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这些黑影身躯颤抖着左右歪倒,有的甚至抱着肚子团成一团。
不像是什么诡异,倒像是……活人,只是他们看不到“实体”,只能看到对方的影子。
有什么在张海客的脑海里一闪而逝,而他来不及细思到底怎么回事,陆明黎那边就先炸毛了。
他似乎早就发现了山壁上的不对劲,只是之前不予理会,却在交流不顺利还被嘲讽之后,终于是炸毛了。
他倏地扭头,黄金瞳因为愤怒而微微扩散,让那双眼眸中呈现了更多的兽性:“笑什么笑!”
山壁上的黑影一瞬间僵立在了原地,就像是被定格的影画,却又在一秒之后重归喧嚣——它们动作一致的转过了脑袋,四肢恍若趴伏的姿态,伸直了脑袋,似乎这些山壁不是山石,而是什么窗户,它们则是趴在窗户上窥探的“人”。
“嘻嘻~”一声轻笑忽得响起,不等众人分辨出这到底是男是女,更多尖锐刺耳的讥笑声骤响,吵得人头皮发麻。
凯撒迅速从随身的小兜里掏出了耳塞往耳朵里一戴,避免自己成为第一个昏过去的。
不过也因此,他失去了听力的辅助,只能被动的向陆明黎所在的位置靠了靠。
陆明黎虽然也很不舒服,但他的体魄比凯撒好一点,直接捂住双耳就能屏蔽掉这些声音对耳朵的折磨。
路明非捂着耳朵苦不堪言,却注意到身侧的张海客与楚子航居然硬顶着这些诡异的笑声,他们的视线在周围的黑影上浮动不定,似乎是在警惕有谁突然从石壁上扑出来。
突然,笑声在一瞬间消失,世界重新变回安静,但众人环顾间却发现,自己已然更换了位置,出现在了陌生的地方——身边连队友都没有!
陆明黎眨了眨眼,放下了捂着耳朵的双手,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居然出现在了一个墓室,四周的墙壁整齐而干净,什么痕迹都没有,甚至没有门。
完全就是一个,由石砖砌成的密室。
什么鬼?
茫然间,他又觉得眼前的事似乎有股子眼熟的既视感。
哦,不对,也不是很熟,因为他在四姑娘山见到的是人造龙被转移过来,这种自己被转移到其他地方的,还是第一次见。
他扫了一眼左上角的小地图,很好,队友都不在,他刚刚召唤出的灵魂也不在!
【言灵·中庭之门】已经因为距离的缘故自动消散,召唤出的灵魂大抵也随着言灵的停止而消散不见。
陆明黎想起自己刚刚交流到的情报,顿时又烦躁了起来。
他决定,把那具尸骸也带回去!虽然没有他想知道的东西,但万一他哥还想了解个什么张家隐秘,也可以再问。
所以,陆明黎决定先回最下面再说。
他重新看了一遍这个密闭起来的房间,不耐烦的“啧”了一声,双手一握,战争重锤就被他握在了手里。
虽然正常来说是需要解机关的,但……现在又没有他哥,谁管那些乱七八糟的机关!
横推吧!
……
张海客感觉,只是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出现在了个莫名眼熟的墓室里。
这里……他们来过,但这里不是已经坍塌掉了吗?
只见他所在的墓室中央,只有一只铜马呈现奔腾的姿态,而他抬头看向上空,不出意外看到了一些被牢牢吸附在壁顶的武器。有刀剑,有长戟,也有锋利的斧头,也有短刀等等,无一例外都是极为锋利的冷兵器,并且每一把都是锐利的部分朝下,自然垂落向下。
而在壁顶的四周,一些尸骸也被吸附在其上,它们已经只剩下了破损的衣物以及落满了灰的骨架,有些还能在骨缝间看到深扎于其中的冷兵器,昭示着这些尸骸到底是怎么被留在这里的。
再看四周的墙壁,一种似兽却人面,背后生有蝠翼的兽类作为浮雕坐落在四周的墙壁上,并且同样是倒置雕刻,就连墙壁上已经燃起的火盆,以及里面燃烧的火焰方向,也同样是上下颠倒的那种。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异位感了,而是这个房间本身就带着古怪。
因为头顶的那些东西不是被吊上去的,也不是被钉上去固定的,而是切切实实的,如同重力牵引着般,落在上面的。
就好像,这个房间里,除了他与面前的这个铜马之外,这个房间其他物品受到的重力是朝向头顶的。
而破解这里的关键,自然是面前的铜马了。
这铜马里布着一种极为凶险的机关,稍有不慎,就会触发这个房间内的机关,从而跟那些尸体一样被永远的留在这个墓室。
他来过这里,对这里的机关也有所了解,唯一麻烦的是,他只有一个人,要解这机关就必须加倍的小心。
但问题是,这里到底是不知不觉陷入的幻境,还是……这个曾经被炸塌的墓室,被人复原了呢?
张海客的记忆中闪过了泥水中的铜马,大抵是那个时候太过震撼,所以记忆也过分的清晰。于是短暂的纠结后,张海客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在身上摸了摸,摸出了一个小瓷瓶,他打开后先是放在鼻下闻了闻,随即环顾四周,随即朝周围猛得一挥,撒向了四周。
他似乎听到了尖锐的啸声,随即周围的场景骤变,宛若被燃烧画卷般出现了大片的空洞,露出了其后眼熟的山壁。
晃神间,他发现自己哪里是在什么密闭的墓室,分明是在悬崖边,而铜马原本所在的地方,分明就是悬崖。若是他一无所觉的上前,怕是会直接掉落下去。
真是……好凶险的幻境。
但无论如何,他都已经不在原本的地方,而周围也没有了那些混血种的身影。
张海客后退了几步,从悬崖边退到了安全的地方,环顾四周间发现自己所处的地方是悬崖之上的一处突起的巨石上,前后都没有通路可言,再远眺一点,就会在右边的百米之外,看到那些眼熟的青铜锁链。
很好,他似乎被丢到了一个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