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军日记》:垂钓两月有余,竟无鳞获。
非技拙也,实乃恻隐之心所至,见游鳞吞饵,辄生悯意,弗忍收纶。
每投竿于清漪,必默祝曰:“愿鱼乐其乐,吾观其观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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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七钓鱼的两个月中,各朝根据天幕中不经意透露出的知识,科技有了较大发展。
比如纸张,上到三皇五帝,下到商周秦汉,大家都有了。
文字,夏商周直接选择引用后世文字,因为他简单。
而且因为天幕的原因,只要出现过的文字,用心记一下,就知道是什么字。
倒是有贵族不愿意。
因为知识是维持自己地位的统治根基,大家都识字,就相当于大家都不识字。
他们嚷嚷着用自己的文字,绝对不用后世文字。
但这种观点没占据主流,因为大家都不是傻子。
只要天幕一直出现,民间自然而然就会识字,懂知识。
到时候,上层用自己的文字,下层用后世的文字,那还是同一个族群吗?
而且后世的文字还有配套的拼音,学习起来很简单。
天幕虽然乐子视频居多,但也有科技、历史视频。
自己的文字,学习起来复杂。
到时候,民众可比贵族懂得多。
而且他们人数占多数。
强硬的不学习后世的简单文字,到时候百姓就会思考:“我会的知识比你多,凭什么你当贵族?”
大禹治水,尚且知道堵不如疏。
与其等民众思考,倒不如引导民众,还显得大方、亲民一些。
总要有人管理国家的,给他们一条上升通道,让他们不造反就行了。
虽然失去了一小部分权利,但总比被百姓掀翻统治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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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火器的时代,东汉末年、唐、宋发展的比较快一些。
因为冶铁技术相对于先进一些。
有火器的年代,明发展的比清快。
因为清朝正忙着镇压造反,汉人没几个愿意帮清朝制造火器,逃的逃,造反的造反,剩下无数不多的人,技术是真的很一般。
清八旗、蒙八旗、汉八旗里没人善于工匠吗?
有!
但还是那句话:我家的苦在祖上入关的时候就吃完了,现在轮到我享福了,你居然让我去做工匠,信不信八旗也可以反清复明?
有一个名叫戴梓的人,虽然没有营销号吹的那么强,但确实挺强。
康熙初年,在吴三桂和正蓝旗拥立永历帝反清复明的消息传出来后,十三岁的他在父亲的带领下前往云南。
康熙中年,不管是当翰林院侍讲的他,还是已经研制出了子母炮的他,都跑了。
在重重监视之下,毫无声息的跑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跑的,又跑出来哪儿了。
怒火中烧之下,康熙把气撒在了天地会和白莲教身上。
而被流放盛京的戴梓,没有跑。
因为遍地都是战友,流放的犯人也好、驻守龙兴之地的女真族人也罢,都想着打进关内。
反清也好,复明也罢,对我们都不重要。
我们只想去关内!
康熙要派人捉拿戴梓回去,肯定不会派大军,无非派出小股部队带上圣旨,护送他回去。
路途这么长、东北寒冷,偶尔冒出几个敢截杀朝廷天使的土匪,不稀奇吧?
如果康熙派大军来,那就莫要怪我们打出旗号:勿使清帝东归。
我们只想入关,我们可以打进去,也可以和清帝谈判,把我们请进去。
请我们进去,我们仍然拥护大清。
但你敢派人将我们的武器专家带走,绝了我们入关的希望。
呵呵,那我们也可以反清复明嘛。
至于什么和戴梓一起入关之内的话语,骗骗小孩还成。
手里没有武器,不能威慑清帝。
头天入关,第二天就要被埋在乱葬岗。
中原的消息虽然还没传来,但猜也能猜到,肯定是遍地烽火。
这时候,如果传来东北造反的消息,爱新觉罗家族怕是真的要完了吧。
孰重孰轻,康熙分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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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
项家不出意外的,准备造反。
但却发现,除了自家族人,几乎没有百姓愿意跟随。
甚至连楚国曾经的贵族,失去了地位的贵族,都想着和嬴政合作。
出海去做生意,因为嬴政允诺将来可以允许六国贵族在海外重建封国。
虽然没有说将来是多久,也没说有什么要求,但总归给了贵族台阶下,给了他们一个可以自欺欺人的借口。
先做海商,挣点钱,将来好建立封国。
这群人还反过来规劝楚地民众。
“不要跟着项家造反,他们是为了一己私利。”
“你们想想,等陛下从海外寻来高产作物、等墨家巨子造出器械,大家的好日子就来了。”
“跟着项家造反,他未来行分封制,不又上了六国乱战的老路?”
