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天和萧云山听完都一愣。葛天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啊?我总算明白了,萧表哥和公孙茉莉原本是青梅竹马,但公孙家没把女儿许配给你,反而便宜了我这个外人。要不然,公孙茉莉为什么说你要来娶她呢?这说明她记忆中与你并未成婚?所以,萧表哥你可是撒谎了?”
萧云山一时语塞,“我,我……”
大理寺少卿白班越乘胜追击,“你说与不说,我们大理寺的飞鸽传书也会很快找到公孙茉莉的父母,到时候一切自然真相大白。只不过真到了那个时候,你的罪行可就要严重得多了?”
萧云山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尽管他费尽心思撒了一个弥天大谎,但总有被人戳破的一天,如今站在他身边的人唯有公孙茉莉一人,可一旦公孙茉莉回忆起过去的一切,那么她大概率也会唾弃自己吧!就连曾经待他亲如家人的郭老,如今也是一脸诧异地看向他,那满脸的不可置信早就给出了郭老心中的答案。
萧云山终于下定了决心,直接跪在了堂下,“我说,我什么都说……”
根据萧云山的讲述,这事情要从他童年开始讲起,那时候他家人带着他去远房亲戚公孙家游玩,就此结识了公孙家的独女公孙茉莉,2人两小无猜,经常一起玩,萧云山是哥哥,很喜欢这个长的像个花骨朵的女孩公孙茉莉,因此特别照顾她,变着花样讨公孙茉莉的喜欢。因此2人相处融洽,公孙茉莉也很喜欢这个萧表哥,因为萧表哥会带着她去体验自己从未体验的生活,比如爬树,钓鱼,甚至是掏鸟窝。有了萧表哥的言传身教,公孙茉莉自然不像闺阁中女子那般柔弱娇媚,反而多了一些男子汉的英气,这也是后来公孙家为她请了武师傅教授她一些女子的基本防身武艺,这也使得公孙茉莉性子比较野。
她经常乔装打扮一番,跑去武功山寻找萧表哥一起玩,作为儿时的玩伴,2人自然很容易玩到一起,可是随着2人年龄的增长,青春期的情愫暗暗滋长,双方因此互许了终身,只等萧表哥高中了状元或进士,有了一官半职,再来东湖公孙家迎娶公孙茉莉,也好全了公孙茉莉想要风光大嫁的心愿。
然而世事变化无常,谁能想到葛天会提前遇到公孙茉莉,并利用优越的家世条件深深地打动了公孙家二老的心。这让他们不顾公孙茉莉的心愿,强逼她嫁给了没什么感情的贵公子葛天,一个将军府的嫡子。
可是公孙茉莉和萧表哥并没有断了联系和感情,在一次互通书信中,公孙茉莉不堪压力将此事说给了萧表哥听。奈何萧表哥气不过,决定逆天而行也要带走公孙茉莉。
公孙茉莉根据约定,跟在葛天的身边,一起出了戒备森严的将军府,这给了萧表哥下手的机会。
于是萧表哥专门等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收买了当地的土匪,将公孙茉莉一人带给萧表哥,同时杀掉其他3人。
可问题是,当公孙茉莉出来后见到了萧表哥后,这才得知其余3人要被处死。公孙茉莉如何忍心陪伴自己十多年的丫鬟就要永绝人寰,更遑论一直待她如珠如宝的葛天,当即就要回去找他们。奈何萧表哥害怕自己的阴谋暴露,在劝说无效的时候,只能趁机将公孙茉莉推下山坡,让她吃点苦头,也好绝了回去找人的冲动。
哪知公孙茉莉滚下山坡后,不小心撞到了树干,一下子撞晕了。等到公孙茉莉再度醒来的时候,她就莫名其妙地忘记一切。尽管萧表哥一再告诉她,自己就是她的夫君,可是公孙茉莉却强调只有等自己真正想起一切的时候,才能进行圆房。
萧表哥只得被迫同意,因为公孙茉莉是他从小一起陪伴长大,习惯性对其呵护备至,何况他如今备考在即,也没有心思想更多。有了公孙茉莉的陪伴后,萧表哥也更加热衷温习功课,想着高中后才能给公孙茉莉想要的生活。
他唯一失算的是,葛天居然能够死而复生,还将他的谎言一一戳破,更将他逼到了如今这步田地。
说到最后,萧表哥越发情绪激动,他指着葛天,“就是他,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一味强娶,根本不会有这其中的种种波折。公孙茉莉将是我萧云山的娘子,今年的状元夫人。可是葛天夺走了我的一切幸福快乐。我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葛天听完很是沉默不语,他完全不知自己无意间居然做了这么一件揪心的事情。可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尽可能地解决问题。“那个,萧表哥,我能理你的不甘心,但我当时并不知道你的存在,或者我认为自己可以接受正当竞争。所以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如果你一定觉得自己才是公孙茉莉的良人,那我们也可以公平竞争一下。反正如今的公孙茉莉什么都记不得,属于是一张空白的纸张,咱们各凭本事,最终公孙茉莉选择谁?另一方都必须无条件放弃。不得再继续纠缠!”
萧表哥叹了一口气,“要是我早知你有这般胸襟气度,或许我也不必铤而走险,弄出这么多事情来。如今我已是罪人,还能拿什么跟你竞争呢?你不是在开玩笑吗?”
葛天摇了摇一只手,“不对,我们可以公平竞争,而且我们竞争的是天意,不是心机手段,更不是拉长战线的内卷。我们可以各自写自己的名字,然后放在公孙茉莉的面前。就看她先写谁的名字,那就算是谁赢?这样你我立马就能知道结果,也用不着再继续煎熬了吧?而且这样绝对公平。”
萧表哥听完后,深思熟虑了一番,心知如此也算是谁也作弊不得。这才让他点头同意,“那万一是你输了,你真的愿意写下和离书,放公孙茉莉自由。”
葛天点点头,直接让大理寺少卿白班越做见证。如此萧表哥再没有什么可以疑虑的啦?于是白少卿做了这个地主之谊,让人取来了文房四宝,让葛天和萧表哥分别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将2人各自写的各自名字放在了桌子上,随后再安排公孙茉莉去临摹这2个名字。
可是公孙茉莉站在书桌一旁后,并没有直接写字,反而是仔仔细细地观察这2幅写好的名字。当公孙茉莉拿起葛天的那幅作品仔细观摩时,葛天激动得满脸通红,可是哪知公孙茉莉随即又放下葛天作品,反而是拿起了萧表哥的作品。
萧云山因此开心到眼含热泪,可是公孙茉莉又放下了萧表哥的作品。一个人站在空白纸张前,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演绎着这2幅作品该怎么临摹下来?
就在所有人激动得睁大双眼,牢牢地盯着公孙茉莉时,公孙茉莉终于落笔,写出了第一个字是葛天的葛。这下所有人都大舒一口气。
萧云山直接瘫坐在地上,不得不感叹,“难道说你我是命中注定的无缘,所以才会以那样的机缘错过。”
葛天则激动地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公孙茉莉,“娘子,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以后我们这一辈子永远也不要再分开了。我们要生很多很多孩子,我们要一起相伴到老,从此恩爱两不疑。”
所有人全都激动地鼓掌,除了萧表哥目光呆滞,公孙茉莉一脸懵懂。
大理寺少卿白班越直接宣布此案破获结案。“公孙茉莉实为葛天的新婚妻子,萧表哥夺妻之行为,不堪为国家学子表率,特奉皇命,褫夺萧云山文状元称号,发配回原籍,终身不得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