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萧云笙原本就虚掩的衣物被扯开,仔细检查他的伤,定睛一看。
小麦上的胸膛上包扎的伤口明显并不细心,绷带都已崩开,黑乎乎的伤口随时都会重新崩裂,分明好几日都没换过药了,江月眼尖看到一旁放着的药瓶,可还没挨着那药瓶,一只手更快的拂了一把,细长的瓶子被打歪顺着桌子滚落,跌成一地的碎片。
“你怎么!”
“不能用。”
那内侍面色古怪,多的不愿多说。
江月喉咙发紧,知道不能问,低头看着萧云笙嘴唇都干裂的起了皮,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发现这里连可以喝的水都没有。
提起的心彻底崩塌。
方才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都没见这院子里有人来,分明想要将军在这里无声无息的等死。
她被困着没有人脉,可萧府呢,萧老太君不可能没有得到消息啊。
可看着还在流血的狰狞的伤洞,江月犹豫了一瞬,从怀里翻翻找找。把怀里的药瓶尽数倒在桌子上,数量之多让那内侍都不由得多看一眼。
花花绿绿的瓶子,外伤内服应有尽有,他眼尖看的清,若是没看错,还有两瓶桂花油。
好在她进宫的药囊没被收走,找出伤药小心翼翼的撒在上面。
这药,还是之前当傅蓉替身上,将军拿来活血化瘀的。
这些有太子妃给的,也有之前攒的,还有之前他从宫里拿出来那瓶子消淤活血的,虽然她不认识,可光那瓶子就尽显名贵。
只再好的药,也挡不住这人不要命的心思。
何必让自己受罪。
指尖时不时触碰到他的胸膛,入手滚烫,江月轻颤着屏住呼吸,生怕撕扯到伤口刚用纱布缠好伤口,正费力的打着结,想到萧云笙被人轻视她心里莫名跟着发酸,吸了吸鼻子站起身。可眼角泪不受控一滴滴落在将军的胸膛上。
“我要去见陛下,宫里的人分明没好好治疗,这样下去将军定然会更危险。”
“别胡说,陛下请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来,那药用的都是最好的。是萧将军积劳成疾征战多年,亏空了身子如今爆发起来,陛下也痛心的狠呢。”
那内侍说完,又低声叮嘱:“最多一炷香,不然连我都要被牵连进去,有什么要说的,舍不得的趁着现在都一并说清楚吧。”
那内侍匆匆出了门。
江月念着找水来给萧云笙沾沾唇角,还未去找就听见外面有脚步声,江月急忙藏在帘帐后面。
人还没进来,身上熏香的幽幽变传来。
傅蓉……
她也来了。
听说今日老太君拜佛祝祷,傅蓉该陪着的。
不同于她来时打点各处找了人才找了一个内侍带她进来,傅蓉前呼后拥,只门口站着的就四个宫奴。
显然限制人探病,只限制她,可将军躺了这些日子,傅蓉还是第一次来。
傅蓉带来的人,仔细把着脉络,不多时连连叹气。
“这将军明明受伤,可这体内被人用了很多名贵的药材,催发之下愈发恶化,只怕,日子不多了。”
江月捂住嘴,险些叫出声。
探头想要听的真切,就听见傅蓉也是满心怀疑:“宫里的太医医治,怎么还能用错药,你可别号错了脉。”
“给老夫十条命也不敢拿病人的身体胡说啊。”
等送了那医官走。
苏嬷嬷回身关住门:“小姐别急,将军在宫里都是太医怎么会有事,定然是这个医官医术不精。”
“不,太医自然医术了得,可若是陛下不让萧云笙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