“原本的历史上有个刘邦,可现在他是始皇义子,新仇旧恨加在一起,项家肯定要杀了刘季的,还有谁能阻项家?”
“朝廷已经在制定新法了,未来不会有那么严苛的律法了、也不会有那么繁重的劳役了。”
“大家踏踏实实种地,有生之年一定能见到盛世的。”
项家对于这种言论严厉否认。
从秦楚联姻讲到倒霉的楚怀王,又讲到灭国之恨。
谁家没有几个父子兄弟被秦兵杀害?
然而这套言论并没有说动百姓。
十七钓鱼的第二十天,始皇抢到评论机会,拍了一张楚国王室的大合照。
次日,始皇再次抢到评论机会。
【项家来咸阳,允楚国王室将来于海外复国。项家不来,楚国王室悉数坑杀!】
项家自然不愿,仍然宣讲仇恨之说。
但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看。
百姓想的很简单:又不是异族入侵,仗都打完了,天下也一统了,何必再掀起战乱。
真能赢还好,项家当皇帝,自己等人混不上公侯,也能捞个爵位传给子孙。
但是赢不了,行分封,和战国有区别吗?
行郡县,和现在又有什么区别?
你们说秦律严苛,但现在始皇已经命人改了。
别闹了,你们要去复仇,你们去,我只想踏踏实实种地。
“楚王当王,和嬴政当皇帝,吾等生活有什么差别吗?”
“现在始皇愿意改,给了吾等希望,吾等又何必造反?”
民众还反过来质问项家:“你们不是忠心楚国王室吗?”
“那你们还不快去咸阳,再不去楚王全家都要没了。”
去还是不去,是个问题。
最终,项梁决定带着项氏一族部分人去咸阳,让项羽出海。
然而项羽不去,始皇肯定不会满意。
于是,项梁在家族中找了个和项羽身材差不多的死士,答应他照顾好他的妻儿。
死士拔剑自刎,项梁又命人用刀将脸皮割下来。
始皇问起来,就说:“项羽不愿降秦,无颜以对先祖,遂割面自刎而死。”
至于始皇信不信,那就是始皇的事了。
项羽带着部分声名不显的族人以及家仆,踏上了出海的道路。
咸阳城。
徐福仍然在做他的火器威力观测员。
因为造船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
墨家已经造出了烟花,等新年祭祀之时,咸阳会有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告祭祖先,震慑反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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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朝。
刘邦和吕雉忙着给刘恒生弟弟。
刘恒忙着处理朝政。
刘盈忙着解剖尸体。
韩信本来准备去草原逛一趟,但粮草还没准备充足,就传来草原内乱的消息。
因为匈奴人都有天幕,但部分人看不见(指马赛克,没有声音,只有一块天幕。)
又有部分人看得见天幕内容。
“或许是心底善良的人才能看见。”
“不,是有华夏血脉的才能看见。”
“不对,是被上天选中的人才能看见。”
因此,在有心之人的挑拨下,匈奴发生内乱。
连天幕都不待见你,你有什么没资格当贵族、当单于?
只有我们这些能看见天幕的,被上天选中的人,才配当贵族、做单于!
韩信派人去查,想知道到底是谁挑拨的。
最后发现是阴差阳错,罪魁祸首是自己。
自己派了探子去草原,然后发现有匈奴人和自己一样也能看见天幕。
探子先拉近关系,表明大家都是天幕认可的华夏人,你们祖上一定有中原血脉。
然后又和他们讲天命论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查清楚原因,韩信一时间哭笑不得。
能够不动用军队,用攻心之计引得敌人内乱当然是好事。
但韩信很想和匈奴单于碰一碰。
听天幕讲,自己死后,刘邦就被匈奴围了。
虽然自己总吐槽刘邦的带兵技术一般,但除了自己和项羽,在剩下的人里,刘邦的带兵技术也是拔尖的。
打不了完全体的匈奴了,没劲。
半残的匈奴,韩信不想打。
随便问了问谁愿意去,派了些人去给匈奴添了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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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帝时期。
造船速度极快,因为舍得花钱,有足够的人手。
钱不是国库出的,也不是司马相如出的,而是勋贵和藩王们。
霍去病与司马相如召开了招商大会。
参会的贵族们,纷纷慷慨解囊,出钱、出人。
根据出钱、出人的力度大小,决定了大汉第一场海航通商的分配额度。
武帝闻言,表示自己也要占一份。
贵族:要么出钱,要么出人,没有干股的说法!
