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未亮。
张立明早早来到涂芸璐院落外,但只是站在远处等待。
直到看见两名丫鬟走出,他这才快步上前。
丫鬟见状,立刻行礼:
“拜见殿下。”
“免礼。”张立明不住向里看去:“芸璐郡主可曾醒来?”
二人相互对视一眼,转而微笑回应:
“小姐正在院中练功。”
“早已经起了,已练了半个时辰。”
“郡主如此刻苦。”张立明眼神不受控制张望:“不知可否通传,就说我来是致歉。”
丫鬟盈盈笑了笑:
“自然是可以通传。”
很快,张立明便得以进入庭院之中。
涂芸璐的院落,比王府其他地方少了奢华,满是肃杀之气。
张立明有着些许紧张,缓步进入。
他在想着,一早起来会不会唐突?
涂芸璐对他会是怎样的态度?
再有,赠送的平安扣,会不会还在?
他没有迎来涂芸璐,却是聂灿灿迎面走来:
“早啊,大皇子。”
聂灿灿很是随意说出一声,好似普通打招呼一般,随后便脚步不停,向外走去。
张立明措手不及,连忙拱手行礼:
“拜见灿灿王妃。”
当他行礼过后,聂灿灿却满不在乎,径直向外走去。
他正在疑惑之际,涂芸璐蹦跳着出现在面前:
“喂,你怎么来了?”
“呃,哦。”张立明刚刚做好的准备,一下全被打乱:“我是来为昨天的事情赔罪。”
“有什么好赔罪的?事情过去了,别婆婆妈妈。”
涂芸璐满不在乎模样。
张立明唯有尴尬一笑,不找一个由头也没办法前来:
“那好,事情都过去了。”
“这样好了。”涂芸璐抿嘴思考:“这两天你都来赔罪吧,越早越好。”
“你的意思、意思是我、每天?”
“说得不够明白?”涂芸璐又重复一遍:“你每天都来我这里,越早越好。”
张立明瞬间心花怒放:
“你对我亦是……”
“什么对你、对我的。”涂芸璐很是自然说道:“只要你来,我娘便不再让我练功,这多好啊。”
“只、只因为这?”
张立明本能回头看去,似乎他的心思已经被灿灿王妃看穿。
“不然还有什么?”涂芸璐摊了摊手:“看来,我娘是怕大皇子的,这才不敢再令我练功。”
张立明苦笑一声。
只觉得涂芸璐并不了解她娘。
灿灿王妃连父皇都不放在眼中,咋会在意他一位皇子?
不过这样也好,他能够前来,便有了理由。
“昨日送你的平安扣?”
“哎呀,在呢,在呢。”涂芸璐很是随意掏出,已经挂上一条精美红绳:“送人家东西,天天挂在嘴边。像这样的玉啊,我家没有一万,也有个几千,我都不稀罕。”
“不稀罕,那你为何带在身旁?”
“还不是我娘。”涂芸璐看着平安扣:“她说这是皇室赠予,与其他俗物不同,有着深刻的寓意,不可掉以轻心。”
张立明苦笑摇了摇头。
灿灿王妃绝不在乎皇室分毫,这分明是已经知道此物含义。
他心中萌生一个想法,在寿宴之上请旨赐婚。
张立明刚刚萌生这个念头,瞬间感到不寒而栗。
不知道丰梅王会是怎样的态度?
“傻愣着干嘛?”涂芸璐一把攥住张立明手腕,径直向外走去:“我带你去县城里玩。”
带他?
张立明心中清楚,分明是带着‘大皇子’用来背锅。
“可是,今天王爷要面见各国使团,宴请朝臣。”
“天天都有宴请,烦不烦?”
“可你我不在,会不会不太好?”
“别婆婆妈妈,你家少不少你一个我不知道,我家可不少我一个。”
“好。”张立明重重一点头:“舍命陪君子。”
“没那么严重,啥命不命的。”
涂芸璐一直攥着张立明手腕,快步向外走去。
张立明只感觉手腕如同被烧红的烙铁包裹,温度快速向全身蔓延。
“平日里,你、也如此牵过旁人吗?”
涂芸璐瞬间松开了手,停下脚步呆立原地,但并不回头:
“啊,对不起。只是感觉大皇子憨憨的,很是亲和,便有些太过放松,请见谅。”
张立明胳膊依然前伸,悬停在半空。
他眉头紧锁,懊悔不该问出这么一句。
他将手腕向前凑了凑:
“那,咱们走吧。”
“好,走。”
涂芸璐回上一句,便快步向前。
只是,没再去牵张立明的手腕。
张立明懊悔之际,却发现涂芸璐开始变得偷偷摸摸,向着府门移动。
“你这是?”
“别说话。”涂芸璐低声说道:“若是被发现,咱们就出不去了。”
“可,还需带上一些护卫吧。”
“怕什么?”涂芸璐不以为意:“有我在,还需要护卫?”
张立明愣了愣神,转而露出一抹笑容。
的确,二人一同畅游县城多好,何必要有护卫碍事?
临近中午。
涂一乐这才缓缓起床。
武媛白上一眼,亲自为涂一乐倒上一杯茶。
涂一乐慢慢喝着茶,左手扶在后腰之上。
武媛看上一眼,很是自然询问:
“腰怎么了?”
“哦,没事。”涂一乐连忙收回手:“昨夜喝得太多。”
“喝酒?”武媛轻哼冷笑:“喝多不该是头疼吗?”
“嘶,转移了。”
涂一乐无奈,只好嘴硬。
心中想着,还需去找悦可多拿些药丸来。
武媛接过茶杯,轻轻放在桌上:
“你真是心大,正事全然不顾。”
“我知道,我知道。今天要见各国使团嘛,没事,让他们一起嘛,节省时间。”
“我哪里是说这些?”武媛没好气说道:“我是说孩子的事情。”
“孩子?”
“大皇子与涂芸璐啊。”
涂一乐微微点头,细细品来后瞬间呆愣,仿佛被人跳后偷了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