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听你这些长篇大论,我是来通知你的而不是来找你商量的。”卢珊珊道。
项骜闻言哑然失笑,并道:
“那这外籍兵团是我家开的还是你家开的?这个事说的严重一点,二团的团长都没有权力定夺,至少得是兵团长才行,说不定还得向国防部报备,所以你红口白牙一说,就能来吗?”
“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既然敢说当然有把握。”
“那说说看,你想怎么办?”
“将军替我铺好了路,一会儿你就会等到一份命令,至于是什么我暂时保密,好留点悬念,不过自然是和这事有关的。”
“你让‘隐龙将军’亲自为你办这种脑袋转筋的事?!有没有搞错,tVcS的影响力再大,也不能这么作着玩儿吧!”
“又不是用你的人情你看你还心疼上了。”
“我只是感慨一下,而更让我好奇的是将军这么一个冷静到有些冷酷的人,你是怎么说服他的?”
“我猜你现在一定在心里嘀咕我也就是个普通探员,没有什么赫赫战功,在那边地位也一般,怎么能有这么大的面子是吧?”
项骜没说话,但表情上已经是默认了。
卢珊珊见状便继续道:
“你知道将军叫什么吗?”
“这我上哪儿知道去?”
“卢屹佑。”
这边听到第一个字时就明了了,随后道:
“别告诉我你和将军还有血脉关系?”
“猜对了,我是将军的六世孙。”
“靠...我说他怎么净由着你胡闹呢,合着这是你的烈祖啊?”
“对喽,不过你居然能准确的说出关系,给你点个赞。”
“这有什么,看过点关于宗族方面的书自然知道。”
“大部分人都叫不出来六代的祖先叫什么,都囫囵的叫成太爷爷。
那我考考你,六代以内的另外五代都怎么称呼?”
项骜挠了挠头,道:
“行,反正闲的没事那陪你聊五毛钱的,听好了——自己的上一代是父亲,上两代是祖父,上三代是曾祖,上四代是高祖,上五代是天祖,上六代就是烈祖,列祖列宗中能实际祭拜到的最高一级一般就是这个了,再往上的太祖、远祖、鼻祖这仨很多都是乱攀亲戚,没有可考的族谱红口白牙说出来的都不可信。
比如刘备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的第十七世孙,这个说法便是虚构的。”
“答对了,100分!那再问你个问题,将军的外号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你说‘隐龙将军’这四个字?”
“对。”
“还是那句话——我上哪儿知道去?”
“你不看书挺多的嘛?”
“啧,你又没给我看过你家的族谱,除了它哪儿本书上能记载这个?”
“也对,那我给你讲一下:将军生于1836年,并在17岁时年少离家加入了当时刚刚组建的湘军,成为曾国藩旗下的一员小卒。
往后一直到1864年这十余年里,他打穿了平定‘太平天国运动’的全场,从17岁一直打到28岁,立下赫赫战功,后被封为总兵,按照清朝武将的等级,这相当于正二品,放到现在说差不多是中将军衔,而将军这俩字就是从这里来的。
至于‘隐龙’的意思,是说有高人观他面相,称其为有‘天子之貌’,但又不甚明朗,即有机会坐上皇位却坐不稳,强行上位只会凶多吉少,如果选择不往这条路上走,那节省下来的气运将可以在别处开花。
那么与天子画等号的动物就是龙,而一个有天子命却选择不做的人,便被称之为‘隐龙’,和‘将军’两个字凑到一起,遂得此名。
我在知道这一段的时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袁世凯,他复辟做了一番皇帝梦,最后落了个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下场,那么对将军而言的凶多吉少,我想正是这个;如果他选了这条路,恐怕不会比袁大头好到哪里去,毕竟历史大势面前,个人的气运是无论如何都对抗不过的。
后来随着清朝灭亡的临近,国运衰微,各种妖孽也开始横行于世,到1901年,时年37岁的将军成立了‘烛隐社’,专门对付这些东西,我们这个组织对抗超自然事件的使命正源自于此。”
卢珊珊道,她讲这些的时候神采奕奕,看得出对自己的家世非常自豪。
项骜则提出了一个问题:
“可将军这人明显不是走玄门路线的,怎么对抗靠修行起家的妖孽?作为军旅出身的一个人,业务不太对口吧?是不是28-37岁这9年间发生了什么,让他有了大转变?比如那身‘黑级浮屠’的功夫,我猜就是从那时候练起来的吧?往后又积累了一个多世纪,方有今日之成就。”
“要不怎么说你聪明呢,总能举一反三;你猜得没错,将军的功夫,就是从那时候练出来的,而且也是凭着这身本事,打的各路妖孽闻风丧胆。”
“这个我倒不怀疑,从对付‘母宗’的表现上看,比金轮法王都厉害,一招下去真能有‘十龙十象’的威力,除非是道行精深的大妖,否则肯定经不住那一顿捶。
而我好奇的是,这种功夫肯定得有个人教吧?总之不能是掉落悬崖大难不死,偶然捡到了武功秘籍?”