刘彻:朕是皇帝。
贵族:你是天帝都没有用!
经过亲切友好的会谈,刘彻派兵捉奴隶,并对囚犯实行劳动改造制度,成功的占据了一股份额。
造船厂,日夜不停。
司马相如在四周刷上标语,激励工匠和民夫。
【只要干不死,就往死里干。】
【今日造船工,明日万户侯!】
十七钓鱼的第三十天。
大汉有了九艘可以出海的船。
经过大汉皇帝刘彻同意,在大汉海军指挥官霍去病、海商负责人司马相如的率领下,带着海军士兵,进行为期五天的试航。
第五天,有一艘海船返航,在码头将书信交给官员之后,又立马出海。
书信快马加鞭送到长安。
【姨夫,船还行,我准备去周边逛逛,做点小生意,勿念。】
刘彻傻眼了,环顾四周。
只有卫子夫、卫青,还有南越王子。
“让你出海!让你出海!”
“让你偷跑!让你偷跑!”
“让你做生意!让你做生意!”
南越王子抱着头,任由刘彻踢踹。
这一刻,他十分想念司马相如。
平时霍去病惹陛下生气,挨揍的都是司马相如。
“卫青,去造船厂,督促他们继续造船,要尽快!”
“陛下,命人把去病追回来?”
“除非朕亲自去,否则他不会回来的,给他送些火器去。”
刘彻看着手里的书信,喃喃自语道:“这傻孩子,要去也得多带些武器,晚走一些,就能带上新研制的火器了,免得受人欺负。”
他不欺负别人就好了,卫青有心想说,却没说出口。
“可我们不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儿?”
卫青指着朱棣给的航海图,有往南越的、夷洲的、箕子朝鲜的、倭岛的,还有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航线图。
“倭岛,他肯定会去倭岛!”
大海上。
“兄长,咱们真去倭岛啊?”
司马相如环顾四周,左边是水,右边是水,前边是水,后边还是水。
一眼见不到陆地,太没安全感了。
司马相如现在也不晕船了,因为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说了多少遍,工作的时候要称职务!”
“此次出海,不仅要绘制航线图,还要为大汉未来征服异域做一次实验。”
“若是出了什么意外,莫以为你叫我一声兄长,我就能对你法外开恩!”
司马相如望着立在船头,身高刚到自己胸膛的霍去病,躬身行礼:“是!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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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哀帝时期,元寿一年。
汉哀帝刘欣得知未来之后,直接撂挑子,想将刘秀找来,禅位于他。
结果发现刘秀还没出生,只找到了刘秀父亲刘钦。
没有刘秀,他父亲也行,刘欣禅位于刘钦。
群臣没有反对,因为起兵打一遍天下,就意味着利益重新分配。
谁知道自己的家族在新朝还能不能占有一席之地。
皇位上只要姓刘,坐谁不是坐啊。
刘欣退位的原因也很简单,王莽的改革确实激进,但大汉已经到了非改不可的地步了。
一个不留神,大汉就会亡了。
自己禅让,还能得一美名。
伤脑筋的事就交给刘钦和还没出生的刘秀吧。
刘钦不想接这个烂摊子,自己昨天还是个县令,今天就穿上龙袍了,谁懂这种无力感啊!
刘氏宗亲,但凡有点脑子的,都不会和刘钦抢。
因为这是个烂摊子,一不小心就会成亡国之君。
还不如踏踏实实养望,囤积兵马粮草,等大汉真亡了,走一遍光武帝刘秀的道路,成为开国之君。
刘钦想改革,但不知道从哪儿改。
他在朝堂基本没有支持者。
不管他想说什么,想做什么,群臣就是一句话:请陛下为国生子,早日把光武帝生下来,或许大汉的困难就迎刃而解了。
刘钦嘴角抽抽,这是生个孩子就能解决的事吗?
