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爷,让你见笑了,贺烟这么失礼,是她妈不会教,也有我的一份责任,如果您怒意未平,大可不用给我面子,该教训就教训。”
苏老爷子不了解这位让人敬畏的薄家这主。
但他打过交道的上层人不在少数。
自以为他们都把身份和面子看的极重,肯定不能容忍被人忤逆。
而由于他信息闭塞,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相处是怎么样。
所以他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解决办法。
就是推出贺烟,来笼络薄司珩。
毕竟只有让她赔罪认错,才能实现利益最大化。
苏家本就只是靠着一点教书育人的名声流传至今,早就在日新月异的社会发展下比不过那些崛起的商贾之家。
否则他们也不会一直接受贺家的好处和资源。
苏老爷子在保守和激进中左右为难,却敌不过现实情况。
“贺烟,你在乡下难道没学会怎么为人处事?薄家又岂是你能得罪的?”
“我打过交道的人这么多,还从来没听过别人说我不懂事。”
贺烟有点想笑,原本她还打算息事宁人。
看在苏婉的份上给苏家留点情面。
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好像不是那么想要,而且也不在乎自己的脸面。
“怎么你们平日里总接受别人的点头哈腰?所以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了?一旦被人拒绝你们的封建主义,就是不懂事没教养?”
“你的面子?值多少?”
薄司珩眸光一暗,笑容讽刺也跟着接话。
他以前并不知道苏家和贺家还是姻亲,没有来往所以也没有注意过。
毕竟京市豪门众多,想攀薄家关系的也不在少数。
更何况只是一个所谓书香世家。
“当着我的面骂我夫人,苏老爷子是不是过分了?”
“薄爷,你这是怎么回事?我们在替你教训贺烟,你还不识好人心了?”
苏正业还没说话,苏珊就忍不住开口。
她早就对贺烟很不满了。
苏婉嫁得好就罢了,至少每年还能给苏家送这么多东西,拉着贺家当苏家的移动钱包,被骂也从来不敢还嘴。
可是这个贺烟嫁去薄家,竟然什么都没表示。
如果不是这次父亲寿宴让他们来,只怕她还端着架子。
“她贺烟本来就没规矩,不懂得孝敬长辈。”
“三姐,你这话太难听了!”
苏婉也忍不住反驳,她本来就够难受了,每次回娘家都是一场情绪折磨。
可他们越来越过分还把错怪到贺烟的身上。
她要是再忍就不配当一个母亲。
“小烟本就没在我身边长大,有些陌生,我好不容易才用温暖哄回来的女儿,今天也是想着带来给父亲见见,你就非要找不痛快?”
苏婉忍了这么多年,本以为会一直忍下去。
可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
都是因为她的一再容忍,才会让苏家人变得这么贪得无厌。
“父亲,你的孝道教育难道只是针对我一个人吗?”
“苏婉!你简直不孝!连我也敢忤逆?”
苏老爷子气的将拐杖重重的一敲。
他眼神快速扫过薄司珩,心里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容忍贺烟。
难道这个乡下回来的丫头还真有什么过人之处?
“外公!您……”
贺文铭看到母亲被吼的倒退一步。
他急忙冲过去扶着,看到贺烟毫无顾忌的对抗,他也忍不住出声,心里竟然还有一点羡慕,她可以无拘无束。
但因为从小受到的影响,他也说不出多强势的质问。
“您是长辈,为什么还要与一个晚辈计较?贺烟她也确实不方便。”
“这哪有你说话的份?”
苏老爷子生平最介意自己的话被人反驳。
他又看到那些宾客都围着看戏,脸上更是挂不住。
宾客们也没想到苏老爷子的寿宴这么精彩。
他们本着吃瓜心态,却也不敢触雷。
毕竟薄家的地位摆在这里,吃多了才会在这事上掺一脚。
苏家毕竟有一定影响力。
更没有人敢在薄家面前充面子。
“苏老爷子,今天是您的八十大寿,还是要保持心情。”
“是啊,这贺烟虽说是你的外孙女,但毕竟隔了一代,之前又是嫁去薄家,哪怕现在离婚,薄爷肯定会看在以往情分上关照。”
有回过味来的人急忙开口劝。
今天这样的日子本来就应该以和为贵。
苏正业被大家的话拉回理智,也意识到他太过激了。
教训晚辈什么时候都行,但不能在薄家面前。
这样会显得他失了风骨风度。
他收敛了怒意,主动给自己找台阶下。
“薄爷,今日是老朽的寿宴,本是想请您赏光,没成想家里这些不懂事的晚辈让您见笑了,我在这里向您赔个不是,别影响了您的心情。”
“您或许只是碍于面子才纵容贺烟,不过这样反而会让她更得寸进尺。”
薄司珩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他本来是不介意这些的,只不过看不得小烟受委屈。
但如果小烟非要计较,他当然全力支持。
贺烟也果然没有辜负他的想法。
她笑容讽刺,却是打定主意要推翻这个局面。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其实不还是因为你们的贪婪得不到满足?所以借着教训我不懂事的机会,试图拿捏,想让我变得和妈妈一样好操控。”
以前没接受贺家人,她确实无所谓。
但现在亲身经历了苏婉的处境,觉得这样的亲人可以不要。
而且也一定要为妈妈的委屈讨回一个公道。
“老爷子知道这尊昆仑玉观音的价值吗?放在外面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珍品,我大方送来,不是想看你们既满足了贪婪的私欲还要听你们挑刺,觉得送晚了。”
“既然自命清高就该保持风骨,而不是贪得无厌,甚至还想拿孝道那一条来掩饰自己心里的阴暗龌龊,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贺烟全程笑着,语气平稳,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激烈情绪。
可就是这样毫无留情的揭露,却让苏家人都红了脸。
“贺烟,你胡说八道什么?”
苏家两个儿子儿媳脸上都挂不住。
毕竟他们确实是从苏婉手里拿了太多好处。
可他们心里认为这是应该的。
“作为财阀家族的贺家,贺铮远娶了苏婉,难道不该帮衬着娘家的亲戚吗?”
贺烟的笑容更大,却也更冷。
她一眼就看穿这些所谓亲戚,在私欲面前毫无廉耻。
“哦,所以这就是你们趴在我妈妈身上吸血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