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铎和耶律鲁平说完双方的谈话内容,耶律鲁平一阵气恼,说道:“哼!我就不信打不下来一座小小的石寨!赵将军别谈了,还是一鼓作气打下来省事。”
赵铎忙说道:“将军,我觉得双宁营不是不想谈,而是信不过我,毕竟我的官职太低!要不将军再等两日,我去云州一趟,请示一下上官,如果条件稍微宽容些,或许两边可以不用厮杀。”
耶律鲁平怒气很盛,说道:“赵将军,你尽管去!明日我先攻一阵,说不定能一举攻克石寨!”
赵铎见无法阻拦耶律鲁平,只能退出帐外,自己带着数十骑连夜赶往云州请示。
次日一早天刚亮,没等到赵铎回来,耶律鲁平就迫不及待派上契丹军几乎全部人马,誓要一举攻克石寨。
这次契丹军的声势极为浩大,石寨前全是云梯和攻城车,把石寨前堵得满满当当。契丹军步卒如同蚂蚁般,踩着云梯往上冲,后面的马队骑兵弓箭不停,雨点般的箭矢往石寨上射击,投石车呼呼地投掷着大块的岩石,压得石寨上的双宁营军兵们没法露头。
孔穆二人无奈,只能命双宁营的军兵缩在石垛子后面,用盾牌先挡着箭矢,等契丹军冲到石寨墙头上,这才挥动武器和契丹军绞杀在一起。
穆有粱看到契丹军的攻城车依仗投石车的掩护靠近石寨后,楼车射箭、云梯车搭云梯,契丹军纷纷跳上石寨墙,想要撕开双宁营的防守。他心中大急,忙命令善堂的好手,顺绳索下石寨墙垛子,跳上攻城车,手持火器点燃契丹军的攻城车。
这些善堂的好手如同飞蛾般持着火器,扑上去将攻城车点燃,然后拼命搏杀,想要攀上绳索退回石寨。但是契丹军怎么可能放他们回去,几乎每位冲出去的善堂好手,马上就被身边的契丹军重重包围,然后淹没在契丹军的人海中。
石寨上,双方更是杀得难解难分,契丹军的步卒死伤大半后,骑兵也下马攀上云梯和双宁营的军兵绞杀到了一起。双宁营也杀红了眼,有人抱着契丹军摔下石寨,有人在身受重伤之下抱着必死的决心拼掉对战的契丹兵卒后才颓然逝去。穆有粱和孔盛东也加入战团,在石寨的望楼下,死死抵住不断攀登上来的契丹军。
耶律鲁平看着手下的军兵攀上石寨的垛子,却始终无法在石寨上立足,而且攻城车也接连被点燃焚毁,后面的契丹军明显很难再依仗攻城车登上石寨,他心里一急,策马向前,亲自跑到石寨下面督战,急切叫嚷着命令契丹军快些登上云梯,攻入石寨内。
穆有粱偷眼看见契丹军主将的位置前移,忙对梁安丙喊道:“安丙,契丹主将在石寨下面,找机会搏杀掉他。”说罢,穆有粱踢开一名契丹军军兵,用一根绳子绑住望楼的柱子,甩手将绳子头扔向梁安丙,梁安丙将绳子在身上甩了几下,将自己的腰缠住,然后一个纵身,横着跳下石寨,身子在空中横向旋转几下后,落在石寨的外面。他刚一落地,马上腾身而起,用短匕首刀将一名契丹军骑兵的咽喉斩断,侧身上马,直奔耶律鲁平而来。
耶律鲁平只觉得一骑调转马头,朝他快速冲来,忙策马转身后退,并喊自己的卫队上前,堵住来人。
梁安丙在距离耶律鲁平四五丈外,双脚离蹬,踩在马背上再次腾身而起,像猛禽一样在空中扑向耶律鲁平。
耶律鲁平的卫队挡在梁安丙身前,挥动长兵器向着梁安丙就砍刺。梁安丙选择了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正好在武器的夹缝中穿过,撞向一名契丹军卫兵,将他一肩膀撞下马背,然后在马背上再次借力,横着身子一匕首刀刺在耶律鲁平的胸口。耶律鲁平心一横,自己向后猛靠,连人带马全都轰然倒在一边。耶律鲁平顾不得自己的狼狈模样,忍着疼痛手脚并用,爬到自己卫队的后面。梁安丙心里暗暗可惜,自己的匕首刀大凡再长三寸,他一定能刺杀掉契丹军的主将。
这时契丹军已经将梁安丙彻底围住,数杆长矛一起朝他刺来,梁安丙无奈,只得手握仅剩的一柄短匕首刀,在契丹军的马队中闪转腾挪。
穆有粱见梁安丙身陷重围,自己也把绳子在腰间缠了几下,想要跳出石寨搭救梁安丙。
耶律鲁平在石寨外跌跌撞撞爬起来,把一名契丹军兵从马上拉下来,自己爬到马背上叫嚷到:“给我杀死他!杀死他官升两级,赏钱千贯!”
契丹军像是疯了一样,策马挥刀冲向梁安丙,后面的军兵弯弓搭箭在不惜误伤自己人的情况下,想要射杀梁安丙,梁安丙的身形顿时陷入一片纷乱的尘土飞扬之中。
在契丹军的疯狂围杀下,梁安丙身中数箭,在马踏刀砍之下战死在乱军之中。
孔盛东忙拉住穆有粱喊道:“穆兄,来不及了......不要再出石寨!”
耶律鲁平咧着嘴从自己的肩胛处拔出梁安丙的短匕首刀,甩手扔在马下后喊道:“全军压上,一个不留,给我踏平这座石寨!”
契丹军的两千人马,顿时如潮水般冲到石寨下面,把南北长七十余丈的石寨前挤得满满当当。
石寨上双宁营的军兵并没有慌乱,因为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已经做好了战死的准备,没有想着能活下去,无所畏惧的军兵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战力,将契丹军死死堵在石寨垛子上难以前进一步。
穆有粱亲见梁安丙战死,心中悲戚万分,挥刀冲在最前面,踏在垛子上,一刀接一刀将靠近他的契丹军统统砍翻掉落下石寨。穆有粱每一次挥刀几乎都在毫无保留地透支着自己的功力,以至于几乎没有契丹军能在他的面前挡住两刀以上。
孔盛东也杀红了眼,满眼里只剩下攀上石寨的契丹军,刺出的长刀既快又准,刀刀刺在契丹军的要害上,满脸全是喷洒上去的契丹军鲜血斑点。
整个石寨就像一片有引力的锋利刀刃,将如同蚂蚁般攀爬上来的契丹军切得稀碎,也将双宁营的军兵吸附在刀锋的边缘,不断一个一个夺走他们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