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倒也的确如此。
张祈灵的确是在这里蹲人的，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提前踩点。
白天的时候，他们在附近的景区转悠了一天，好不容易才摸到这里，但要过去的那地方的路，只有一条水洞。
这水洞，只有一个船夫能过，而他们的运气显然不太好，因为船夫上工的时间已经过去，表示第二天才会再走。
于是几人只能暂时在村子里落脚，等待第二天继续深入。
其实队伍里，除了某个年轻面孔外，其他人都是下墓的老手，已经从村民的只言片语中判断出了水洞的情况，所以也没人愿意晚上进去。
只是张祈灵觉得，自己有必要来这个山里看看，毕竟这座山荒芜的着实突兀，他想看看是不是这里的墓里泄了什么东西，才会让这座山成了这副模样。
同时也估摸着陆明黎快到了，打算找个视野好的地方确认一下。
结果，陆明黎还真就又给他整幺蛾子呢。
在他幽幽的盯视下，陆明黎乖乖巧巧的将剑停在了山石上，在张千军万马从剑上下来后，也乖巧的收起剑，并且在犹豫着是否要变回自己原本的模样。
毕竟，他哥对他幼童的模样，是真的会心软！
不过张祈灵倒是没对陆明黎说什么，只是看向张千军万马，问了他几句。
比如说，他们这趟出国怎么样，有没有遇上什么事。
张千军万马自然是报了一声“平安”，毕竟这一次，他们的确没遇到什么危险，没有刺杀，没有遇到意外，除了陆明黎着急回来，暗搓搓加快了会议进度外，没什么异常。
不对，还是有的。
张千军万马想起了那个外国人的事，正要开口，却在开口的时候下意识看了一眼陆明黎。
虽然族长是族长，但现在的老板是陆明黎，而这个老板向来小心眼，这种当面告状的事……会被穿小鞋的吧！
陆明黎对张千军万马的这种识时务表示满意，暗示性的扬了扬下巴。
张千军万马这才将有关裘德考的事说给了张祈灵。
张祈灵对他们的互动都看在眼里，但并未说什么，就好比，当初陆明黎暗搓搓给那些小张改姓的时候，他也只是意外了一下，到底没说什么。
倒是黑瞎子抱着肚子狂笑。
这些张家人，跟陆明黎熟悉起来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
“长生药？”张祈灵有些意外，“确定吗？”
“不完全确定，但药里有熟悉的味道。”张千军万马也不是完全的张家人，他跟张海楼和张海侠一样，都是被收养后吃下了“长生药”的人。
不过他与张海客和张海侠不一样的是，他吃下的并非是含有龙血的长生药，而是另一类的长生药。
也因此，他也在第一时间嗅出了那颗丹药里熟悉的成分。
“白玉膏、陨铜粉，还有尸蟞王的气息。其他的，我没认出来。”
而仅认出来的三种，就都是长生药的原材料之一。
陆明黎：“？”
哇靠，这个你没说啊！好你个张千军万马，看着一张不染尘埃的脸，结果连成分都摸出了一半吗？！
张祈灵微微蹙眉，却本能看向了陆明黎，自然也没错过陆明黎脸上的表情。
“小黎？”
陆明黎秒回神，看向张祈灵：“哥，怎么了？”
试图蒙混过关。
张祈灵打量了他几眼，突然伸出了手。
陆明黎自然不敢耽误，从背包里拿出了那个玻璃瓶，递给了张祈灵。
张祈灵晃了晃瓶子，打开手电筒用光仔细照了照，随后又打开瓶子倒出了药丸，放在鼻尖仔细嗅了嗅，沉默了半秒后，又用指甲轻轻刮了点粉末，在指尖捻了捻，就判断出了其他的成分：“是鸡冠蛇的卵液和鳞蛇的鳞粉。”
他倏地撩起眼皮，看向陆明黎：“你有什么头绪吗？”
陆明黎：“……”
坏了，这些材料，他都有，而他哥也都知道。
不是，这药都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难道味道没有散掉吗？！为什么你们还是这么容易就闻出来了，这河里吗？！
陆明黎不情不愿地将自己之前为了钓九门和汪家的事，交代了个大概。
当时他真的只是随手制了个饵，也没指望真的钓出汪家，反正只要九门弄到手，并传出什么消息，汪家肯定会立即上钩，到时候他就能想办法再把鱼饵扩大。
但这不是，半路出了点意外嘛。
至今没敢告诉他哥，有关汪家事的陆明黎心虚的说了这药意外落入裘德考手里的事，以表明自己这个计划是失败了的。
张祈灵：“……”
张祈灵捏了捏眉心：“你做了多少？”
“……就这一颗。”饵多了，才会让那些过于警惕的鱼觉得有诈，所以他真的只搞了这一个。
“他吃了多少？”
“不知道。他是跟吴三省合作的，也不知道他到底从吴三省那里分了多少。”
不是对半，就是四六了。
他倾向于对半。
张祈灵：“……”
怎么说呢，陆明黎这是误打误撞，真的破解了长生药的一部分配方。
也正因此才让他倍感头疼：“你没研究长生药吧？”
陆明黎茫然：“我需要研究这个吗？”
比起所谓的长生药，他对这些能让人长生的东西更感兴趣一点吧。制药……他没那个需求。
张祈灵点了点头，信了他的话，随即道：“看紧那个人。”
陆明黎秒懂张祈灵的意思：“放心吧，哥，我已经安排好了。”
回头那人就能上自己的试验台！
一旁的张千军万马：“……”
张千军万马本能觉得，自家族长和老板说的是两码事，但比起自己，族长明显更了解老板。
所以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反正，就张家人的过去习惯来看，那个人的下场也只会有那一个。
于是，这被分隔掉的长生药被张祈灵没收，张祈灵也打算带着陆明黎等人回落脚的民宿，先行休息。
就算自家孩子精力旺盛，但奔波了一天，这个点也该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