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又对桃红、柳绿道：“不过...这几日，你们伺候客人时，嘴巴都严实点，少议论外面的事。尤其是那些官面上的人...多听，少说。这姑苏城...怕是要变天了，咱们...得学会看风向。”
几位姑娘都默默点头。
在这风月场中，她们消息灵通，也更敏感地察觉到了这座城市的紧张和变化。
生存的本能，让她们学会了在旋涡中小心翼翼。
“小小啊！我的乖囡囡！快些快些！贵客临门啦！是瑞丰绸缎庄的于老爷！可是咱们姑苏城里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今日心里不痛快，特意来寻你解闷儿呢！好生伺候着，莫要怠慢了！”
老鸨的声音透过门缝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方才还在议论时局、眉宇间带着忧色的苏小小，闻言瞬间如同换了个人。
她对着镜子，原本略显疲惫和沉思的眼神顷刻间被一种流盼生辉、媚意入骨的眸光所取代。
她迅速拿起胭脂，在唇上重重一抹，染出两瓣娇艳欲滴的嫣红，又用指尖蘸了点腮红，在脸颊轻轻拍开，营造出一种醉人的酡红。
她扯了扯身上那件月白寝衣的领口，让一抹雪肤和隐约的沟壑露得更多些，随即站起身，腰肢如同无骨般轻轻一扭，脸上已堆起职业化甜得发腻的笑容。
“来啦来啦！妈妈莫催，于老爷能来，是小小的福气，小小欢喜还来不及呢，怎敢怠慢？”她的声音也变得又软又糯，拖着娇滴滴的尾音，与方才分析时局的冷静判若两人。
她对桃红、柳绿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立刻低头退了出去。
苏小小深吸一口气，推开雅阁的门，一阵香风随之飘出。
她看到老鸨正引着一位身材肥胖无比、穿着绫罗绸缎却因肚子太大而绷得紧紧的中年男子走上楼来。
此人正是瑞庆绸缎庄的东家于德，今日他刚被雷震的征粮队光顾过，损失惨重，心情极度恶劣，脸上横肉耷拉着，油光满面，一双小眼睛里满是烦躁和淫邪之色。
“哎哟，于老爷~您可有些日子没来瞧小小了呢~可想死小小了！”
苏小小未语先笑，如同蝴蝶般翩然迎了上去，毫不避讳地用柔软的身躯贴住于德粗壮的胳膊，一股浓烈的脂粉香和酒气混合着于德身上的汗味和铜臭味，扑面而来。
于德感受到手臂上传来的柔软触感，鼻子里钻进诱人的香气，心情似乎稍好了一些，但一想到被搬空的粮仓和布匹，脸色又阴沉下来，哼了一声，粗鲁地伸手在苏小小挺翘的臀上狠狠捏了一把：“想我？是想我的银子了吧！小骚蹄子！”
“哎呀~于老爷您好坏呀~捏疼人家了~”
苏小小夸张地娇呼一声，身子却贴得更紧，仰起脸，用水汪汪的眼睛睨着他，吐气如兰，“小小想的当然是于老爷您的人~您的风采~您的气度~至于银子嘛~那不过是锦上添花~衬托您的豪爽嘛~”
她声音又嗲又媚，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小钩子，听得于德骨头都酥了半边，脸上的横肉抖了抖，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就你这小嘴儿会说话！妈的，今日真是晦气！老子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底，差点让那帮杀才给搬空了！想起来就一肚子火！”
说着，他粗鲁地搂着苏小小的腰，几乎是拖拽着将她带进了雅阁，一屁股重重地坐在铺着软垫的榻上，震得茶几上的杯盏都晃了晃。
苏小小顺势跌坐在他肥硕的大腿上，手指在他油腻的胸口画着圈，声音愈发柔媚：“哎哟~老爷~您可是咱们姑苏城响当当的人物，家大业大，底子厚着呢。那点粮食布匹，对您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哪值得您生这么大的气呀。”
“莫要气坏了身子，小小可是要心疼死的~”
她嘴上说着奉承话，身体极尽挑逗之能事，柔软的身躯在他腿上轻轻磨蹭，呵出的热气故意喷在他的耳根和脖颈处。
她知道于德这老色鬼最好这一口，虽然他那玩意儿早就不中用了，但越是如此，他越是喜欢在女人身上动手动脚，寻求某种变态的心理满足。
于德被她蹭得火起，呼吸粗重起来，一双油手毫不客气地在她身上四处游走揉捏，嘴里喷着酒气：“九牛一毛？哼！说得轻巧！那都是老子真金白银攒下来的！周赟、雷震这两个杀千刀的...还有那帮穷骨头...妈的！迟早要他们好看！”
他越说越气，手下力道加重，捏得苏小小暗暗蹙眉，却不敢呼痛，反而发出更加诱人的呻吟。
“嗯~于老爷~轻点儿嘛。您弄疼小小了~”她假意挣扎了一下，反而更紧地贴上去，用饱满的胸脯挤压着他肥厚的胸膛，红唇几乎贴到他的耳朵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蛊惑，“于老爷~您消消气~跟那些粗人置气，不值当~他们呀~也就是一时得意。”
“这姑苏城的天...迟早还得是于老爷您这样的贵人说了算。您呀，放宽心。小小今晚好好陪您，给您去去火。”
她一边说着，一只手已经不安分地向下探去，熟练地撩拨着。
果然，如同她所预料的那样，尽管于德呼吸急促，面色潮红，一副急色的模样，但那关键之处却依旧是软塌塌的，毫无反应。
于德身体一僵，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尴尬和恼怒，他猛地推开苏小小，力气之大，让她差点摔下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