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周奎匆忙赶回时,一切都已无力回天,望着那被掘出的白银,周逵如遭雷击般,直接瘫倒在地。
瘫软在地的周逵,心中毫无对砍头的恐惧,有的只是失去银子的无尽悲痛。他的口中还在不停地念叨着:“我的银子啊,我的银子!你们这些天杀的土匪!”
朱由检看着自己国丈那副惨状,当即下令将周奎的嘉定伯爵头衔革去。不仅如此,还派人收缴了周奎的府邸,要将周奎一家尽数打入大牢。
一旁的周皇后,听闻自己的父亲和家人即将身陷囹圄,又看看满院子的金银珠宝,咬了咬牙,还是向朱由检求情。
朱由检看着自己的爱妻,最终只是撤销了周奎的官职和爵位。同时,也免去了对方一家的牢狱之灾。
回到皇宫的朱由检,脸上瞬间浮现出兴奋的笑容。他心中暗自盘算着,这些钱究竟该如何花销。然而,当下面的人呈上查抄所得的钱数时,朱由检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那上面仅有五万两白银的数字,气得他再次想要摔东西。好在一旁的王承恩眼疾手快,急忙将其拦住。
“万岁爷,您可不能再摔了,再摔下去,咱们可就真的没钱买了。这许多东西,可都是老奴在宫外赊账买来的。”
朱由检在御书房里破口大骂了许久。最后,他让王承恩前往天下商行去打探消息,自己倒要看看,剩下的那些钱究竟都去了何处?
当王承恩拿到高启强提供的消息后,回宫呈给朱由检过目。
朱由检看着自己的大统领,竟然从中谋取了五十万白银。就连朝中的温体仁也从中捞取了五万白银。其余的地契房契,也都被朝中的大臣们瓜分殆尽。消息上,甚至详细地记录着每个侍卫所拿的数额,无一遗漏。
看到上面的人员被拿走的金钱,朱由检在御书房里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
到了最后,朱由检想到要直接换掉自己的御林军大统领,然而,他又苦思冥想,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于是,到了第二天,朱由检便瞒着众人,私自带着王承恩、曹化淳等人如脱缰野马般出了京城,向着城外的大营疾驰而去。
来到大营门口的朱由检,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目瞪口呆。自己大军的营地外面杂草丛生,犹如一片荒芜的废墟,看上去更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看到这一幕的朱由检,心中顿时凉了半截,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他也不再废话,带着人如入无人之境般直接进入三军大营。可是,进入大营的同时,朱由检却惊讶地发现,门口竟然连一个站岗的人员都没有。
朱由检带着王成恩、曹化淳和几个贴身侍卫,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进入了三军大营,仿佛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进入军营之后,朱由检发现军营里面更是破败不堪,犹如被狂风席卷过一般,地上杂草丛生,仿佛一片绿色的海洋。
看着中间只有一条狭窄得如同羊肠小道般的小路可以走人,或许是因为经常有人和马踩踏,上面已经被踩得油光瓦亮,宛如一面镜子。
但是整个大营却显得死气沉沉,除了几声鸟儿的鸣叫,仿佛这里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越看大营越荒凉的朱由检,看着那已经有些发霉、还破了一个洞的聚将鼓,心中的怒火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他也不再犹豫,直接让人去敲响了那有些漏洞的聚将鼓。
聚将鼓敲响之后,过了一个多时辰,这才从后边慢吞吞地走出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宛如一个刚睡醒的懒虫。男人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嘟囔着:“敲什么敲!知不知道这是哪里?再吵把你们都砍了。”
然而,当男子来到朱由检身边,看到朱由检身上那华丽的衣着打扮时,顿时如泄气的皮球般,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仍然强装镇定,冷冰冰地说道:“你们是谁?知不知道这是哪里?来这里做什么?”
朱由检凝视着眼前的男子,强压下心中如熊熊烈焰般的怒火,扯开嗓门大声质问:“三军大营,为何独剩你一人在此,其余人等何在?”
男子仿若未闻朱由检的问话,只是圆睁双眼,死死地瞪着朱由检,再次发问道:“你是何人?来此所为何事?”
朱由检端详了一番眼前的男子,竭力平息心中的怒火。这才转身对着身后的王承恩吩咐道:“王承恩,你速去将马云程给朕带来此处,告诉他,朕在此静候他的大驾!”
适才的男子,闻听朱由检口中的“朕”字,仿佛如梦初醒,瞬间猜到对方或许乃是皇帝。吓得双腿一软,如面条般瘫倒在地,嘴里还结结巴巴地念叨着:“皇……皇……皇……皇……”
望着眼前这磕磕巴巴的男子,朱由检不禁在心中慨叹。自己在陕西目睹他人的新兵,不过短短七分多钟,便能将众人聚集起来。
反观自己的军营,聚将鼓不知被敲响了多少遍,悠悠过去了一个时辰,最终却只来了一人。
此人看上去显然是刚刚睡醒,且衣衫不整。目睹此景,朱由检不由自主地将两边的人放在一起对比。至此,他才深知,两边根本毫无可比性,心中那一丝失望如决堤的洪水般再次泛滥开来。
另一边的王承恩乘坐着一辆马车,如疾风般迅速地来到了马云程的府邸。
刚一下车,王承恩便如一头猛虎,未让人通报,便径直闯入了马云程的府邸。
一进入大厅,王承恩便看到马云程如一尊大佛般坐在那里,悠闲地品着茶,两边还有下人如众星捧月般按摩伺候着。
马云程看到王承恩的到来,眼底闪过了一丝不悦,仿佛被惊扰的雄狮,嘴上冷森森地说道:“王公公,怎么,不待在皇上身边,跑到我这府邸来,所为何事?而且还如此莽撞,竟然连下人都不通报一声,就擅自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