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志明势力如日中天,麾下众人也随之青云直上。
张耀东一跃成为东星帮新任掌舵人。
现在已经洗白上岸,摇身变为东星娱乐业集团执行总裁。
在雄厚资金支持与东星原有强势根基的双重加持下,东星已掌控港岛娱乐业大半江山。
一强崛起,必有一弱衰颓。
昔日和东星平分秋色的洪兴势力变弱。
洪兴想靠酒吧、舞厅、KtV东山再起。。
无奈东星不仅门店规模更大、装潢更显奢华。
更从欧美日韩、东南亚乃至非洲引进大批漂亮妞,号称‘十八国联合军’。
这些大美妞终日巡场,陪酒畅聊、嬉戏玩闹。
若有本事,更可带回家中。
东星宣称这是“自由恋爱”,不收费、不干涉。
洪兴也曾试图转型影视。
但是旗下既无知名演员,当红艺人皆在幸福传媒;
也无院线资源,热门影院全都在幸福旗下。
虽然幸福传媒允许外来的片子上映。
但如何拍片却是由市场说了算的。
辛苦拍出的作品,市场反响好人家多排几场,反响不佳立即下架。
盈利要分一半,亏损却要独自承担。
这样的憋屈,谁能忍受?
几部试水作折戟之后,洪兴只得放弃电影业。
最终,洪兴将目光转回老本行:毒品生意。
但最火的场子属东星所有,而东星严守底线,绝不碰毒。
蒋振庭遂下令暗度陈仓,命人在东星地盘暗中贩售。
然而墙有缝,壁有耳。
时日一长,东星终于察觉。
如今雄踞港岛第一帮派的东星,背后更有大圈帮鼎力相助,岂会容忍洪兴放肆?
两大帮派之争,由此再起风云。
客厅里,蒋振庭心怀忐忑。
颤抖着拉开了皮箱的拉链,果然不出意外,里面躺着的是他的二儿子。
血色已经把白衬衫染成红色,蒋天养圆睁二目,面貌狰狞,很明显死前受到过巨大的痛苦。
蒋振庭扬起了头,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暴风雨终于来了吗?
二虎相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吗?
蒋振庭心痛到无法呼吸。
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蒋振庭默默的走上前,从行李箱中把儿子抱了出来。
饶是他是码头工人出身,一身蛮力。
将身高一米九、体重两百多斤的儿子抱出来,也累的气喘吁吁。
几个仆人想要上前帮忙,被他一个眼神斥退。
把尸体平放在波斯地毯上,他抚摸着二儿子的脸庞,老泪纵横。
大儿子蒋天生在澳大利亚街头被刺杀,二儿子在泰国也被弄死了。
一瞬间,他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忽然一声尖叫声传来。
蒋振庭抬头看去,却是他老婆看见了儿子的尸体,晕倒了过去。
“把夫人送医院!”
蒋振庭站起了身。
“阿胜,给老二准备葬礼。”
“老周,替我约见台湾竹联帮大佬陈晟,日本山口组的草刈一郎,就说他们提议的跨国军火、毒品生意我接了。
不过他们要帮我复仇,铲除东星张耀东。”
…………
容喜饭店,这位于九龙城寨边缘。
名义上是经营粤菜的酒楼,实则是洪兴帮的重要据点之一。
往日里,这里人声鼎沸,觥筹交错间充斥着江湖恩怨与利益交割。
然而今日,饭店却一反常态地大门紧闭。
厚重的玻璃门内侧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
处处透着与往日喧嚣截然相反的死寂与肃穆。
大厅内,往日喧闹的圆桌已被清空,拥挤地堆在角落,如同被潮水遗弃的贝壳。
空间中央,一个临时搭建的灵堂显得格外刺眼。
白布铺就的桌案,素净得近乎惨淡。
上面矗立着一帧遗像。
相片中的蒋天养眉眼飞扬,嘴角噙着一丝混合着傲慢与算计的笑意。
正是年富力强、野心勃勃的模样。
如今,这所有的霸气与外露的生命力,都被禁锢在这冰冷的相框里。
像前,一座紫铜香炉中插着几炷线香。
青烟笔直上升,在空中缭绕、弥散。
带来一股沉重而黏稠的檀香气味。
与周围堆积如山的白菊、黄菊散发出的清苦气息混合。
凝结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氛围。
灵堂两侧,密密麻麻的花圈几乎占据了所有墙壁空间。
白色挽联垂落。
上面墨迹淋漓地书写着各种江湖名号与格式化的悼词。
“天养兄千古”、“江湖同悲”、“洪兴柱石”……
这些文字在寂静中无声地宣告着逝者曾拥有的地位。
也像是一张张标签,界定着这个死亡的性质。
这不是普通的逝去,而是一个江湖人物的陨落。
没有哀乐。
也没有家属悲恸的哭声。
只有寥寥几名穿着不合身黑色西装、面容稚嫩的年轻小弟,垂手侍立在灵堂两侧。
他们努力挺直腰板,试图表现出庄重与忠诚。
无数洪兴帮帮众从港九新界各地赶来。
名义上是为这位英年早逝的少帮主蒋天养送上最后一程。
黑压压的人群沉默地涌入。
上香,鞠躬,然后退到一旁。
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就在不久前,他们才刚祭奠过另一位少帮主。
如今不过时隔数月,灵堂再设,黑幔重悬。
然而,在这条路上行走的人,对死亡早已司空见惯,内心甚至难起波澜。
死全家都是正常的,帮派大佬死两个儿子,又有什么可奇怪的呢?
悲痛是奢侈品,生存和利益才是永恒的命题。
祭奠活动在一种压抑而高效的节奏中草草结束。
无关人等被迅速清离。
洪兴社的核心高层们,约莫十余人,面色凝重地鱼贯而入,聚集在饭店深处一间隐秘的会议室里。
厚重的门刚一关上。
外面灵堂的虚假宁静瞬间被室内沸腾的怒火取代。
“老大!这次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个满脸横肉、脖颈上纹着狰狞蝎子的堂主猛地一拍桌面,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我们一忍再忍,一退再退,换来了什么?是对方变本加厉,斩尽杀绝!”
“蝎子强说得对!”旁边一个精瘦汉子立刻接口,声音因激动而尖利。
“这口气要是不出,我们洪兴以后还怎么在港岛立足?
大少爷死的时候,我们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了!
现在呢?连二少爷也遭了毒手!
如果我们还要忍,下一个躺在灵堂里的,就是在座的你我!”
“报仇!必须报仇!”
“血债血偿!”
……