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这电话还没打出去呢,怎么姓江的就来了?
他们俩的默契有到这种心灵感应的程度吗?
梁再冰一脑门的问号。
很快,他感觉自己被江清鉴抱着,在高速往外移动。
他头还晕着,就被塞进了副驾驶,江清鉴甚至贴心地给他系了安全带,才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
梁再冰憋了半天,叽里咕噜地用不标准的猫语飙出一串脏话。
不是,你丫脑子没问题吧?
跑这么大老远,翻过半个永清市,撬锁开门闯进他家就为了偷只猫?
他承认冰淇淋师傅是萌得引人犯罪,但也不至于让一向装得道貌岸然的某人暴露本性吧?
梁再冰抠抠脑袋,扭着脖子眼巴巴地盯着江清鉴看,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点马脚。
这装货从上车开始就一脸波澜不惊的正经模样,根本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好吧,失败了。
梁再冰于是又倒回事情开始之前,从头开始思考。
最明显的问题,江清鉴为什么会知道陈安和十一捡了只猫。
据他所知,两位男鬼并没有拍照片晒朋友圈的习惯,捡猫也不是什么值得昭告天下的大事。
排除一些乱七八糟的可能,要么是江清鉴一直监控着这边,要么是他直接或间接地从十一那边得知的消息。
那么问题又来了,就一只猫,有什么值得江警官不惜“做贼”也要把他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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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再冰越想越觉得怪,从松松垮垮的安全带里钻出来,蹦到江清鉴腿上,去勾他的衬衣。
江清鉴今天没穿警服,垂顺的真丝衬衣搭配略宽松的西裤,再配副金丝眼镜的话,妥妥的斯文败类。
冰淇淋师傅却无心欣赏江老板今天的穿搭,完全沉浸于这项饭后运动中。
你还别说,贵的面料抓起来爪感就是特别好。
在自己的衬衣被抓成流苏款的之前,江清鉴降了车速,伸出手轻飘飘地把捣乱的小猫抛回副驾驶上。
江清鉴的手轻轻在他头上压了一下,语气有点无奈,“安静点。”
梁再冰反骨一下子就起来了,梗着脖子瞪他。
我偏不!
他伸了爪子想挠江清鉴,结果被拎着后颈就动不了了,后腿还很不服气地蹬他,力道跟小猫挠一样。
双脚离地之后,梁再冰的智商才回来一点,努力转着奶牛猫的脑子去想刚才的问题。
对啊,为什么要这么在意一只猫,除非……
除非他们都能看出自己附在了猫身上。
琥珀金的猫瞳瞬间缩成两个尖尖,梁再冰不敢置信地看着前挡风玻璃上映出来的半个小猫影子,脑子里飞快把自己这两天干的蠢事过了一遍。
……要不还是死了算了。
果然不能因为披着猫猫的壳子就为所欲为,现在回想起来只剩下无尽的尴尬和跳进永清湖的迫切心情。
江清鉴却好像从冰淇淋师傅的脸上看出了那种属于人类的复杂情绪,挑挑眉梢勾唇笑了,十足像只白狐狸,“想起来了?”
梁再冰脊背上的毛都炸起来了,龇牙喵了一声就窜到后座自闭去了。
不想搭理这个没爱的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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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地方停下熄火了,梁再冰还把头拱在真皮靠背里装死。
被江清鉴抱下车的时候,他刚想挣扎,突然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停车场旁边一栋就是市医院的住院部大楼。
来医院干嘛?
冰淇淋师傅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
江清鉴没解释,语气很淡然,“等你上去就知道了。”
一路上电梯到了病房外,林奕森正百无聊赖地抱着平板刷论文杀时间。
很显然,探病这种充满人情味的举动并不在他的ai程序范围内。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林奕森抬起头打量了一眼,表情有些诧异,“哟,江队去抓歹徒了,没听说有任务啊,什么等级的玩家能给我们江大队长衣服抓成这样?”
江清鉴笑容不变,把挂在自己裤腿上的猫崽摘下来,“家里小猫挠的。”
林奕森似乎看不出他的身份,很寻常地哦了声,低下头去不再看他。
寄居在猫身体里的灵魂,多有创意的研究方向,林奕森要是看得到早把他抓起来研究了。
所以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吗?
正疑惑着,江清鉴抱着他到了病房门口,他的高度刚好能透过玻璃视窗看清里面的情形。
黑发青年陷在蓬松的被褥里,安静地闭着眼睛,要不是身上还插着各种管子,旁人会以为他只是睡着了。
在病房里看到自己的身体,梁再冰倒不是太意外,他更想知道的是——
你喵的凶手到底是谁?把他害成现在这副衰样。
不幸中的万幸,从江清鉴的表情来看,他这次好像伤得不太严重。
冰淇淋师傅眼珠子一转,往旁边转了转,注意到坐在床边的折叠椅上的盛小少爷。
盛京宇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地水果刀削着苹果。
这刀工,等他削完苹果也没剩下两口肉了。
梁再冰在旁边看得稀奇,心里还嘀咕这小子终于长心眼了,知道孝顺他了。
不过他这还昏迷着,苹果削给谁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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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宇削完了皮,捧着一个多边形的后现代苹果靠着病床上的人,朝门外喊了一声,“照片拍了没?”
梁再冰扭回头,看见林奕森退出相机,给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照片拍完,盛京宇连装都懒得,把那个削得坑坑洼洼的苹果塞进嘴里,恶狠狠地嚼着,眼睛还看着床上的人,好像啃的是他的肉一样。
给梁再冰气得,挠了江清鉴一爪子。
这就是你带的好兵,探望病号还作秀拍照,亏他们想得出来。
江清鉴低头看他,眼神非常无辜,“回去就罚他们写报告。”
在他们这边吵吵闹闹的时候,十一提着保温饭盒,从另一边电梯上来。
陈安站在他旁边,视线直勾勾地落在江清鉴身上,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杀意和威胁。
江清鉴依然笑得云淡风轻,仿佛从他们家里把猫偷走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梁再冰被夹在中间,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