“当然有师父,不过将军对授业恩师的名讳从来不提,我问过一次他不仅不说还呵斥了我一顿,后来看我实在委屈,也只说了一个姓。
这个人姓曲,功力深不可测,而且会的东西极多,按照将军的说法他几乎将世上有的功法全都练到了极致,并且自创出一套独一无二的绝世神功。
但一个人天赋再高也不可能在有限的生命里精通如此多的内容,所以将军推测师父的实际年龄非常大,至少远比现在的自己大。
只是有一个遗憾是这百多年来一直没能弥补的,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卢珊珊道。
“什么?”
“哪位姓曲的高手虽然传授将军‘黑级浮屠’,却并不承认后者是自己的徒弟。”
“这不很正常吗?在武林圈里收不记名徒弟不算什么新鲜事。”
“不,按照对方的说法,只有练成了他自创的神功,才有资格做他的徒弟,将军自然是想练的,但他根本没给机会,只是看了一眼便说不合适,然后选了其它的教。
而将军最大的遗憾就是根本没接触过那套功法,如果练过了却没练成那也算一块石头落地了,正是练都没练过久被下了定义,这才落了心病。”
“这么说的话遗憾倒是次要的,不服才是主要的,想要向师父证明自己可以,是这延续了一个多世纪的心结的主题。”
“你这么说也有一定的道理。”
“那为什么不去继续求呢?说不定哪天高人就改变主意了。”
“因为教完‘黑级浮屠’后人就走了,将军找了一百多年,把全球犄角旮旯都寻了一个遍也没找到。”
“好家伙,这是深藏功与名啊。那谢谢你的讲解,这些内容要花五毛钱听的话,那可太物超所值了。”
卢珊珊却不理会这句调侃,而是接着道:
“你说将军因为是我的烈祖才由着我胡闹,在别的事上我不否认这个因素,但在我来兵团找你非要留下这个上却不是主因。”
“瞧你这意思,难不成还和我有关?”
“对,因为他对你这个晜孙女婿的候选非常满意,很想让我把你留下,可你不留就让我来追。
让你在tVcS任职但奈何庙太小,所以只能换个思路,曲线救国咯。”
“我说一个快二百岁的老人家能不能稳重一点有点正事啊?”
“能把你招过来拿就是最大的正事了。”
话至此处,敲门声响起,项骜应了声“请进”后门外人推门进来了。
等看清来者相貌后,他“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并立正敬礼道:
“长官!”
这位非别,正是伞兵二团的团长。
“项,卢小姐,请坐。”
“是!”
项骜回了一句,随后收起方才的吊儿郎当,板板正正的坐在了椅子上,上半身挺的像一棵松树一样直。
“项,你放松点,我这次来只是想给你说点事情。”
“长官请讲。”
“卢小姐未来会在Gcp培训一段时间,她点名需要由你带着,所以我要给你下达一个任务——从明天开始的至少半年之内,你在完成日常训练之外,也要帮助卢小姐逐步完成一样的标准,直至她也能成为一名合格的Gcp突击队员,至于你用什么方法,怎么安排,我不管,我只要结果;不过你放心,我会在各方面资源上都给你最大限度的支持与方便,让你尽可能高效的完成这个任务。我要说的大致就是这些,你听明白了吗?”
正所谓军令如山,何况是本单位最高长官直接下达的,所以项骜这时候心里哪怕有一万二十万头草泥马漫山遍野的飞奔,也不能在表面上露出分毫,便再次如闪电一般站起,立正、敬礼,最后道:
“明白!”
“我看过一些你们华夏的军事演习视频,听他们在接受命令后都会喊一句话来表示必胜的决心,你会吗?”
“我想是的长官。”
“好,那就用它再说一遍,让我也看到你能够克服这个困难的决心。”
项骜自然明白团长想听的是哪句话,遂毫不犹豫的回道:
“保证完成任务!”
而且这六个字还是用字正腔圆的中文说的,不由听得后者一拍巴掌,赞道:
“对!就是这个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