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的雪落在“圣诺婚恋会所”的霓虹招牌上,融成粉红污水。
艾莉森攥紧第28张相亲档案,照片上的男人英俊温柔,简介栏烫金印着:“品性端方,资产丰厚”。
指尖在“最后一次”四个字上反复摩挲,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深吸一口气推开玻璃门,甜腻香气扑面而来。
穿猩红西装的主理人牙齿过分洁白,像刚咬过生肉:“艾莉森小姐?有位先生已等您十年。”
暗红幕布后坐着的卢卡斯让她瞳孔骤缩——旧皮夹克沾着机油,手背蜿蜒疤痕没入袖口,与档案照片判若两人。
椅底粘着的人皮契约上,密密麻麻写满用血签名的女孩名字。
“他们用AI换脸骗你来。”卢卡斯踢翻雕花椅,照片墙突然蠕动,无数俊脸剥落露出焦黑颅骨。
艾莉森后退时踩到一滩黏液,低头发现那是凝固的血泪。
三人坠入地下教堂时,彩窗扭曲的圣母像正渗出铁锈。
黑袍审判者手持天平,宣布“第一夜:品性之秤”。
跛脚老丐拦路乞讨,档案男温柔塞钱的硬币却在掌心熔出焦洞。
西装内钻出的毒蛇每条蛇头都是他欺骗的女孩面孔,惨叫中蛇信舔舐他溃烂的眼珠。
冰湖场景里,女童下沉的破洞下伸出惨白手臂。
卢卡斯入水时,艾莉森抡起铁烛台砸向湖面:“他若溺死,我让你们陪葬!”
烛台触水化作玫瑰权杖,湖底手臂瞬间枯萎。审判者天平倾向卢卡斯,艾莉森这才发现他湿透的衣襟下,心口处隐约有玫瑰刺青闪烁。
血字规则刷新时,档案男西装变貂裘,狂奔黄金阶梯却逐级腐化。
“亿万家产”不过是啃老的幻影,蛆虫啃噬双腿时他嘶吼着坠入深渊。
卢卡斯面前的铁梯布满锐齿,每踏一步靴底涌血,艾莉森割裙摆为他裹脚:“值得吗?”“比躺着挨啃强。”
他脚印绽出的钢玫瑰在地面刻下血痕。审判者镰刀斩断黄金梯的瞬间,貂裘内钻出的蛆虫突然聚成一句咒语:“轻信画皮者,葬于黄金棺”。
卢卡斯染血的靴底与铁梯咬合,锈齿刺入血肉却不见退缩。
玫瑰刑架钢铁圣母像心口插着枯玫瑰,王冠尖刺扎进档案男颅骨时,他融化成粉红传单飘散——“娶富家女少奋斗十年”。
卢卡斯接过王冠按进胸膛的刹那,铁圣母枯玫瑰突然复活,鲜血浇灌的玫瑰在他心口怒放,荆棘刺破衬衫却不见痛苦。
艾莉森扯开他衣襟,玫瑰扎根处皮肤烙印箴言:“品性为根,野心作刃,真心上釉”。
铁圣母残骸滴落锈泪,凝成地上血戒律:“心铸铁玫瑰,自有人来攀”。
雪原黎明中,艾莉森盯着卢卡斯心口玫瑰发怔。
他擦拭机车的动作带起一阵机油味,却让艾莉森莫名心安。
“疼吗?”她指尖轻触花瓣,卢卡斯笑着咳出血丝:“比看人跳火坑强。”
此时废墟中传来异响。卢卡斯突然按住她肩膀:“别动。”从铁圣母像残骸后,走出一个穿西装的男人,手中攥着半截玫瑰刺。
伪善者的复活西装男人正是本该融化的档案男,此刻却完好无损。
“王冠的复活之力让你们漏算了吧?”他抚摸西装上突然出现的蛇纹,“每吞噬一个女孩的血肉,我就能重生一次。”
地上传单重新聚成人形,无数粉红身影包围三人。
卢卡斯机车突然轰鸣,铁玫瑰刺青在阳光下迸发金光。
机车喷出烈焰,将逼近的传单烧成灰烬。
“AI换脸、毒蛇契约、腐肉阶梯…”艾莉森突然醒悟,“这些规则都是你设计的?”
档案男大笑:“没错!那些傻姑娘轻信标准化的‘品性端方’,最终都成了我的养分。”
审判者天平凭空浮现,这次秤盘里一边是档案男的蛇纹西装,一边是卢卡斯染血的铁梯。
天平剧烈晃动,卢卡斯扯下心口玫瑰扔向秤盘:“老子烧过三天三夜都不褪色的真金,比你这镀金蛇皮强多了!”
