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齐心协力,再撞了一次,长安城门终于被撞开了。士兵冲了进去,里面却是个瓮城,瓮城高大,城墙不能攀爬,扶风军士兵只好推着冲车撞击瓮城的城门。
城头之上,钟繇正在指挥士兵杀敌。
一个士兵跑来:“将军不好了,城门已经被敌军撞开,敌军正在攻瓮城门。”
“城门被撞开了?”钟繇神情一滞,完了,长安恐怕是守不住了。
他稍稍犹豫,就悄然下了城头,准备逃跑。两刻钟之后,钟繇和张既来到了长安西门,从西门离开了长安。他已派人去通知傅干,傅干能不能逃出长安,就看傅干的造化了。
以马腾和韩遂为首的关中、凉州诸侯,经过数月的苦战,终于攻入了长安。各路诸侯进入长安后,各自抢占长安的粮仓、府库等,掳掠一番。尤其是马超麾下的氐人,生活在贫瘠之地,日子苦得很,进入长安后,一阵烧杀抢掠。长安很快就沦为人间炼狱。
自黄巾之后,关中数次大乱,民不聊生。钟繇苦苦经营五六年时间,好不容易有了点起色,然而,随着长安的陷落,一切都化为乌有。
大掳了三天之后,各路诸侯所获颇丰,开始把目标转向其他地方,一些诸侯出兵京兆各县,对各县下手。一时间京兆人人自危。
……
凉州安定郡临泾县,建安九年(公元204年)七月中旬。
杨秋据兵安定已有数年,手里有五千兵力,听到韩遂和马超联合各路诸侯攻打长安,他心中气愤不已。之所以气愤,是因为他也想加入,然而韩遂和马超都不邀他。另外,关中、凉州各路诸侯聚在一起,他却被排除在外,这并非一件好事。
数万兵力攻长安,转眼间已有四五个月时间了,想必长安已经被攻下了吧?想到大笔财富落入别人的手中,杨秋恨得直咬牙。
手下士兵来报:“报将军,扶风梁兴来访。”
“梁兴?让他进来。”
梁兴的地盘都在扶风、安定、北地交界之处,距离临泾只有两百多里。两人也多有往来。
“杨将军,何故闷闷不乐?”
“你明知故问,韩遂、马腾联合各路诸侯攻打长安,却独独把你我排除在外,若攻破长安,巨大财富落入众诸侯之手,与你我毫无关系,难道你不气愤吗?”
“自然气愤,故我才来找你?”
“你这是何意?”
“关中财富,聚于长安,话虽如此,但也不代表其他地方没有财富。不如你我联手,率军攻打扶风如何?”
“哼!扶风有什么好掳掠的?几个县都掳过,所获不大,莫非你我去掳高陵?”高陵距离长安只有不到两百里路,以往两人可没有胆量去高陵掳掠。如今,钟繇自身难保,杨秋以为梁兴生出攻打高陵的念头,也是正常的。
另外,杨秋和梁兴地处三郡交界之处,常常光顾北地、安定、冯翊三郡各县,对三郡情况也有所了解。
“杨将军可曾听说过一事?”
“何事?”
“河东、河南大战,数万百姓逃难到夏阳县境内,左冯翊郑浑曾数次往来高陵和夏阳,让百姓开垦荒地,进行耕种。”
这谣言自然是出自温恢的手笔,他离开夏阳后,张辽就派人到北地、安地和冯翊三郡交界之处的几县散播谣言,引诱梁兴和杨秋来夏阳掳掠,自己以逸待劳,才更有把握。
“此乃无稽之谈,何必相信?”
“你怎知是无稽之谈?”
“夏阳算什么?一个小城而已,数万百姓受兵灾迁移,也应该迁移到弘农、京兆等富庶之地,何故跑那么远,去了冯翊夏阳?”
“哈哈哈哈!初时我亦有所怀疑,就派人特意跑那么远打探了一下,得到回报,此事虽有夸张,但应该是真的。”
“这不可能!”
“我派去的人汇报,夏阳县确实来了不少人,估计近万,称是数万人,确为谣传。但近万百姓耕种,亦能种粟数万亩,产粮数万石,若这些粮食为你我所得,只需拿到一半,你我也是所获颇丰了……如今可正是秋收之际,你我出兵正好。”
“真的?”
“你我相交多年,你还不相信我?”
杨秋想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好……我相信你,你我一起出兵。”
商议好了之后,两人各自回去准备。五天之后,杨秋率四千步骑,梁兴率三千步骑,组成联军,向夏阳进发。
临泾到夏阳有八九百里路,需行军半个月以上,可一点都不近。半个月后,两人的军队进入夏阳县。
官道之上,尘土飞扬,两人率军继续前行,步伐整齐,却不知危机正悄然逼近。
官道两侧坡地之上,张辽与阎行各率一军在两侧埋伏好。陈军骑兵列阵,借坡地高处隐藏行迹,官道上的敌军不会发现。
梁兴和杨秋没有想到在冯翊之地,还有这么一支军队,是以丝毫没有防备。
突然,一声战马嘶鸣。张辽与阎行各率一军,如猛虎下山,从两侧坡地疾冲而下,可谓是气势如虹,大地也为之颤抖。
“敌袭!戒备……”梁兴先察觉有异,连忙大喊:“杨秋,你挡左边,我挡右边。”
“好。”
两人迅速分了工,让士兵列阵迎敌。
陈军瞬间杀入两人的军中。杨秋反应迅速,急忙率军迎战张辽。梁兴也率军迎上阎行所率骑兵,双方大战开始。
陈军骑兵来势汹,战马奔腾,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再加上陈军是骑兵,装备精良。杨秋和梁兴的军队虽是骑步混合,但骑兵未能及时列阵,只能仓促应战。很快,陈军就占据优势,杀得梁兴和杨秋的军队连连败退。
张辽和阎行身先士卒,手持长枪,冲入敌阵,左刺右挑,如入无人之境。
杨秋和梁兴的军队被冲得七零八落,士兵们惊慌失措,阵脚大乱,只能勉强抵挡,却无力反击。
梁兴也在阵中,看到阎行正在杀敌,突然觉得此人有些眼熟。他很快就想了起来:“你是阎行?韩遂这狗蛋的,竟伏击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