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位进化者,都必须选择自己未来的道路,去学习契合自身的法则,甚至追寻属于自己的大道。大道万千,总有与你共鸣的一条。那么,何为意境?意境,乃是大道枝叶的显现。唯有先理解枝叶,方能寻根溯源。它无法言传,只可意会。在这百年时光中,你们将亲历诸位导师所展现的不同意境,去学习、去感受、去领悟。而今日,我将让你们体会——什么叫做‘根’。”
话音落下,北荷不再多言,唯余微风拂动叶片,仿佛在静默中诉说着更深的意味。
不过,片刻之后,教室内的气氛骤然一变。只见从他身上延伸出无数条根系,悄无声息地向四面八方蔓延开来。每一根都精准地抵达一名新生的面前,甚至缓缓穿透他们的身体,继续延伸至背后,静静地停驻在那里。这般攻击方式前所未见,令人措手不及。然而可以确定的是,导师此刻并无真正出手之意,否则在场所有学生恐怕都会被这些根系抽干能量。
章思广也不再犹豫,索性闭上双眼,静心感受那根系所蕴含的意境。首先可以肯定,这些根系并非实质性的能量攻击。它们仿佛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至少在视觉与精神感知上清晰可辨。用手是无法触及的,或许这正是导师有意为之的表现;又或者,这些根系本身便具备虚实转换的能力,既可以无形无质,也可以化虚为实。它们散发出一种仿佛能吞噬天地万物气息的力量,似乎无论面对何种物质形态,都能从中汲取所需能量,宛如小说中描述的“吸星大法”一般诡异而强大。
无论何种植物生命,其根系总是无比坚韧且庞大,唯有如此,才能为其提供源源不绝的能量支持。
仔细感受这白色的根系,它并不像寻常植物那般以实体存在,而是内里充盈着浓郁的植物因子,悄然吸收着四周的养分。然而,它又并非完全虚幻,反而在形态上精准地模拟了真实的植物根系,甚至比现实中的根系更为强大——它可以吞噬一切能量,无论是灵气、魂力,还是天地间的法则波动。
这,便是意境,是植物类生命所独有的意境。与先前所接触的“七伤刀意”截然不同。后者更接近于一种由精神力激发而出的“炁”,锋锐凌厉,带着强烈的攻击性;而眼前的意境,则仿佛遵循着宇宙本源的法则,模拟着自然演化的过程,宛如天地初开时的第一缕生机。
章思广渐渐有所领悟:所谓法术意境,正是通过强大的神识去感知、理解并最终模拟宇宙的演化规律,进而加以改造和运用。毕竟,宇宙间的一切生命皆源于这片浩瀚星空,只要是存在的事物,便皆可被学习、被模仿。
这一刻,他也终于明白了云居傲白曾说过的话——那些被称为“意境之墙”的修炼圣地,并非遥不可及,它们散落于星球各处,只要用心去感悟、去寻找,每个人都能找到契合自身之道的那一面墙,从而踏上属于自己的大道。
课程极为漫长,中间没有任何停顿,整整持续了八个小时。直到导师收回了那道根系,所有新生才从深沉的意境中缓缓苏醒。他们并非不愿继续参悟,而是那种连接天地的意境已经被强行切断,再也无法深入其中。
“想必各位同学已经对‘意境’有了初步的认识。这只是你们的第一堂意境课,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们将跟随不同的导师,感悟多种多样的意境。希望你们能在其中寻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北荷站在讲台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好了,第一堂课就到这里。我们下次再见。”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离开教室,衣袖轻扬间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意韵。而教室中的学生们,脸上写满了震撼与憧憬——有的陷入沉思,似乎在回味方才那番话;有的目光坚定,仿佛已然看清未来的方向。
不多时,原本安静的教室渐渐喧闹起来,三五成群的学生开始低声交谈,彼此试探着结盟。显然,他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修炼资源争夺战做准备。章思广等人远远地望见落英皓君那一伙人正有意无意地投来挑衅的目光,心中警铃大作。那边的队伍已初具规模,十几名新生围在其周围,神情热切,显然已被招揽。而随着皇族身份的加入,这队伍恐怕还会不断壮大。
六合婷婷环顾四周,看着身边越来越多自发聚集的小团体,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们要不要也组织一下人手?毕竟,孤军奋战可不容易。”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丝紧迫感,眼底亦闪过一抹不安。
“不需要,人多反而容易拖累,更何况彼此之间难以真正信任。只要我们自身足够强大,就已足够。”七伤此时淡淡开口,语气中透出一丝冷静与坚定。
“七伤说得有理。”章思广附和道,“以我们四人的实力,在归一星球上,怕是横着走都没人敢拦。”
第一堂公开课结束后,学生们被有序地请出了教学建筑群。众人纷纷散去,在校园各处寻找属于自己的修炼意境之地。章思广几人则重新回到了那面“意境之墙”前——目前他们只知道这个地方,毕竟也才刚刚上完第一节课,对意境的理解还只是浅尝辄止,浮于表面。
“这所谓的意境之墙,摸起来倒是挺光滑的,除了有点硬之外,我完全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的意境。”六合婷婷站在墙前,纤手轻抚那如镜般平整的表面,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屑。
“那是我们尚未真正领悟意境的奥妙,所以才无法感知它的深意。”章思广缓缓说道。他们之前已经尝试过各种方式去探测这面墙——无论用何种手段攻击,都无法在墙上留下一丝痕迹;而用心去感受时,也只觉一片空无,仿佛面对的不过是一堵冰冷的石壁罢了。
一年之后,章思广迎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访客——璃月寻琴。
这一年里,学院共开设了二十堂公开课,分别由不同的导师讲授,带领新生们感受沙之意境、水之意境、火之意境、冰之意境、速度之境、枪火之境等等。这些课程为所有初入学院的新生打开了一扇通往意境世界的大门,令他们如痴如醉地投入学习,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