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乘风眼底带着火气，不可置信看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宾客压低声音：“爹，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不要告诉他们具体多少钱嘛。”
“还有家里的钱要去银行存起来，不要留多少钱，有人来问就说没钱，都花钱买了宅子了，你怎么不听啊。”
“我，我也是一时被夸得有些……忘了。”
姜二叔忙解释：“乘风你别生气，钱我们已经要回来一部分了，都是你弟弟去要的，就是得罪了亲戚，以后只怕是不太好相处了。”
姜乘风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心口有些闷：“我问，具体借出去多少钱，哪些人借的，要回来了多少。”
“你大舅大舅三舅都是五百，还有叔公家儿媳妇难产是xxx……”
一连报了十来家借钱的名单，姜二叔有些心虚道：“青云要回来四百多点，后面的再慢慢要，要是不给的话就让他去他们家里。”
“爹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知道那些亲戚什么德行嘛，我们穷的时候他们看不起，有钱的时候扒上来只是为了占便宜。”
“钱不借得罪人没事，好歹我们没损失，他们看以后可能用上我们的份上，反而不敢得罪我们，可你一旦借了。”
“那等于是告诉没借钱的人，我们家很有钱，你们只要遇到困难就过来，我们家都能解决掉，不是，我就是再能赚钱也解决不了那么多家的问题。”
“而且借出去容易要回来难，人都是这样的，你都这个岁数了难道不懂嘛。”
姜二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得，被儿子说得有些难堪，小声说：“我，我这不是碍于情面嘛，你能去海城也是亲戚帮忙的。”
“谁知道以后能不能用到人家，我们不能有钱了就忘本吧，那以后还怎么用他们。”
姜乘风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不是这个问题，是后续麻烦太多了，没了钱我们还要被人骂，得不偿失啊这种事。”
“这方面姜衡是真聪明，你们不知道怎么处理，难道就不能跟着学学嘛，照搬照套就是了。”
“好了，这件事既然已经这样，那我说再多都是没用的，今天先把宴席办好，后续的话再想法子赶紧把钱要回来。”
姜二叔听儿子这么说，就跟找到主心骨一样连连点头：“对对对，今天是我们家的好日子，有什么事都后面再说吧。”
姜乘风嗯了一声：“走吧。”
端着酒杯来到姜衡那一桌，扯了扯嘴角：“姜衡，听说你卖菜的生意做的不错，不知道一年能赚多少钱？说出来让我们也羡慕羡慕。”
姜衡慢条斯理夹菜到媳妇碗里，小闺女碗里，像是没听到一样，做完这些后才抬起头来看他：“没计算过，应该还可以的。”
“哈哈，做生意的人怎么可能不算账，这里都是家里亲戚没外人，你就跟我们说说嘛。”
“好啊，那你也说说看自己赚多少，我也好算算看自己赚多少。”
姜乘风沉默了下，笑着说：“也不多，一两年当个万元户还是没问题的，不知道你这卖菜的生意是不是也这样。”
姜衡嗯了一声：“那差不多。”
“什么差不多？”
“我说跟你赚得差不多，还能离家近全家团圆，这不是很好嘛，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什么工作。”
“业务员，不知道姜衡你懂不懂这个，就是负责帮工厂谈订单的，要没有我们业务部门的话，工厂都开不起来。”
姜衡看着他得意的样子，似笑非笑道：“明白，听同事提起过，就是跟客户一起喝酒维护好客户，这样别人才会下订单嘛。”
姜乘风闻言挑挑眉：“是这样，我们才是头，没有订单的话工厂会停工，自然也就谈不上赚钱的事了。”
说完察觉到对方奇怪的打量，心里一紧：“怎么了，你那么看我做什么。”
“哈没什么，那你知道为什么业务员都要年轻长相好得嘛。”
其他人：“……？？”
姜乘风手紧了紧，故意装糊涂：“不知道，难道你一个在小城市卖菜的，还能知道大城市业务员的事嘛。”
姜衡笑着说：“还真了解过，业务员确实是拿订单的人，至于为啥要年轻的，当然是年轻人身体好形象好能喝酒啊。”
“抗压力也强，最最重要的一点，若是客户是个女老板的话，那这个时候长得俊的男业务员，可就有大用处了。”
“这一点，不用我多说什么，你也知道不是嘛，女老板可没那么好伺候不是。”
姜衡最后一句话是站起身，凑到他耳边说得，显然是对他们做什么的一清二楚。
姜乘风心砰砰跳得很快，看向他的眼神里带着错愕：“你，你胡说什么，我们可是正经的工厂业务部门，你的心太脏了。”
“呵，不是你非要问嘛，我只是正常回答你而已，这世上赚钱这么快的，不可能是正经来的方式，正经方式是需要时间需要积累的。”
“还有你手腕上的那块手表，是女老板送你得吧，以海城的工资，哪怕业务员业务能力再强，也不可能靠自己买得起。”
“乘风啊，还有什么要问我得嘛。”
两人小声说的话，其他人没听清。
喊了一声：“你们堂兄弟说啥小秘密呢，大点声音说出来让我们都听听，乘风你不会是要带姜衡一起去海城吧。”
姜乘风心有些乱，他以为这些土包子不可能知道业务员，没想到姜衡居然真知道，还把那些隐晦的东西都说出来了。
显然是相当了解的，一般人谁去跟他说这些，所以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你……”
姜衡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意味深长道：“给你善意提个醒，有些钱是来的快，可消散的时候也快。”
“低调点守住钱，别接触太多乱七八糟的人，有些病染上了可是不好治的。”
姜乘风神色僵硬看着他：“你……”
“好了，坐下来吃饭吧，天气冷一会菜都要凉透了。”
两人四目相对，姜乘风只觉得很难堪，自己自以为的秘密，在对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整个人都被看透的滋味很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