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提出第一条:可以不圆房,但是要睡一起,亲亲抱抱必须有。
楚流徵就当跟帅哥谈恋爱了,只要不闹出人命来,能接受,于是点头答应。
皇帝陛下提出第二条:召楚流徵伴驾的时候,除了生病以外,楚流徵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
楚流徵就当按时按点上班了,都是在御前当差做惯的活,于是再次答应。
皇帝陛下提出第三条:楚流徵必须每天早中晚夸皇帝三次,五日之内不能重复。
针对这一条,楚流徵不是很明白皇帝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提出来的。
【暴君每天听那么多人拍马屁还没听够?】
萧靖凡眼睛一眯,楚流徵一个激灵,连忙答应。
不就是每日夸夸嘛,三句话的事儿,简单!
在盖手印之前,楚流徵忽然想起来一条,小心翼翼道:“陛下,我能再加一条吗?”
萧靖凡从她脸上看到了“得寸进尺”四个大字。
楚流徵把他的沉默当默认,飞快道:“我想每个月出宫见一次家人!”
萧靖凡:“出宫不行。”
楚流徵秒懂,立刻将出宫改成了将家人召进宫。
萧靖凡这才勉强提笔加了上去。
“陛下,您真好!”楚流徵凑过去在他脸上啵了一下,非常响亮。
萧靖凡不想叫这女人得寸进尺,但却抑制不住地扬起了唇角。
两人签字画押,萧靖凡加盖私印。
楚流徵反复看了好几遍才递给萧靖凡,让他收起来。
萧靖凡:“你不担心朕将它毁了?”
“不担心。”楚流徵笑眼弯弯,“陛下是重诺之人。”
【毁就毁呗,我一穷二白的又没倚仗,这玩意儿就是君子协定,如果暴君不想遵守诺言,我手上就是拿着圣旨都没用。】
她不过是因为巳月的启发,在用午膳的时候,想到可以用自己跟皇帝打个豪赌。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的命在皇帝这里还挺重要,重要到让皇帝愿意答应这般离谱的赌局。
单就赌局而言,她几乎什么额外的事情都不用做就能得到一堆好处,而皇帝却要因此承担各方压力。最后不管皇帝抗不抗得住压,于楚流徵个人而言,都是赢。
唯二输的情况就是皇帝中途反悔和在事态恶化到皇帝抗不住的时候把她丢出去当弃子。
左右不过一条命,比起深陷在宫里被迫接受皇帝的规则,她宁愿主动用这条命去赌一个可能。
萧靖凡深深看了楚流徵一眼,将叠好的纸收起来,拉着楚流徵往床铺走。
楚流徵疑惑:“您要干嘛?”
【不会这么快就反悔了吧?】
【呃,不对,暴君现在就算想反悔也没有反悔的条件啊,不举还没治好呢。】
萧靖凡听得额头青筋蹦了两蹦,干脆把人抱起扔到了床上,自己将勾起的床帐放下,也躺了上去。
【原来只是午睡啊。】
楚流徵偏头瞧着躺在身边的青年,一双杏眸睁得大大的,上午睡得太久,刚刚又立了赌约,精神亢奋,一点都睡不着。
萧靖凡被她盯得也睡意全无,索性将人一抱,低下头去。
【嘶——嘴上的伤还没好呢,就不能过两天再亲吗?】
“唔!”
床帐内传出窸窣的动静,好半晌才恢复平静。
周公公抱着拂尘站在门口,一张胖脸笑成了弥勒佛。
午睡起来,萧靖凡去了文华殿,楚流徵要伴驾也得跟着去,不过这回不用站到腿抽筋,能坐能躺还有瓜果点心。
吕飞进殿禀事,等萧靖凡决策之后又提了提夏巧茹想要见楚流徵一事。
萧靖凡命周元德去偏殿将此事告知楚流徵。
一听夏巧茹竟然因为担心她一直没走,楚流徵心中温暖,十分感动。
周元德道:“陛下之意是,您若是想见就把人带来。”
“我想见她。”楚流徵当即道,“有劳公公。”
约莫两刻钟后,夏巧茹被小安子带到了楚流徵面前。看见楚流徵的瞬间,夏巧茹眼中含着的泪就淌了下来,捂着嘴泣不成声。
小安子立刻带着偏殿里的人退了出去,将此处留给二人叙话。
“哭什么?”楚流徵眼眶也红了,拉着她在长榻上坐下,抽出手帕给她擦眼泪,“出宫了该高兴才是。”
“你……你……”夏巧茹太过激动,一双泪眼盯着楚流徵,抽噎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很好。”楚流徵握紧她的双手,眼睛轻轻弯了弯,“你别担心。”
“你总是这样。”夏巧茹将挎着的包袱打开,翻出衣裳底下压着的银票,声音含着哽咽,“你将这些年在宫里积攒的银钱都偷偷给了我,从那时候起你就猜到自己出不了宫对不对?”
“我哪有那本事?”楚流徵打哈哈,顾左右而言他,“你出宫之后先去官府换牒文,然后将这些银子存到钱庄去,别叫你家里人知道。我的话你可能不爱听,但或许是最后一次说了,你且听着。”
“我知道你心软,不舍得看家人受苦,但也得分人分事。他们一次次问你要钱,从不问你一句好不好,何曾考虑过你在宫里的难处?他们只是想趴在你身上吸血。”
“既然你把自己卖进了宫,卖身银子尽数给了家里,算是还了生恩。这些年的帮补,便算还了养恩吧。你不欠他们什么,出宫后别再一头扎进去,叫他们将你敲骨吸髓,最后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
“我……”夏巧茹听得脸色发白,想要辩解一二,楚流徵却道:“你先听我说完。”
“我托人打听过,你的志杰哥是个好的,是个能过日子的人,就是他的兄嫂有些爱计较,但本性也不坏。你若是铁了心认定了他,那便好好张罗你们的日子,人跟人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你真心对人,只要不是那瞎了眼烂了心的,定然能看到你的好处。”
“但是只一条,你别那么快叫他知道你手里有这笔钱,这些是你的退路,是你即便离了任何人也能过得好的保障。你在宫里学的这些本事,出去之后,张罗一门营生,怎么着也能过下去……”
听着楚流徵絮絮叨叨,话里话外全是对她的担心,夏巧茹不禁问:“那你呢?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