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这么聪明?”景春熙惊讶得差点咬到舌头。他们三人研究了半天的谜题,竟被浦哥儿一眼看破,这让她不禁怀疑起自己的观察力来。
浦哥儿傲娇地昂起头,看傻子一般看着景春熙,“姐姐才知道?”
不管姐弟两人的眉眼官司,景逸已经迫不及待地把浦哥儿拉到画前:“来来来,我们家聪明小子再研究一下。”他指着那些神秘的墨点,“这些圈子里空荡荡的,就点了这几个墨点,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三双期待的眼睛注视下,浦哥儿不得不认真端详起来。
他的小眉头微微蹙起,眼睛里闪烁着思考的光芒。“这个圈圈留了个缺口,”他指着图案边缘的一处空白,“应该是庄子的入口。”
随着他的解说,那些抽象的符号渐渐有了生命:“第一个小墨点是门房和护卫住的排屋,接下来就是……”
他突然停顿,脸上闪过惊喜之色,“这个最大的墨点肯定是我们住的大宅!你们看是不是?”
他兴奋得手舞足蹈,差点碰翻桌上的砚台。
“浦哥儿这么一说,还真的是这么回事。”景逸恍然大悟,景春熙和景秋蓉也连连点头。那些原本毫无意义的墨点和线条,在浦哥儿的解读下突然变得清晰可辨,整个青山庄的布局跃然纸上。
“那这最后的一个墨点呢?”景逸指着靠近大宅的一个豆子大墨点问道。
景秋蓉思索片刻,接话说:“原本这里并没有建筑,府学和五郎他们住的四合院,都是我们后来新建的。”
浦哥儿不假思索地接话:“这个墨点紧挨着大宅,肯定是五郎他们住的院子。府学可比这远多了,我早上跑去上学都得喘半天。”他对这个位置的熟悉程度毋庸置疑。
“墨点还靠后了一些。”景逸眯起眼睛,手指在画面上比划着测量距离。
“再往后就是大青山了!”浦哥儿脱口而出。他每天都要经过五郎家的院子,休沐的时候也经常跑去跟五郎六郎玩,对那里的地形了如指掌——院墙外不出百步就是郁郁葱葱的山林。
正当大人们讨论得热火朝天时,景春熙的目光仍停留在画面上。她突然发现最后一个墨点内侧有两道颜色稍浅的横线,形成一个外窄内宽的喇叭形状。
“爹,你看!”她急切地指向那个神秘的符号,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这个标志是什么?”那颜色稍浅,但也比山峦和圈圈颜色更深的墨迹,像是画者刻意留下的某种暗示。
“这可能就是关键所在,我们到后面瞧瞧。”景逸猛地一站起来,碰得桌上的茶盏都晃了晃,茶水险些泼洒出来。
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显然已经意识到那个神秘的喇叭口极可能是破解谜题的关键所在。
“也不看是什么时候了,都在那多少年了,东西还能丢了不成?赶紧的,洗手吃饭。”景秋蓉的声音带着几分嗔怪。
可是明明埋怨的是景逸,可她的手掌却结结实实地拍在了浦哥儿的屁股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浦哥儿猝不及防,疼得“哎哟”一声,不服气地嘟起嘴,脸颊鼓得像只小河豚,高声抗议道:“娘!明明是你们耽误了时间,怎么反倒打我?”
所有人都听话地站起来,往外走。
后院,饭菜的香气弥漫在屋子里,热腾腾的米饭配上已经重新热了一遍的鱼肉和绿油油的时蔬,让人食指大动。
景逸狼吞虎咽地扒了两碗饭,却食不知味。
他仍觉得书房里的事意犹未尽,心里就像揣着个火炉,烧得他坐立不安。他猛地站起身,碗里的汤还剩下小半碗也不管了。
冲着景春熙和浦哥儿一挥手,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急切:“走,我们再去瞧个仔细。”
景春熙和浦哥儿立刻放下碗筷,像两只小尾巴似的紧紧跟在景逸身后。
景秋蓉自己都没吃饱,光顾着照顾他们。现在望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低声嘀咕道:“也不知是谁生的,一个比一个听话。”
书房里,烛火摇曳,映照着三人专注的面庞。
没研究多久,浦哥儿突然“啊”地叫了一声,小手指着地图上的一处,兴奋得几乎跳起来:“爹爹,姐姐,你们看!这里也有一个喇叭形标记!”他的指尖微微发抖,声音因激动而拔高了几分。
那标记并不在青山庄,而是在另一面同样圈着的清水河庄里,同样紧挨着大青山的山脚,同样在一个墨点的后面,位置隐蔽得几乎难以察觉。
景逸的眼睛微微眯起,沉吟片刻后,拍了拍浦哥儿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坚定:“好好睡一觉,明日爹爹给浦哥儿请假,我们三人一起去找这二个喇叭口。”
这话一出口,浦哥儿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小星星,脸上泛起少有的红晕,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他攥紧小拳头,心里暗暗想着:这么刺激的秘密行动,自己居然能参与!今晚怕是难以入睡了。
“记住,这事只有我们三人知道。”临出门时,景逸突然停下脚步,回头警告姐弟俩,眼神凌厉得像是能穿透人心。
景春熙眨了眨眼,疑惑地问道:“娘亲也不能知道吗?”
景逸的神色柔和了几分,轻叹一声:“别让她操心。”说完,他拍了拍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往后院走去。
一面走,心里一面想着:夫人如今怀着身子,正是需要安心静养的时候,宠都来不及,哪能让她跟着担惊受怕?
入夜,浦哥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像只煎锅上的小鱼,满脑子都是明日探险的画面,想着爹爹不惜帮他逃课都要去做的事,就知道非同寻常。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他迷迷糊糊间似乎睡着了,却又被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