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太阳极大。
六连的五公里越野队伍刚开跑没多久,就听见前方传来一阵骚动——神枪手四连的队伍正从侧路拐过来,两队人马隔着几十米的距离,几乎是并肩往前冲。
“何晨光!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把?”
王艳兵的吼声突然炸响,带着股不服输的狠劲。他眼神死死盯着对面队伍里的何晨光,话音未落,就一把抢过身边战友手里的六连旗,旗杆往肩上一扛,脚步猛地提速,像匹脱缰的野马冲了出去。
何晨光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也不含糊,伸手从四连战友手里夺过连旗,长腿一迈,径直追了上去:“谁怕谁?”
两面鲜红的连旗在热浪里翻飞,两个新兵扛着旗在前面狂奔,把身后的老兵们都惊得愣在了原地。
“卧槽!这俩新兵疯了?”六连的老兵骂了一句,脸上又急又窘——让新兵带着跑,传出去他们这些老兵的脸面往哪搁?
神枪手四连的老兵也急了,扯着嗓子喊:“别让六连的超了!跟上!”
反应过来的两队人马瞬间提速,原本整齐的队伍被拉成了一条长线,脚步声密集得像雨点砸在地上。
“哎呀妈呀!不行了,要跑死了!”蔡小心捂着肚子,脸涨得通红,脚步踉跄着,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他本来就耐力偏弱,被这么一催,更是喘得像拉风箱。
“快点!丢不丢人!”黄靖源跟在后面,恨铁不成钢地踹了他一脚,吼声里带着急劲,“给我跟上队伍!别让四连看笑话!”
柳如烟夹在队伍中间,看着前面越跑越远的何晨光和王艳兵,又看了眼身边咬牙追赶的战友,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俩主角一较劲,倒霉的是她这个想低调的“路人甲”。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节奏,脚步轻快地跟了上去——体能药剂加持下,这点速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不想太扎眼,才刻意压着步子。
可没跑两步,她就发现不对。
队伍越拉越长,要是落在后面,妥妥的“中等水平”,回头又得被连长逼着加练五倍。她咬了咬牙,脚下微微发力,身形一晃就超过了身边几个气喘吁吁的老兵,径直朝着扛旗的两人追去。
“我去!她、她怎么也这么能跑啊!”蔡小心刚抬头换气,就看见柳如烟的身影像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掠过,稳稳跟在王艳兵身后,惊得他差点咬到舌头,“这新兵连到底藏了些什么怪物啊!”
黄靖源也愣了一下,上午射击九十多环,下午越野能追着新兵扛旗的跑,这女兵的实力,不简单啊!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扯着嗓子喊:“六连的都给我跟紧了!别让新兵抢了风头!”
远处的山丘上,康雷刚下车,就听见下面传来震天的口号声。他拿起望远镜,镜头里立刻出现了两道翻飞的连旗,还有两个狂奔的身影,以及紧随其后的柳如烟。
“呵,六连和四连这是叫上劲了?”康雷笑了笑,语气里带着点玩味,镜头特意在柳如烟身上停留了几秒。
女孩扛着步枪,身形挺拔,跑起来呼吸平稳,脸上连点多余的疲惫都没有,和旁边气喘吁吁的老兵形成鲜明对比,“这个女兵,还真不简单。”
他放下望远镜,朝身边的警卫员吩咐:“去,把那两个扛旗的新兵的资料都拿来。”
警卫员应声离开,康雷的视线却又落回柳如烟身上,嘴角的笑容渐渐扩大。
龚箭这小子的眼光还是那么毒,果然没看错人。他摸了摸下巴,心里盘算着:得给六连长再加点压,马上就要演习了,这女兵要是能在演习里出彩,说不定能给铁拳团添个惊喜。
正跑得起劲的柳如烟突然“阿嚏”一声,猛地打了个喷嚏,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凉意。
她揉了揉鼻子,心里暗自嘀咕:谁啊?谁在背后算计我?不会又是龚箭吧?那家伙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
此刻,神枪手四连的办公室里,龚箭正低头看着训练报表,突然连打两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嘟囔着:“谁念叨我呢?”
说完,便把这事抛到脑后,继续忙着处理连队事务,压根不知道自己替康雷背了黑锅。
接下来的几天,训练一项接一项——格斗、射击、攀岩、障碍等等,强度比之前更甚。
柳如烟每天都提着十二分精神,精准控制着自己的成绩,总算没被连长抓住加练的由头。
好不容易熬到休息日,柳如烟搬了个小马扎,坐在宿舍楼下的树荫里,整个人都放空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她脸上,暖洋洋的,却驱不散浑身的疲惫——这兵当得太累了,不止是身体上的酸痛,更累的是心理上的紧绷。
她有时候真想像蔡小心那样,累了就喊、跑不动就歇,可系统给的实力摆在那。
格斗精通、射击精通,还有体能药剂加持,她的综合实力早就超过了何晨光这个主角。
而康雷,龚箭,六连长,他们有个共同的特性——惜财,要是让他们知道,那距离范天雷知道也就不远了。
离范天雷不远,离那特战旅的选拔也就不远了。
“唉……”柳如烟长长叹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马扎的木纹。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划破营区的宁静。
“呜——呜——”的声音急促而刺耳,瞬间打破了休息日的安逸。
柳如烟浑身一震,猛地从马扎上站起来——是一级战斗准备警报!
她不敢耽搁,转身就往宿舍跑,手脚麻利地收拾装备:战术背心、头盔、步枪,动作快得像上了发条。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来了,原剧情里的那场演习,终于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