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松不吱声了。
哦,这样最好。
别说,赵氏到底警惕收敛了几分,也不敢那么不服气了,不得不按捺着性子等着。
确定好雇佣的成员,许知春请了梁里正、四太奶、六太爷在场,跟众人说了签订契约的事儿。
核心就两点:听从安排、保密。
违约金上限拉满,若有泄密,赔偿范围五两到千两银子之间。
嫂子婶娘们听到一千两银子都吓得心肝颤抖。
“啊?要、要赔钱啊?”
“一千两?一千两!我的天那得多少啊......”
“那得堆成山了啊。”
“别说了,我听得心肝都颤啊。”
梁里正无语:“别吵都别吵了,别自个吓唬自个瞎想,听许夫人把话说完。”
梁里正说了好几遍,十几个激动的女人才停止了叽叽喳喳。
许知春料到这话一出来大家伙儿肯定会吓一跳,但也没想到大家伙儿脑回路这么清奇......
她赶紧解释:“婶娘嫂子姐妹们想岔了,没有让大家赔钱的意思,这个主要是防着泄密......”
一千两银子的大山在旁时时提醒,好歹能让人多管住管住嘴。
再者若是万一哪家不讲规矩的商贾试图收买人,谁动了心思也得多掂量掂量。
许知春详细解释了两三遍,回答了一连串婶娘嫂子们问出的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大家“哦!”缓缓点头,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懂了。
安心了。
梁里正唱黑脸打边鼓:“你们说说你们着什么急,许夫人还能苛刻咱村不成?虽说有了这个契约约束,我还是要多说几句啊。别的村里可都不如咱们村,咱们村有许夫人这样的人是福气,这份福气可得好好珍惜,别弄丢了。倘若有人干出那吃里扒外的事儿来,想要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那就别怪咱村不客气。”
“我不客气,我相信村子里别的人家也不会客气!”
四太奶、六太爷点点头表示赞同。
婶娘嫂子们也纷纷表态。
“里正这话没错,是这么个理儿。”
“可不,这种好事儿不是一个村子里的哪儿轮得到?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谁要是干那吃里扒外的事儿,也太不是人了。”
“真有人这么干咱就孤立她!”
“对,还骂她!骂的她抬不起头来!”
“对对对!”
梁里正和四太奶、六太爷他们都表示赞同,“那可不是该骂。”
许知春:“......”
实不相瞒,她觉得她有点儿格格不入。
“那么这契约......婶娘嫂子姐妹们没什么问题了吧?”
众人齐声回答:“没有了!”
当然没有啊,除非谁心怀鬼胎那才会说有。
为了表示自己坦坦荡荡、正大光明,梁里正和四太奶他们都当中间人做见证,证明这契约是没问题的,大家伙儿非常痛快的就签订了。
作坊正式开工那天,钟长宽、梁小满、杨明父子俩也都去了。
村里更是无数人挤在作坊门口看热闹。
之所以挤在作坊门口,是因为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作坊,有事儿想要找自家人也不许,也不许把自家娃带去作坊一边干活儿一边带娃。
做事期间除非天大的要紧事,否则也不许做事儿的人出来。
就算进不去,村民们也聚集在作坊门口叽叽喳喳议论讨论了老半天才散了去。
毕竟村子里可从来没有过什么作坊啊,建造得这么好的作坊更见所未见,让人一看便情不自禁生出几分敬畏重视的感觉。
被挑中了在里边干活儿的人家,家人们喜笑颜开,无不自豪。
家中的小孩儿也神气极了,获得小伙伴们一阵羡慕。
乱了三四天,终于一切步入正轨,受雇做事儿的婶娘嫂子姐妹们基本上算是习惯了各种规定,许知春终于松了口气。
这就好。
剩下的便没有她什么事儿了,交给珠儿小婶和曾小燕管着,曾小鹃从旁帮忙,还有一个梁明亮也帮照看着。
许知春便打算休息休息,过些天去娄家村看看,以及青阳县那一片儿的棉花,她属实不能完全放心。
“咱们索性在娄家村那边住两天好不好?那边的房舍我觉得比起青阳县的庄园来也一点儿不差什么,是我亲自画了图样交代着修缮扩建的。庄子后头有一条水沟从山里流出来的,我让小满找人拓宽挖深了,还挖了沟渠引水入庄园,挖了个挺大的池塘,养了不少鱼。”
“活水,养鱼特别好,能钓也能捞。家里有腌的很好的酸菜和泡菜,我们带一些过去,正好可以煮酸菜鱼......”
夜里回了房间,许知春自自然然躺靠在梁明朗怀里,絮絮叨叨说笑着自己的打算。
男人眸光柔软,目不转睛看着她,不时含笑说好。
抬眸间四目相对,许知春对上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心神轻颤,那目光渐渐灼热、热烈,紧紧缠绕着她,无所遁形。
她后知后觉隐隐察觉到仿佛有什么不对劲,慌乱的挪开目光,下意识挣扎。箍着她腰间的大掌突然发力,她挣扎不动,隔着薄薄的衣衫他掌心紧贴处肌肤渐渐火热滚烫,她忍不住轻颤,身体有点儿酥软,心脏不受控制的狂跳。
他......
“知春......”男人自她身后突然前倾,手臂稍用力,她纤薄的后背便身不由己的贴在他滚烫的胸膛上,顿时一僵,一动也不敢动了。
男人俯身,在她耳畔轻柔低语:“咱们在我爹娘墓前拜过的对不对?我和你,不是别人。”
他的气息让她酥酥麻麻轻轻颤栗,许知春从脸颊直红到耳朵根,“我......”
“你答应嫁我。”
“......”
好一会,男人也没有等到她的声音,便又轻笑:“我媳妇儿默认了,对不对?”
“......”
他自觉又主动,手上微微用劲儿令她转身,捧着她的脸吻住她的唇......
许知春被迫紧紧随着他,如风雨中无法自控的小舟一次次被抛上风口浪尖,一整夜都是混乱的、火热的、迷醉的、沉沦的,黑夜过去白日来临,阳光重新普照大地,她也仿佛迎来新生,感觉整个人重新活过来了。
只是这新生有点儿惨,浑身酸痛无力,除了瞪他还有力气,再也没有力气做的了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