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魔术。”老痒咧嘴一笑,叼上烟,“是我想它有,它就有了。”
“这就是青铜树给我的东西。”
“啥?能凭空变出东西??”
王剀旋嗓门直接劈了,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老痒叼着烟,慢悠悠吐出一口白雾:“别激动,这玩意儿不听你脑子使唤,它只听你心里最底下那点儿念头。”
天真愣在原地,手心全是汗。
什么叫“心里最底下那点儿念头”?
他刚才明明想的是“赶紧回家吃碗炸酱面”啊……
“你忽悠人吧?”王剀旋跳起来,“我喊三声黄金!黄金!黄金!!”
他憋红了脸喊完,啥也没变。
“真不是忽悠。”胡凯旋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菜价,“谁都能变,但变出来啥,你压根管不了。”
天真后背一凉。
他忽然想起来,刚才蹲在青铜树底下时,自己脑子里确实闪过一个画面——
一只眼睛,巨大的,像黑洞一样盯着他……
“别瞎想!”老痒猛地低吼,“这种东西,你越怕啥,它越给你整啥!”
话音没落——
“砰!”
整棵青铜树猛地震了一下,像被巨锤砸中。
“卧槽!地动了?!”王剀旋一个踉跄,差点摔下去。
没人说话。
所有人都僵着脖子,往下看。
漆黑的深渊里,缓缓浮出一只眼睛。
瞳孔是竖着的,像猫,又像蛇。
它眨了一下。
“卧……卧槽……”老痒嘴里的烟掉地上了,“天真!你是不是又想啥了?从小你就爱瞎想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真不是我!”天真嗓子都哑了。
可那眼睛没停,它正一点一点往上挪,每动一下,青铜树就跟着震一下,铁链嗡嗡发抖。
“一只眼而已……能咋地?”王剀旋强撑,“总不能它一瞪,我们就变成眼珠子吧?”
他刚说完——
“哗——!”
一条粗得像老房子承重梁的黑色触手,猛地从底下抽上来!
“啊啊啊跑!!!”
四个人炸了毛,手脚并用往上爬,指甲都快扒秃了。
胡凯旋猛一挥手,那触手刚想卷住尸茧,就被他硬生生拽了回去,塞进袖口。
“烛九阴。”他低声念了句,眼神沉得像结了冰。
这不是意外,是冲他来的。
他一拽铁链,整个人像飞一样冲出树洞,落地时靴子踩碎几块碎石。
“你们先躲!”他冲后头吼,“别在这儿添乱!”
其他人连滚带爬,顺着绳子缩回井壁的石缝里,大气都不敢出。
“轰——!”
烛九阴的尾巴彻底冲出树洞,狠狠砸在青铜树顶上!
咔嚓!咔嚓!咔嚓!
树根、枝杈、青铜叶,全炸成碎渣。
眨眼间,树顶被拍平,只剩一片光秃秃的青铜平台,像被刀削过。
胡凯旋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爪——
“龙皇碎!”
金光炸裂!
“铿!铿!铿!”
火花乱溅,可那尾巴上,只多几道血口子,根本没断。
尾巴“嗖”地缩回去,树洞里传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像是痛极了,又像……在笑。
胡凯旋没动。
他在等。
下一秒——
“轰隆!!”
一颗脑袋猛地顶破树洞冲出来!
通体赤红,鳞片密得像锅底的焦壳。
没有腿,没有爪,就一条长到看不见头的身子。
眼睛……是竖的。
但不止一只。
一只在中间,另一只……藏在它眼皮正上方,紧闭着,像第二道门。
传说里说,那上边的眼睛一睁,就是白昼;一闭,天地就黑。
还有人说,那眼睛一开,地狱的鬼就顺着视线爬出来。
“我的老天爷……”井壁上,胡建军腿都软了,扶着石头才没瘫下去,“这……这真是烛九阴??”
风停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树洞里,那双紧闭的眼睛,在缓慢地……
睁开。
“烛九阴?!”王剀旋瞪大眼吼道。
“对!就是它!烛龙!”胡建军声音发颤,“这玩意儿不是早该灭绝了吗?怎么还活着?!”
“八成是老吴瞎捣鼓出来的。”老痒插嘴。
“我真没碰它!”天真急了,“我发誓!”
“……”
几人嘴上吵着,胡凯旋已经拔出龙皇剑,一步踩上青铜巨树的顶端,跟那高高扬起的巨蟒对上了眼。
嘶——
烛九阴舌头一吐,腥气扑面。
下一秒,脑袋猛地一缩,像弹簧一样炸射而出,血盆大口张到极限,直冲胡凯旋咽喉,就想一口吞了他!
“找死!”
胡凯旋瞳孔一缩,怒火炸开。
抬手就是一拳!
体内真气翻江倒海,金光爆裂,整条胳膊瞬间被炽金包裹,金刚不坏神功催到极致,砸出去不带一丝犹豫!
轰——!
拳面结结实实砸在巨蟒脑门上,声音像炸了炸雷,震得耳膜嗡嗡响。
“滚!”
他低吼一声,真气如决堤洪水,第二拳又轰了下去!
砰——!
烛九阴被砸得脑袋猛向后仰,可尾巴趁势甩来,像条千斤重的钢鞭,抽得空气都裂了!
胡凯旋眼神一厉,腿猛地弹出!
嘭!!!
一脚踹在巨尾根部,力量直接把整条尾巴震得弹飞出去,像失控的巨型鞭子,横着扫向四周井壁!
砰!砰!砰!砰!
巨尾抽在石壁上,火星四溅,岩层崩碎,碎石雨点般砸落,整口古井开始晃得像要散架!
“卧槽!要塌了!快跑!!”王剀旋一声尖叫,拔腿就往下冲,平时连楼梯都怕的恐高症,这会儿直接清零!
其他人哪敢耽搁,连滚带爬跟着往下逃。
烛九阴被打得哀嚎连连,鳞片裂开,血水顺着身体往下淌,可它就是不退,疯狂甩尾、扭身,想把胡凯旋压在底下。
胡凯旋趁它混乱,猛地一蹬地面,整个人如炮弹腾空,一脚踩上它头顶!
剑举过顶!
龙皇剑嗡鸣震颤,剑锋上剑气如海啸翻腾,冷、狠、杀意凝得能冻碎骨头。
“结束了。”
他轻声说。
最强一剑,劈下!
可就在剑光即将斩落的瞬间——
嗡——!
烛九阴额头上那一直闭着的“阴眼”,突然睁开!
黑得像深渊,冷得像地狱,目光一扫,连空气都结了冰霜。
胡凯旋脑子一空。
魂都差点被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