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一片倒塌的树,像是在密林里凿开的一扇窗户,让阳光直接接触的地面。
顾一白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刺眼的光芒打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下意识偏了下脑袋。
透过指尖的缝隙,看着从蓝天下飘过的白云,一点点挪出高木围成的框架。
“还挺美……咦,不对,”
顾一白被指缝间的景色吸引,可刚准备赞扬一下,整个人立马愣住了。
急忙翻身爬起来,警惕的打量四周。
“……神秘人呢?”
看着周围空无一人的狼藉之地,神色凝重,“还有那两个老头,好像被那个神秘人一句‘滚’给震飞了,他们现在在哪?
……死球了没有?”
重瞳与感知同时展开,以他为中心,将能探查的地方都扫了一遍。
可除了脚下的一片狼藉,只有在四周高大树木间穿过的微风,以及在皲裂的树皮上爬行的蚂蚁。
周围甚至连一只妖兽……不,不说妖兽,就连一只大型野兽都没有。
“看来是昨晚的战斗,把周围的大型动物都惊跑了,”顾一白重重呼出一口气,稍微放松下来。
回想起昨天的战斗,他此刻都还有些心悸。
他不确定施展秘法后,以“修罗”的实力能不能斩杀两个灵江境后期,反正杀灵河境后期是砍瓜切菜。
可一旦没有,
灵力耗尽,气血亏空的他,将会成为毫无反抗之力的案板上的肉。
“说起来,还得感谢那个神秘人,”顾一白呢喃一句,“算了,算了,不想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恢复伤势和灵力吧,”
他找了个地方盘坐在地,以精神力内视,检查体内的损伤。
“咦……?
昨天明明施展了秘法,竟然没有遭受反噬,可是气血已经消耗,不可能没有……。
如今除了两次动用重瞳的天赋技能带来了的精神力亏空,以及过度消耗灵力带来的虚弱,没其他不适。
难道……是那个神秘人?如果能正儿八经见一次面,倒是要好好谢谢他。
哎呀,现在想那么多干什么,他神出鬼没的,鬼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能不用恢复反噬的伤,也算减去了不少负担。”
又呢喃了几句,顾一白才拿出灵石和丹药,开始入定恢复。
虚空中,
顾清铭翻开戴在头上的连衣帽,露出一张带着微笑的脸,喃喃道。
“不用谢,少主,这都是属下该做的……。”
……
“木兄,那人没追来吧?”
千里之外,嘴角溢血的柳丰一脸余悸。
“应该没有,”木卓龄扭头往后面扫了一眼,“好险呀!还以为要死在这该死的流断山脉边缘呢!”
“没想到那人身边还有这等存在,仅仅一言,便重伤我们两人。”
木卓龄拿出一枚疗伤丹咽下,后怕道。
“黑袍人的修为至少是无量境,甚至更高,灵海境不可能做到一言重伤我们,”柳丰脸色凝重道,“而且,他身上散发的那股威压,我在我家老祖身上都没有感受到过。”
“那小子不是我们能招惹的,以后还是算了吧!”
“只是可惜了柳絮,还有卓山老弟他们,给他们报仇是无望了。”
“是呀,”木卓龄点点头,“不过有件事可以肯定,而且对我们来说,还是好消息。”
“什么?”
柳丰盯着木卓龄的眼睛,好奇的问道。
“那位……公子,不是来自恒河流域。”
“嗯,你说的没错,”柳丰认可的点了点头,“能让一个修为至少是无量境的强者当随从,他人身份绝对不一般,说不定……是那两家出来游历的弟子。”
“不论如何,这事算是到此为止了。”
“对了,那黑袍人最后好像还说了一句……未来会有人来找我们的,难道……。”
“来找我们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公子了,黑袍人不杀我们,大概率是想让我们给那位公子当垫脚石吧。”
“唉,堂堂一家老祖,沦落至此,也是可悲可叹。”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丢脸的话,”木卓龄打断了对方的感叹,“这次还能活着,回去以后就还给列祖列宗烧根香。”
“你这么一说,等回到溟河流域,我真的要去一趟柳家祠堂。”
“那便先回去吧!”
“走……。”
两人踏上半空,脚踩风云一路飞行,不可谓不快。
突然,柳丰似乎想起了什么,脚下顿了一下。
“柳兄,怎么了?”木卓龄疑惑问道。
“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柳丰盯着木卓龄的眼睛反问道。
“有吗?”木卓龄低头看了看自己,“没有吧!”
“哦,有可能是我想记岔了。”
与此同时,
流断山脉东南方向,山脉边缘与无灵气地区交界处上,两道身影面面相觑。
他们一会看看对方,一会看看前方无灵气地域,一会又看看四周……。
“木原兄,那小子跑的真快,一天了,一点踪迹都没有。”柳天擎沮丧的开口。
“难道……是我们追偏了?”木原扫了一圈四周。
“不可能,他一直往东南方向跑,我们不可能追偏,说不定用了某种我们发现不了的隐蔽手段,”柳天擎肯定的摇头。
“柳兄说的在理,此刻他能躲过卓山老祖的探查,躲过我们轻而易举”木原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道,“对了,这都过去一天一夜了,老祖他们怎么还没有追上来?”
“是呀,我也很好奇……!”
……
“呼……!”
顾一白长呼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
“竟然过去了大半天,”说着,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伤口,“灵力倒是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这伤势……恐怕还需要好几天。”
“不行,我得抓紧时间赶回无定河流域……。”
顾一白想起了什么,猛的站起身。
“从恒河流域的营地被偷袭,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去两天时间,如果他们损失惨重,说不定已经派人前往无定河流域了。
……留给我的时间可不多了。”
他捡起一旁的掩埋了半截的白缎,掸了掸沾在上面的泥土,迅速绑在额头上。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那条白缎,头上没绑着点什么,总感觉不舒服。
“前方是无灵气地带,储物袋里灵药不少,可丹药不多了,得先做点准备……。”
说到这里,又咽下两枚复灵丹,沿着山脉边缘爆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