玫瑰在空中绽成火团,蛇纹西装开始融化。档案男尖叫着化作毒蛇群,却被机车烈焰困住。
艾莉森突然发现审判者黑袍下的真容——竟是婚介所猩红西装的主理人!
他挣扎时天平倾斜,卢卡斯的铁梯压碎所有蛇头。
“品性、野心、真心…”艾莉森喃喃,“原来真正的试炼是我们自己的选择。”
铁圣母像在烈焰中崩塌,心口玫瑰却飞入艾莉森掌心。她突然明白,荆棘王冠不是惩罚而是馈赠。
废墟中钻出无数女孩魂魄,融进玫瑰化作新的花瓣。
卢卡斯机车停在她面前,机油味混着血腥气,却让她觉得无比踏实。
“上车。”他递来沾血的头盔,“带你看个东西。”
雪原尽头,玫瑰园正在废墟上生长,摘花者若心怀欺瞒,花茎便绞断其指。
三个月后,玫瑰园告示板上贴着艾莉森的新告示:“品性不够硬?别碰玫瑰刑。”
月光下铁圣母残像滴落锈泪,卢卡斯擦拭机车时,艾莉森吻过他心口伤疤:“火试三日见真金,雪埋三夜识玫瑰。”
“后悔吗?当时选了铁梯而不是黄金阶。”她轻声问。
卢卡斯将机油脏手按在她掌心:“选了你,就不后悔。”
玫瑰园深处传来新生的啼哭,流浪汉偷花的手被刺穿时,突然跪地忏悔:“我错了…不该贪财骗人…”
艾莉森成为玫瑰园的守护者,卢卡斯的机车后座永远为她留着。每当情侣为钱争吵,地底铁手便拽他们入深坑。
苏菲的采访文章掀起轩然大波,血色婚介所旧址的玫瑰,成了全城最危险的警示。
平安夜再度降临时,雪落在玫瑰园变成纯净水滴。卢卡斯在心口玫瑰旁纹上艾莉森的名字,铁圣母像终于不再滴泪。
远处教堂钟声响起,他们知道,真正的审判从不是血色的试炼,而是永不妥协。
铁梯、毒蛇、腐肉阶在黎明中消失,唯有玫瑰永存。
艾莉森抚摸心口微烫的玫瑰烙印,听见卢卡斯在耳边轻笑:“他们总教你挑金矿,却不说真金在火里烧三天也不褪色。”
雪原尽头,新的流浪汉驻足玫瑰园前。当他伸手时,荆棘突然化作温柔藤条,缠上他掌心:“愿为爱牺牲者,荆棘自会开花。”
玫瑰园建成半年后的某个深夜,艾莉森在铁圣母像前擦拭锈泪时,听见篱笆外传来窸窣声。月光下,一个裹着破旧斗篷的身影踌躇不前,手指刚触到玫瑰藤便被尖刺扎出血珠。
“苏菲?”艾莉森认出那张在新闻报道中见过的脸——曾揭露血色婚介所的记者。她犹豫片刻,将玫瑰藤化为柔藤让苏菲进入。“我以为…这里不再欢迎外人。”
艾莉森递给她一块浸血的纱布:“止血用,但别撒谎。”苏菲包扎伤口时,斗篷滑落露出腹部隆起——她怀孕了。“孩子父亲失踪三个月,婚介所记录全被抹去。”她颤抖着展示手机照片:档案男蛇纹西装的模糊影子在街角一闪而过。
卢卡斯从机车后座抽出铁梯残片,锈齿在月光下迸出寒光。“档案男的复活需要‘信错人的傻姑娘’的血。”他踢开玫瑰园地下室铁门,堆满人皮契约的档案室中,新添了苏菲的名字。
墙上的血字规则突然扭曲:“第三夜:信任之秤”。艾莉森掌心玫瑰烙印灼痛,苏菲的胎儿突然发出微弱哭声——腹中孩子竟与婚介所契约相连。黑袍审判者虚影浮现:“救她,或保孩子。”
卢卡斯将机车油门拧到极致,烈焰在档案室燃起。苏菲攥住艾莉森的手:“若孩子注定被吞噬…让我杀了他。”艾莉森玫瑰权杖击地,火焰中升起天平——一端是哭婴虚影,一端是苏菲的匕首。