但无奈,斗不过群臣。
刘钦唯一一道被群臣认可的命令,是:追杀王莽。
他逃,他们追。
王莽还在逃。
他打仗、治国或许一般,但逃跑是真的颇有天赋。
顺着山林一路逃,逃到了蜀地。
追兵又追,他继续逃,又逃进一处不知名山脉。
树林里有一条废弃许久的道路,草都快到王莽腰间。
路边有数十具尸骸,白骨旁还有中原的铜钱,但早已腐朽不堪。
王莽捡起一枚依稀能看出字的铜钱,仔细分辨,上有二字:“三铢”。
建元元年开铸,建元五年就停了,存世不多。
心里有了猜测,王莽在尸骸附近继续寻找,发现了许多玉器,造型有别于中原。
“这条路该不会是身毒古道吧?”
眼看天色已晚,王莽就地生火,过夜。
望着火堆,王莽明白了一个道理:骨头在火焰中燃烧,会慢慢的变成淡黄,然后变黑,然后变成碳,最后变成灰。
“我都逃到这儿了,他们应该不会再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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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牢国。
追杀王莽的汉军差点因为语言不通,而被误以为入侵者。
“你早说后世语言,不就没误会了嘛。”
“你看服侍认不出来我们是汉军吗?”
哀牢士兵盯着汉军,一脸你逗我玩的表情。
你们破破烂烂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野人下山。
人与人之间交流,语言不通没关系,眼神就能表达很多意思。
汉军自是看懂了哀牢士兵的意思,瞬间苦上心头。
“你以为我们想这样吗?”
“王莽太能逃了,我们每天只睡两个时辰,都差点追丢了。”
哀牢士兵问道:“王莽,那个篡位的?”
汉军刚想发问:你们怎么知道的?
却突然想起双方是用后世语言才解开误会。
人家也能看见天幕,属于被天幕认可的华夏一员。
“兄弟,我们都是华夏人,我知道王莽的行踪,他一定是跑到古商道了。”
“你们看见了?”
“没有,但他只有在那条路才能活,如果那条路找不到他,你们也不用找了,肯定是死了。”
“万一呢?”
“没有万一,天神下凡也过不去。”
汉军闻言,只能选择相信他们,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请问古商道从哪儿去?”
“兄弟,我们都是华夏人,汉家天子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带兵和你们一起追。”
“你听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嘿嘿,兄弟,我们只是想去身毒做一点点小小的生意,刚好和你们顺路。”
做生意,我看是去抢财宝、抢奴隶吧。
不过,汉军将领没有揭穿,只是好奇的问道:“是你们自己想,还是你们的王想?”
“你们难道还能私自去做生意?”
刚才和汉军将领的哀牢士兵笑了笑,随后正色道:“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王的大儿子,用你们汉人的话就是太子!”
“你?”汉军将领一脸不信。
哀牢国有这么穷?
太子穿的和士兵一样?
“嘿嘿,本来是准备去长安拜见陛下,请个诏令的。”
“现在刚好遇上你们,就不用了。”
“那你穿成……”汉军将领悟了,一脸狐疑的道:“你是怕身份泄露,被扣下来?”
哀牢太子点了点头。
“刚才你不是说我们是兄弟吗?”
“对啊,我们这里哥哥杀弟弟,弟弟砍哥哥就像喝水一样,所以小心点,没错吧?”
“始,赵始。”汉军将领自我介绍道。
“赵始,赵始,找死?”
哀牢太子见赵始脸瞬间黑了,嘿嘿笑道:“兄弟,别生气,要怪就怪后人。”
“让我知道了他们的官话,又放谐音梗给我看。”
“太阳,我的名字翻译成汉话是:永恒燃烧的太阳。”
赵始看向一脸乐呵的“太阳”,愣是半点气都生不出来。
“追到王莽之后,我们就会返回,你们若是没有朝廷指令,前往身毒,惹来祸事,朝廷可不会管!”
“朝廷巴不得我们和身毒打生打死,只要我们不进攻汉地,死多少人朝廷都不会在乎,人死的够多,朝廷才有足够的理由和能力插手这里,慢慢将它变成郡县。”
太阳手搭在赵始肩膀上,循循善诱道:“兄弟,若是王莽逃到身毒,你们肯定要追吧?”
