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坤看着地上那散落的名片和支票,又看了看眼前这群如同凶神恶煞般的保镖,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他没想到,连欧阳家的大门都如此难进。
难道……赵家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吗。
赵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因为极致的屈辱和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看着地上那如同废纸般的名片和支票,耳边回荡着保镖头目那冰冷刺骨的滚字,感觉自己的尊严被彻底踩在了脚下。
而更让他难堪的是,周围其他几名保镖也发出了毫不掩饰的嗤笑声,充满了鄙夷和戏谑。
“赵家?什么玩意儿,没听说过。”
“就是,哪里来的土鳖,也敢跑到欧阳家的门口来撒野。”
“看他那样子,还以为是个人物呢,结果连门都进不去。”
“撒泡尿照照镜子吧,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见家主。”
这些议论声如同针一样扎进赵坤的耳朵里,让他浑身冰凉。
他赵家在滨海叱咤风云几十年,何曾受过如此轻蔑的对待。
在这些真正的顶级豪门看门狗眼里,他们赵家竟然连名字都不配被记住。
强烈的屈辱感让他几乎要失去理智,但一想到身陷囹圄的堂兄和岌岌可危的家族,他只能将所有的怒火和委屈强行咽回肚子里。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维持着最后一丝镇定,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次开口,试图拉近关系。
“各位兄弟,可能……可能你们不太清楚,我们滨海赵家,这些年……其实一直是在为欧阳家办事的,替家主处理一些……不方便出面的事务,这次真的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才不得不来求见家主,还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通融一次。”
他试图用自己人的身份来打动对方,希望能唤起一丝哪怕微不足道的香火之情。
然而,他这番话换来的却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嘲讽。
“为欧阳家办事,哈哈哈,真是笑话。”
保镖头目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笑了起来,“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们听过吗?”
他转头问其他保镖。
“没有。”
“从来没听说过什么赵家。”
“吹牛也不打草稿,欧阳家需要你们这种小地方的土鳖办事。”
保镖们七嘴八舌,语气中的轻蔑几乎要溢出来。
他们根本不相信,或者说,根本不在意赵家是否真的为欧阳家做过事。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赵家那点所谓的功”和情分,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赵坤的心彻底沉入了冰窖,他终于意识到,在欧阳家这种庞然大物面前,赵家引以为傲的一切,都不过是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甚至连被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兄弟,求求你们了……”
赵坤的声音带上了哭腔,他几乎要跪下来,姿态放得不能再低。
“只要通报一声,无论结果如何,我赵坤都铭记大恩,必有重谢。”
“重谢?”保镖头目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赵坤,眼神如同在打量一条摇尾乞怜的野狗。
“就你?你能拿出什么让我们看得上眼的东西,赶紧滚,别在这里浪费我们的时间,也脏了欧阳家的地界。”
他再次挥手驱赶,态度坚决,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几名保镖也再次上前,形成合围之势,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武器上,眼神凶狠,显然如果赵坤再不识趣,他们就要动用武力了。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和彻底的绝望,赵坤站在原地,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
他知道,如果今天就这样离开,赵家就真的完了。
他不甘心,他不能放弃这最后的希望。
看着赵坤依旧僵在原地,不肯离开,保镖头目的耐心似乎终于耗尽,他脸上露出一抹残忍而戏谑的笑容,抱着胳膊,用下巴指了指冰冷坚硬的地面,语气带着一种捉弄猎物般的快感。
“怎么,还不死心,行啊,看你这么有诚意,我给你指条明路。”
他顿了顿,欣赏着赵坤眼中骤然亮起又迅速被疑虑取代的光芒,慢悠悠地说道:
“你,就在这里,对着大门跪下,跪满两个小时,要是你还能撑得住,老子心情好了,说不定就发发善心,帮你通报一声。”
这个提议,充满了极致的侮辱。
让赵坤这个赵家的核心人物,像条狗一样跪在别人家门口乞求,这比直接打他一顿还要让他难以接受。
旁边的保镖们也纷纷露出看好戏的表情,窃窃私语,等着看赵坤如何选择。
是放弃那可怜的自尊,换取一个渺茫的机会,还是灰溜溜地滚蛋。
赵坤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巨大的屈辱感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疼痛,让他勉强保持着一丝清醒。
跪。
还是不跪。
跪下去,尊严扫地,而且未必能换来想要的结果。
不跪,立刻就要被驱逐,赵家最后的希望也随之破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保镖们嘲讽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鞭子抽打在他的身上。
最终,对家族存亡的担忧压倒了个人的荣辱。
赵坤闭上眼睛,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他猛地一咬牙,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了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
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
他低着头,双手紧紧握拳放在膝盖上,身体因为极致的屈辱而微微颤抖,但脊梁却倔强地没有完全弯下去。
“哈哈哈……还真跪了。”
“有点意思。”
保镖们爆发出一阵哄笑,指指点点,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猴戏。
保镖头目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更加玩味的笑容。
“行,算你小子有点种,计时开始,两个小时,少一秒都不行。”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名贵的腕表。
烈日当空,赵坤如同一个雕塑般,一动不动地跪在欧阳家庄园那气派而冰冷的大门外。
过往的车辆和行人投来好奇或诧异的目光,更增添了他的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