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所有精灵都惊呆了。
艾洛斯眼睁睁看着父王和其他合体长老被光束拖走,心中涌起滔天骇浪和无力感。
这力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幽冥界……墨雨殇殿下……”
艾洛斯猛地想起唯一的希望,立刻试图通过特殊渠道联系幽冥界。
结果,他发现跨界传讯受到了极强的干扰!
幽冥界,归命主城。
城界之外,隐约能感受到其他界域传来的剧烈空间波动和法则哀鸣。
但幽冥界本身,在浓郁精纯的幽冥本源之力笼罩下,稳如磐石。
那混沌色泽和天蓝色光束,在触及幽冥界壁垒的瞬间,就如同水滴落入大海,被无声无息地同化、吸收,未能掀起丝毫波澜。
墨雨殇离去前布下的结界,以及幽冥界本身超然的位格,使其成为了这场席卷各界的灾难中,唯一的净土。
人界。
人界依旧灵气稀薄,凡尘俗世按部就班。
最大的动荡,来自于白月柔制造的那几处惨案区域,以及她麾下那些被污染的畸变体在阴暗处的活动。
对于更高层次界域发生的、针对合体期大能的恐怖袭击,人界毫无感知。
他们的“天”,暂时还没塌到那个层次,但阴影已然笼罩。
短短时间内,修真界、魔界、妖界、精灵界,几乎所有明面上的合体期顶尖战力,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天蓝色力量精准捕获!
唯有幽冥界得以幸免,人界因层次太低未被波及。
六界格局,瞬间天翻地覆!
顶层力量出现巨大真空,恐慌与混乱开始在各界蔓延。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其目的究竟为何?
墨雨殇的追击,又将揭开怎样的真相?
一场席卷六界的巨大风暴,已然全面爆发!
纯白空间。
无尽的白色依旧死寂,唯有那些流转的金色符文散发着玄奥的波动。
此刻这片绝对宁静的空间,却被外界传来的、穿透了层层维度阻隔的剧烈震荡所打破。
那震荡并非声音,而是某种更高层面的规则扰动,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巨石。
一直抱臂而立、气息鲜活的烬猛地睁开眼,那双能点燃虚空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祂周身的气息骤然变得锐利无比,如同出鞘的利剑。
“糟了!”
烬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是那东西!它又来了!这次动静更大!”
祂猛地转向对面依旧跪坐、周身符文流转速度明显加快的谶,语气急促:
“谶!你感觉到了吗?这次它针对的是合体期!六界顶尖力量几乎被一网打尽!”
谶缓缓抬起眼眸,蕴藏无尽星辰又归于虚无的瞳孔中,倒映着外界正在发生的、跨越界域的混乱景象。
祂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洞悉宿命的冷静:
“意料之中。
上一次它的‘干扰’尝试,目标是此界最高层次——大乘期。
但六界之中,唯有身负幽冥本源的墨雨殇与敖溟踏足此境。
幽冥之力超脱常规,对其有着天然的克制与排斥,导致它上次无功而返,甚至可能受了些‘反噬’。”
谶的指尖无意识地勾勒着一枚极其复杂的金色符文,继续平静地分析:
“汲取了教训,此次它选择力量足够强大、数量更多,且对它的力量抗性远不如幽冥之力的合体期修士作为目标,是效率最高的选择。
既能极大削弱六界抵抗力量,又能获取大量高质量的‘样本’与‘能量源’,为其下一步计划铺垫。”
“效率高?说得轻巧!”
烬几乎要跳起来,周身气息躁动不安,
“那可是六界的根基!再让它这么搞下去,六界非得崩溃不可!我们就这么干看着?!”
谶沉默了片刻,周身的金色符文流转速度渐渐放缓,他看向激动不已的烬,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似是权衡,又似某种更深沉的决断。
“我们……暂时无法直接干预它的‘收割’行为。
规则的层面不同,强行介入,代价太大,且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连锁反应,反而加速它的进程。”
谶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近乎无奈的理智。
但随即,他话锋一转,目光似乎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了某个正追寻天蓝色痕迹而去的身影上:
“不过……墨雨殇已经动了。
他是此界唯一有资格、也有能力直面并追溯这股力量根源的存在。
但他的对手……毕竟是‘它’。”
谶再次将目光投向烬,这一次,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罕见的、近乎“允许”的意味:
“烬,你的力量属性……或许能在关键时刻,为他提供一些……必要的‘掩护’或‘指引’。”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几乎微不可闻,却带着重若千钧的分量:
“为了……‘她’能有一个相对稳定的未来……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墨雨殇那边,现在确实需要你。”
此言一出,烬周身躁动的气息骤然一凝!
他深深看了谶一眼,确认这句话的真实含义。
谶只是平静地回望着他,周身符文流转,不再言语。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烬不再犹豫,眼中爆发出决然的光芒,
“我这就去!绝不能让它毁了小月亮的世界!”
话音未落,烬那鲜活的身影骤然变得模糊,化作一道炽热如流星般的光痕,瞬间撕裂了纯白空间的寂静,朝着外界那混乱的规则扰动源头方向,疾驰而去!
速度之快,甚至让周围的纯白都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纯白空间内,再次只剩下谶独自跪坐的身影。
他周身的金色符文重新恢复了平稳的流转,只是那流转的轨迹,似乎比之前更加深邃、复杂了几分。
他缓缓垂下眼眸,无人能看清他此刻的神情。
“也是我们的世界啊……”
“代价……已经开始支付了……”
极轻的、叹息般的低语,在绝对的寂静中,悄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