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他挖了永宁渠的堤坝,水淹辛都,这满城的百姓将……”
“来人!”
追是追不上了,小乔已经和刘琰遇上,并一同前往磐邑。
刘琰与她本就有婚约,完全是因为巍国攻打辛都,目的太明显,加上瞧不上小乔,婚约作罢。
本来和亲的是大乔,奈何对方有心上人,加之魏劭的名声太凶,小乔索性就代替了姐姐。
不管目的如何,此时她想着和刘琰联手保住磐邑;刘琰则是借她的势接手磐邑,再给予巍国重击,得到辛都。
双方各有算计,面上一派和谐!
刘琰心狠手辣,丝毫不顾及城中百姓,安排守城士兵死守,自己的兵将则被调去在堤坝处安置硫磺。
只需拖延一段时间,就能炸毁堤坝,水淹辛都,反正死的是焉州人。
魏劭带兵追至城外,派兵佯攻,却遇死守的士兵和百姓。谁知发现硫磺的痕迹,猜他是想等巍军进城后,点燃硫磺,届时搭上整座城覆灭巍军。
为防意外,加快攻城速度,魏芊苒早已潜入磐邑……
大军被严防死守,独身一人就容易多了,摸到粮仓,随手一挥收下那些粮食,点燃粮仓处的硫磺。
城内起火,良崖的他自乱阵脚,魏劭带人强攻,魏芊苒被人发现。
且战且退,半路上还碰到被追的小乔:“乔女郎,你没事吧?”
“魏女,你如何进了城?粮仓是你烧的?”
聪明是聪明,但这里不是聊天的地方,因为巍军已经入城,刘琰已经打算弃城而逃了。
“你先跟着我,别被误伤了。”
谁让他们家的人在高呼:拿乔女祭旗!
来追小乔前,打得旗号就是乔女与人私奔,这种将巍国脸面踩在脚底的丑事,振奋了士气。
更别提双方本就有仇,估摸着看到她就会下死手!
只是路上遇到小股追兵,斩断疾射而来的箭:“你先走。”
小乔是真不会武,但她知道不添乱,跑得贼快,转个身就遇到魏枭……
“魏枭将军,刘琰要摧毁堤坝水淹辛都,还有魏……”
“你不会以为我是来救你的吧?”
魏枭搭弓的姿势阻断了她的话,立刻意识到他是来报仇的!
“当年若不是乔家背信弃义……”都没听完他的话,转身就跑。
管他要叨叨个啥,保命要紧!
蓄势待发的箭立马射出,被魏劭用刀挡了一下,箭势避开了小乔,朝着魏芊苒来了。
哪知道那么刚巧,她从另一边冒了出来,闪身躲避,擦过脸颊:“你们在干什么?”
“阿姊\/女郎。”
没时间听他们解释,伸手打断:“魏劭你先带兵去找小乔,刘琰的人也在找她。”
“魏枭,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盟友!
天下攘攘皆为利来,乔家只是选择了更利于自己,杀了她无济于事。”
当年的事,焉州是无胆鼠辈,然辛都失守亦有魏家之责,若不是错信乔家坚守,最起码不会死得那般惨烈!
更重要的是现如今联姻之事已成定局,杀了小乔于大局无利。
可以防备、远离,但面上需得平和,毕竟魏劭舍不得她死。
魏枭从腰间拿出药瓶:“女郎,药。”
随手接过,追着魏劭的身影而去,看到的是小乔和魏劭单独相处的画面…
小乔声声泣诉,哭软了魏劭的心肠。先是谴责魏劭心狠手辣、滥杀无辜;后点明乔家爱民如子,不似巍侯。
再说出十四年前的无奈,以柔克刚,话里话外贬低自己,可怜至极。
“上来,背你回去。”
“我怎么敢?”
“别废话,上来。”
背着她的身影,看出了魏劭的心动,一字一句谋划的是心。
魏芊苒讥笑一声:“看到了吗?美人心计,巍国的女君不出她手。”
“那我们更要提醒主公,莫中了她的计!”
“美人计能成功并不仅仅是因为其攻击了人性中的欲望和弱点,还有中计者的甘之如饴。
他未必看不出来,不过是选择了忽视所有的不对之处。自信能掌控全局,最终彻底落入陷阱!”
“你现在跟他说,不会有任何作用,所以魏枭,尽早选择吧?”
魏枭没有听懂,选择什么?
巍国的主公是魏劭,尊她敬她,二者应当是一体的,作何要区分?
魏芊苒没有多做解释,挖墙脚这事要谨慎,也无需点明,意会即可。
她无意过早暴露自身,会跟他透露也是确定了他不可能将这事告知魏劭,何况她有说了什么吗?
入夜。
营帐里,魏琦在给魏芊苒上药:“谁下手这般狠,竟划伤女郎的脸!”
魏芊苒并不在意,翻着手中信件:“小伤罢了。”
魏琦忿忿:“怎么能当小事,万一毁了容,那些人更要笑话女郎。”
她替自家女郎不平,那些坐享其成的贵女没有她家女郎英勇不说,还在背后编排、嘲讽,迟早撕了他们的嘴!
魏芊苒在思索另一件事:“魏琦,待会你派人去传话……”
话中要点明乔女误信刘琰,以致焉州和巍国双方不和,造成此战。
刘琰等人更意图放火烧城,若不是巍侯及时带兵攻入,磐邑已成火海。
最后叮嘱:“磐邑既是和亲敬献巍国之城,便与焉州再无关系!城中百姓自是巍国百姓,不做区分。”
如何传话、怎么让城中百姓相信,那是他们应该考虑的事。
献了城,就不要再用城中百姓相胁,让巍国低头!
小乔本自信,只要自己不替巍侯说话,他就无法正式接管磐邑,时间长了便会低头主动上门求娶。
结果魏芊苒釜底抽薪,县令不配合,那便直接换上自己人!
城中更是流言四起,流言这玩意吧,真假先不论,反正传到最后都会失了真。
不过主体意思没变:磐邑已经献给巍国,巍侯更从良崖手中解救了磐邑。
想要和巍国人同等待遇,就得好好听话,做良民。
巍国可是有亩产五石的粮食,且产量持续增高,还有便于耕作的农具!
五石看着不多,但远远超出现今大多数的产量,即使焉州位处南方,至多也不过两、三石,吃不饱是常事。
田税仅三十税一,远比焉州低。
民以食为天,能吃饱肚子当哪国的百姓都可以,算计再次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