还不罢休,继续念叨:“那些钱不能随便乱花,我们可盯着呢!”
刚刚生出来的小心思马上又被扼杀掉了,夏老秀才的手哆嗦得更厉害了:“狗子这孩子,说啥呢?老夫岂能是那种贪心之人?”
其实心里已经把瞎狗子骂了好几千遍,以前撒尿都要用簸箩过一遍的,突然天降一笔横财,却又无福消受,换谁心里不掉肉?
奈何狗子的眼线遍布全城,想把这笔钱昧下来明显是不现实了。
狗子的那辆斯蒂庞克停在二人面前,老秀才的眼又直了:“你们也太下本了!这是铁了心要跟刘歪嘴玩到底了?”
康蛮子得意地尾巴翘上天:“这还要感谢老先生的教导,你写的那幅字是我们的信条!”
夏老秀才在自己都好奇了:“什么字?”
康蛮子回答:“逮住蛤蟆,攥出尿来!就算是蛤蟆死了,也得使劲捏!”
夏老秀才一个没站稳,差点栽倒在地上:“粗鄙,实在是粗鄙!”
就因为这幅字,两年前的老秀才差点被一群半文盲给气得跳河自尽。
在刘家,刘发财诉苦完毕,才突然想起康蛮子这号人物,问自己的闺女盼弟:“那小个子来干啥的?他不是瞎狗子的人吗?”
刘盼弟一边欣赏着自己的金镯子,头也不抬的回答:“这还看不出来吗?他想娶人家过门呢!”
刘发财再次暴怒:“瞎狗子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