天平剧烈倾斜,苏菲的匕首即将落下时,卢卡斯突然将心口玫瑰刺拔出一半。鲜血喷溅到天平上,哭婴虚影化作血蝶消散。“用我的血换她孩子。”艾莉森想阻止,却被玫瑰藤缠住手腕。
审判者天平骤停,档案男身影从火焰中冲出,蛇群啃咬卢卡斯伤口。苏菲腹中传来一声啼哭,契约血字碎裂。艾莉森权杖击向蛇群,玫瑰烈焰吞没了档案男的半截身子。
“代价呢?”苏菲瘫坐在地,卢卡斯咳血轻笑:“老子从不做赔本买卖,但这次…算给未出生的孩子一份见面礼。”
黎明时分,苏菲带着消失的契约离开。卢卡斯心口玫瑰愈合速度异常缓慢,艾莉森细心地为他敷伤口。“疼吗?”她指尖颤抖,“比看人跳火坑强。”他照旧回答,却第一次没笑出来。
机车突然发出异响,引擎盖下钻出藤蔓缠绕的玫瑰。卢卡斯拧动钥匙,整辆车迸发金光,铁梯残片嵌入车架化为新齿轮。“火里烧三天不褪色…但机油也能养玫瑰。”他启动引擎,玫瑰藤随尾气喷出,在空中结成血誓:
“机油护玫瑰,玫瑰引真心。”
一个月后,玫瑰园迎来西装革履的商团。领头的男人摘下金丝眼镜:“我们愿投资建‘爱情主题乐园’,让玫瑰园合法化。”艾莉森权杖抵住他胸口,金丝眼镜突然渗出黏液——眼镜蛇的瞳孔在镜片后转动。
地下教堂重现,血字规则变为“第四夜:贪婪深渊”。商团被吞入腐肉阶梯,每踏一步台阶喷出金币,却化作毒蛇啃咬双腿。艾莉森发现卢卡斯未现身,玫瑰园入口的机车只剩空壳。
黑袍审判者露出真容:主理人缝合着档案男的半边脸。“卢卡斯自愿入深渊,换你永久守护权。”天平两端,一边是昏迷的卢卡斯,一边是玫瑰园崩毁的幻象。
腐肉阶梯尽头,卢卡斯正用铁梯残片锻造玫瑰。深渊岩浆在他脚下凝结成齿轮,每敲击一次,心口玫瑰便绽开一片新瓣。“老子当年在工厂烧三天不熄的,是锻造防弹钢的炉火。”他抬头望向审判者,岩浆中升起他的旧日虚影——满身机油的钢铁工人。
审判者镰刀斩来时,卢卡斯将玫瑰锤嵌入心口,荆棘刺穿肋骨却不见退缩。岩浆突然沸腾,涌出无数被吞噬女孩的魂火,玫瑰锤熔成“真心”铭文的铁剑。
艾莉森权杖击碎审判者天平,卢卡斯携深渊岩浆冲出。铁剑劈开商团西装,金丝眼镜蛇群化作灰烬。玫瑰园上空浮现齿轮阵列,机油与锈泪交织成新的血戒律:
“金矿易朽,真心永铸。”
黑袍主理人化为焦灰,档案男残躯在灰烬中尖叫:“你们赢了规则…但赢不了人心!”
玫瑰园在黎明中扩展,齿轮玫瑰藤爬满全城。艾莉森在卢卡斯心口新生的玫瑰旁,纹上齿轮与机油印记。“火试三日见真金,雪埋三夜识玫瑰…如今还有机油养真心。”她吻过他伤痕累累的胸膛。
机车轰鸣声中,新的流浪汉驻足玫瑰园,摘下荆棘花却未受伤。“愿为爱牺牲者,荆棘自会开花。”铁圣母像不再滴泪,废墟中钻出女孩魂魄,融进玫瑰化作永恒守护。
十年后的平安夜,玫瑰园齿轮玫瑰随机油永转。苏菲带着已成青年的孩子归来,孩子掌心齿轮纹与卢卡斯机车如出一辙。城市再无婚介所诡影,但摘花者若心怀贪欲,齿轮便会绞断其指。
艾莉森抚摸心口玫瑰烙印,听见卢卡斯擦拭引擎的笑声:“他们总教你挑金矿,却不说真金在火里烧三天,机油里泡十年,照样硬得像铁。”
血色黎明永恒,铁圣母像立在齿轮玫瑰丛中,守护着所有不愿妥协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