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外的轰鸣声越来越密,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山谷摇晃。
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
月桂树的叶片哗哗掉落,连空气中的太阴寒气都被震得紊乱起来。
团子看着通天苍白的脸色,又瞅了瞅黯淡无光的混沌钟,忽然咽了口唾沫:“不是……你们俩,该不会都没力气了吧?”
通天闭目调息,没力气答话;混沌钟则直接装死,钟体一动不动。
团子顿时垮了脸:“合着……就指望俺啦?”
“不带这么坑熊的,早知道……要知道就提前在外面留下一道分身了!”
团子有些后悔了!
他头上的多宝,瞬间就明白团子的小心思。
他一爪子拍在团子脑袋上,整个鼠倒着滑下来,鼠眼盯着团子“师兄,你是不是又想丢下我们一个熊跑了!”
“怎……怎么可能!俺可是不那样的熊!”
“谁不知道俺义薄云天,天性纯良!”
被识破下小心思的团子脸色一红,说话都结巴起来。
多宝双手拍着团子的脸“装,你就接着装!”
话音刚落,阵外传来祖龙狂怒的咆哮:“通天出来受死!躲在龟壳里算什么本事!”
伴随着咆哮,一道更加恐怖的力量撞在阵光幕上,“咔嚓”一声,裂痕蔓延到了极致,眼看就要彻底崩碎。
团子咽了口唾沫,悄悄往月桂树后缩了缩。
他现在总算明白,祖龙这哪是追杀,分明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来的。
团子急得在月桂树下团团转,爪子把地面刨出一个个小坑:“怎么办?怎么办啊?”
阵外的撞击越来越猛,先天大阵的光幕晃得像风中残烛,裂纹如蛛网般蔓延,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碎。
团子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嘴里念叨个不停:“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交代在这望舒星?”
可奇怪的是,蹲在他脑袋上的多宝却始终一副乐天派模样,甚至还在偷偷啃咬月桂树掉落的叶片。
团子忍不住问:“你就不急?不怕?”
多宝咧嘴傻笑,露出两颗尖尖的门牙:“急呀,可急有什么用?”
他晃了晃小脑袋,“我本就是只小小的寻宝鼠,以前过的都是今日不知明日的日子,躲凶兽、避雷劫,朝不保夕。可如今身边有护着我的师尊,还有师兄你在,这日子比以前好太多啦。所以……我现在什么也不怕!”
团子听完,沉默了片刻,伸手戳了戳他的脑袋:“你这心,可真比混沌钟还大。”
就在这时,通天缓缓睁开眼,调息结束,脸色虽依旧苍白,眼神却恢复了几分清明。
“待会儿祖龙破阵,”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会拖住他,为你们争取时间。团子,你用传送符带多宝回昆仑,我随后就到。”
团子闻言,猛地停下脚步,一言不发地盯着通天,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里满是执拗。
通天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皱眉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团子伸出爪子,直指通天:“师叔,你啥时候也学会骗人了?”
“胡说八道!”通天斥道。
“别装了。”团子戳破他的心思,语气带着几分哽咽,“别说是现在重伤的你,就算是全盛时期,你也未必是祖龙对手。你拿什么拖住他?用你的命吗?”
“不用你管,按我说的做就是!”通天的声音沉了下来。
“俺也想啊,可俺不敢!”团子急得直跺脚,“俺要是真这样丢下你,回到昆仑,俺怕师尊到时责备俺,俺怕元始师叔到时恨俺。”
“可俺更怕他们从此再不认俺。”
通天被他堵得哑口无言,望着这只平日里没心没肺的肥熊,忽然觉得喉咙发紧。
一时间,月桂谷里只剩下阵外沉闷的撞击声,陷入了沉默,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就在这死寂之中,一道极细微的声音忽然钻入团子耳中,带着几分狡黠与得意,且似乎只有他能听见:
“团子,想不想知道怎么收拾那老泥鳅?”
“别闹!”团子压低声音,耳朵警惕地动了动。
头顶的多宝一脸无辜地探出头:“我没闹呀。”
“没说你!”团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多宝悻悻地“喔”了一声,缩了回去。
团子对着空气嘀咕:“你能有什么办法?”
显然对那道神秘声音仍存疑虑。
神秘声音带着几分狡黠:“那我问你,这谷里所有人,祖龙最怕谁?”
团子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师叔,难不成是俺?”
多宝又从他肩膀上探出脑袋,好奇道:“师兄,你在跟谁说话呀?”
团子一把将他按了回去:“没你的事,别瞎掺和!”
神秘声音得意起来:“错咯!既不是你师叔,更不是你这肥熊,而是我!”
“你?别逗了!”团子压根不信。
“师兄,我真没逗你!”多宝委屈巴巴的声音又冒了出来。
“说了不是你!”团子头都大了。
“我感觉你在耍我……”多宝的声音带着点小委屈。
团子无奈,一把将耳朵上挂着的辟邪葫芦摘下来,举到多宝眼前:“我说的是它!是这葫芦!明白了吗?”
辟邪葫芦在他掌心得意地转了几圈,葫芦口冒出一缕轻烟,化作细小的声音:“嘻嘻~我肚子里藏着老大一团劫气呢!”
它晃了晃圆滚滚的肚子:“你说,我要是把这团劫气喷到那老泥鳅身上,他会怎么样?”
“劫气?”团子眼睛骤然一亮,爪子一拍脑门,“对呀!俺怎么忘了!上次在东海,就是你肚子里的劫气,让那老泥鳅投鼠忌器,俺们才趁机用传送符溜掉的!”
他狠狠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兴奋道:那“咱们就给他来个故技重施,让他好好回忆回忆当年是怎么吃瘪的!”
通天虽听不见辟邪葫芦的声音,却从团子的话里猜出了大概。
他眉头微蹙,沉声问出关键:“可如今量劫已过,祖龙修为深不可测,这劫气对他还会有用么?他还会惧怕吗?”
这话一出,团子脸上的兴奋顿时僵住。
辟邪葫芦也不转了,葫芦口的轻烟蔫蔫地缩了回去
它只记得祖龙上次怕得厉害,却没想过如今量劫结束后,劫气究竟还有没有用,谁也不知道。
多宝从团子怀里钻出来,小声道:“要不……试试?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呀。”
阵外的撞击声越来越急,光幕上的裂痕已蔓延到中心,眼看就要彻底崩碎。
团子攥紧了辟邪葫芦,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试!就算只有一分机会,也得试!总不能坐以待毙!”
“况且俺赌那老泥鳅生性多疑,纵然没用,也能唬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