“追杀王莽是本分,若是从身毒带回路线图、奴隶、金银财宝,甚至是后人口中的高产作物,想必可以封侯吗?”
赵始问道:“若是他逃不到身毒呢?”
“我们让他逃到身毒,不就好了?”
赵始扭头看向太阳,似笑非笑的说道:“你应该去朝廷当官。”
“哈哈,我现在难道不是陛下的臣子吗?”
“想去身毒,你们随时都可以去,为什么要和我们合作?”
“只有你们带回财富,朝堂之人才会相信身毒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藏!”
“朝廷知道了,还有你们什么事?”
“没有我们,你们怎么通过身毒古道?张骞的西域路线图,虽然也可以到,但绕远了,浪费时间,时间就是金钱,我的兄弟。”
太阳正色道:“我们只需要派人保护好商队通行,收一点小小的保护费和过路费,就可以了。”
“有了钱,我们甚至可以造一条后世的公路,让通商更加便捷。”
赵始望向四周,皆是高耸入云的树木,和连绵不断的山脉。
“想要打通这条路,会死很多人的。”
“所以我们才要去身毒,那里的奴隶多,你们出兵器,我们出人,大家一起挣钱。”
见赵始还要开口反驳,太阳戏谑道:“我的兄弟,再不去追,王莽可就真的跑到身毒了。”
……
靠在大树上,王莽左右睡不着,心里不安。
想起身毒信佛,又想起后人所说那片土地的人信宗教信的只有奴性。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假装是中原的佛教高僧,在身毒东山再起?
摸了摸身上的烦恼丝,王莽舍不得剃。
不过问题不大,南北朝之前,中原的佛教和尚其实并没有要求强行剃成光头。
即便是入庙的和尚,有许多都是没有剃度的。
更有许多居士,穿上佛衣,看了两本佛教典籍,就自称佛教徒。
他们可以吃肉,可以喝酒,还可以娶妻生子。
当不了中原皇帝,当个身毒皇帝也不错。
只希望现在的身毒人,和后人口中的印度人一样。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坚信今生受苦受难、来世就有福报。
王莽想到此处,眼睛瞬间一亮。
那自己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可以在身毒实验自己的改革,不需要担心反对派。
咕!咕!咕!
王莽摸着自己的肚子安慰道:“等天明了,再去寻找吃食。”
咻。
一阵破空声传来。
“哎呦~”王莽扶着腮帮子,看向地上的肉干,瞬间汗毛竖起,拔出宝剑。
“谁?”
“是谁?”
“我看见你了,快出来!”
数息过后,又是一块肉干从天而降,砸在王莽的脸上。
不过,这次的肉干上面绑了一块木板,上面用炭笔歪歪斜斜的写着后世文字:【往前一直走,就能到身毒。】
“嘶~”王莽环顾四周,找不到人藏在哪里,倒吸一口凉气。
随即,面向四个方位,各行一礼。
“多谢!”
数丈外的草丛里,两双眼睛盯着王莽,见他吃了肉干,就要靠在树上睡觉。
脸上涂着不知名颜料的哀牢士兵,又掏出一块木牌,用炭笔写上后世文字,砸了过去。
【还不跑,汉军追上来了。】
“哈哈,你们肯定有需要我的地方,你们会帮我拦住汉军的。”
王莽轻轻将木牌往火堆里一扔,大笑道。
数息后,又是一块木牌飞来。
【再不走,以后不给你肉吃。】
“哼,贫者不受嗟来之食!”王莽很硬气的怒吼道。
弯腰在火堆能照到的地方寻找干枯的树枝,将多余的枝丫清理掉。
寻来藤蔓,将一根根光溜溜的树枝,绑在一起。
一盏茶的时间后,王莽将数捆简易火把绑在背上。
右手拿一个火把点燃,向前而去。
走了两步,王莽突然停下。
扭身向身后喊道:“明日的肉干,少放些盐,齁的很。”
王莽言毕,怕这次扔的不是木牌,而是石子,连忙向前跑了。
草丛里,望着王莽若隐若现的背影,一人低声怒吼道:“别拦着我,我弄死他,扛着他的尸体去身毒,也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